昏暗的地下室充斥着一股刺鼻的霉味。
一双枯瘦的手摸上了墙壁,捏着一颗小小的石子,在上面用力划下一竖。这不见天日的日子里,白天也就只能见到点微弱的光线,昏暗且压抑,每当外面天色快要交替时,这里即将再次陷入一片漆黑时,她便用这样的方式,记录着日期。
十五天了!
篡着石子的手心,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 猩红的味道早已被她习惯,血顺着手心滴落在被囚禁的地板里。
她似乎对痛觉有些麻木,后知后觉的才摊开手,涣散的眸子在触到这赫赫血红时,才勉强的聚了聚。
她静静坐在原地,盯着墙壁上刻画的痕迹发呆。
十五天了,除了送饭的使奴,再也没有其他人来过这里。
忽然,地下室隐隐传来一些脚步声,随着铁链响动的声音,她知道,这十五天没人会在这个时间过来。
慕离连忙站起身,那双眸子总算有了神,她胡乱的整了整身上早已脏乱不堪的衣裳。
可动作却僵硬在了一半上,她曾是如此‘高贵’的人,这般模样,又怎能见人…
也许来的人是来救她的。
慕离失去神采的眼中刚燃起的火苗,又隐隐开始熄灭。
如此这般,怎能见人。
囚室的门,突然打开。刺眼的光线从门外照了进来,原来是火把,却足以让她的视觉收到冲击。慕离不由眯着眼,竭力想要看清楚来的人的模样。
“我看也调·教的差不多了,带上去吧。”柴房外响起一声柔媚的声音。
慕离看清了来人是谁,她认得那个将她再卖的男人,愚弄了她的感情,辜负了她的真心…便是站在了华裳女人的身后,不由得扬起了一丝冷笑“是走投无路,来低贱的妓院里当龟奴了么?”
她骂这是低贱的妓院。
“放肆!”尾随的几个男人,如狼似虎,将她拖拽到女人面前,狠狠一推,她跌爬在地,只听那声叱喝“还不向嫲嫲赔礼道歉?”
粗糙的石子划破了她的膝盖,手腕。她却什么都没说,什么也没做,只盯着地板瞧得出神。
是想起了昔日风光。
嫲嫲毕竟老练,从脸上是看不出她心底怎么想的,只听还是那般柔媚的声音“带上去,给她梳洗梳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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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优乘着马车来接,这马夫便不是早些瞧见的那位了。
小佳催促着,蓝颜才戳一下动一下般的,拎起了她交代下要带回去的大包小包,蓝颜怎么想倒是从脸上瞧不出,而宇澈作何想,完全能从他的表情里读出来,那少年是在心底嫌她寒涔。
什么锅碗瓢盆一件都舍不得落下。
按小佳说,那是恶少不懂生活,生活就是偶尔计较这些,比如说柴米油盐酱醋茶。
在她眼里,宇澈这人倒是很奇怪,自打醒来之后,不止一句话不说,只一直拿那双好似能射飞针似的眼睛,一直锁定着她,处于瞄准状态。弄好吃的了,他不屑,即使饿着肚子,也把下巴昂得跟公鸡似地(好吧,乃是说,如果公鸡有下巴的话…),就是到聚会完毕散伙时,他竟然闷声不响的也跟着上了马车。
她就奇了。
宇澈像是无家可归的主么?
不是恨不得当即实现所谓的要她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伟大誓愿吗?
咋就闷声不响的跟着给进了马车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