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训练结束的队伍回到营部,战士们都是一身湿嗒嗒的,衣服和裤腿上还沾着污泥。
袁野大步走到屋檐下看着外面的雨,摸了摸潮湿的头发,眯起眼跟身边的指导员夏海洋笑到:“幸好这雨是训练快结束时下的,不然今天我们非变成泥人了不可。”
夏海洋拍拍帽子,顶着红亮的脸膛哈哈一笑,“就是!”声音敞亮。
正当他们转身往楼梯上走的时候,留守的小战士上前报告:“报告营长,今天您的母亲来了!”
袁野一愣,妈妈?夏海洋也是一怔看着袁野,营长妈妈来了?
袁野连忙问:“她在哪?”
小战士回答:“我把她送到您宿舍了。”
袁野睁大了眼睛,一脸惊愕:“她什么时候来的?”
“嗯?快中午了。我想您不在可嫂子在呢,就把您母亲带到宿舍了。”小战士继续报告。
袁野却急了,“那我妈还在宿舍?”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小战士想了想,他还真没注意。
袁野舔了下唇,手举到胸前动了动,表情很紧张,然后转头跟夏海洋说:“老夏,你看着点,我回去一趟。”
夏海洋以为袁野是太高兴了,连忙说:“好好好,你快去!”话音还没落,就见袁野冒雨冲了出去。
“看他急得!”夏海洋看着急匆匆的袁野爽朗大笑,小战士也跟着笑,有妈就是好!
他们哪知道袁野此刻有多忐忑,一路上他都在想:妈妈怎么突然就来了?她跟池澄怎么样了?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吧?
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想过要带池澄回家见父母,可就是担心池澄还过不去心里那道坎,怕自己一提就会让池澄缩回壳里。于是一天拖一天,自己还没勇气跟池澄说。现在妈妈突然到访,自己又不在,池澄会不会害怕?想到这儿袁野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池澄听到敲门声,一打开就看见喘气的袁野,她开心的笑了,“你回来了!哎呀,都湿了!”连忙伸手拍拍他衣服上的泥水
袁野抓住她的手走进房门,焦急的左看右看,可并没有看见他妈妈。
池澄疑惑的看着他,“你找什么?”
袁野揽过池澄问:“听说我妈来了,她在哪?”因为方才奔跑的原因,他的声音还有些喘。
池澄拍拍他的背为他顺气:“阿姨下午已经走了。”
“哦!”袁野点点头,又小心的问:“她来做什么?”他打量着池澄好像并没有不开心的样子,悬着的心有些放松下来。
“今天你生日,阿姨特地过来看你。”池澄走到沙发前指着茶几上那一堆东西说:“这些都是阿姨带来的。”顺着她的手袁野才发现茶几上有好几个大袋子。
袁野过去掀开袋子看了看,是些衣服,吃的还有一些止痛贴,常备药。他笑了笑,妈妈总是惦记着自己!但随后又紧张起来,转头问池澄:“我妈她都跟你说什么了?”
池澄轻轻摇头,“没什么,我们就随便聊了聊。中午阿姨还在这儿吃了饭。我让她等你回来的,可她一定要回去,好在有车跟着来的。”
池澄看袁野一身湿漉漉的就催他赶紧去洗澡。袁野却不动,伸手抱过池澄,依然小心的解释着:“我不知道她今天要过来。你,有没有不开心?或者我妈有没有说什么让你不开心的话?”
池澄看着他紧张的样子,心里暖暖的,这段时间袁野也很为难吧?他从来不跟自己提带自己回家,大概也是怕自己还没做好准备面对他妈妈。
池澄摸摸他的脸,“你别紧张,今天我跟阿姨相处的挺好的。我已经不害怕面对她了。”
“真的?”袁野不确定,他怕池澄又把事装在心里不跟他说。
池澄点点头,“真的。阿姨今天主动跟我道歉,弄得我还不好意思了。”
袁野见她表情真诚,应该是不假。再想想妈妈知道池澄重新接受自己后,还期待的问过他什么时候带池澄回家。那妈妈肯定是不会再为难池澄的。
他欣喜的紧紧抱住池澄,俯首在她耳边连声喃喃着:“太好了,太好了!”自己担心的事都解决了,竟然就这么简单的就解决了?真是不可思议,他咧开嘴笑起来。
“你快去洗澡换衣服啊!看看,把我衣服也弄得湿乎乎的。”池澄推着他,低头看看自己,围裙上果然沾了几处污渍。
袁野呵呵乐着,转身回房找衣服。池澄看着他开心的样子,庆幸自己今天做对了,这就是人常说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吧!
袁野洗完澡,看池澄还在忙碌着,他拿起手机靠在房间的窗口给妈妈打电话。
“喂,妈!”
“诶。袁野啊,你训练回来了?”
“是啊!听说你今天来了,我又不在。对不起啊,妈!”
“没事,没事。不还有池澄嘛!她中午还做饭给我吃了,手艺很好呢!”
“呵呵呵!”
“池澄真的是个好女孩,而且还这么善良,懂事。妈当初真不应该那么做的!”今天袁妈妈见了池澄以后,更是喜欢上这个能干又懂事的女孩,心里对自己当初的鲁莽行为也更愧疚。
“妈,都过去了,你也别难过了。池澄她都原谅我们了,我看她很开心呢!”袁野听到妈妈的哽咽声,连忙劝到。
“嗯嗯,你要对她好,这么多年她受委屈了。”
“呵呵,妈你这么快就向着你儿媳妇了?”袁野假装吃味。
“我现在真是喜欢这孩子。”
“那你以后可得帮我守好她。不然你儿子真得打一辈子光棍了。”袁野故意吓唬到。
“我知道,知道。你自己也加把劲,赶紧把人娶回来。”其实袁妈妈早就想抱孙子了,如今池澄和袁野重归于好,这婚事得抓紧。
“好,我尽快。嘿嘿!”袁野经妈妈一提醒,心里盘算起来。“那好,我先挂了。”
“儿子,生日快乐!”
“谢谢妈!我也爱你!”
袁妈妈在那头捂着嘴,开心的说不出话来,这是儿子长这么大第一次对她说这话。她非常欣慰。
“好好,挂了。你好好陪陪池澄。”
“好!”
挂了电话的袁野,笑容洋溢。自己深爱的两个女人能和谐相处,他怎能不开心呢?
袁野激动的赶紧跑去厨房,搂住还在忙碌的池澄,在她脸上用力亲了一下。“谢谢你。我妈妈很开心也很感动!”他知道,能有这个局面,池澄的理解是最关键的。
“好了,准备吃饭了。”池澄羞涩的用手肘推推他。
“好嘞!”袁野得令,立刻端着菜上桌。
池澄把中午没烧的虾和螺煮了,又炒了两个蔬菜加上中午没吃完的,也是摆满了一桌。当然还少不了一锅长寿面。
袁野不在乎吃什么,反正都是池澄做的,而且他今天已经太开心,太激动了。
“啊!”他张大嘴,指指面条撒起娇来。
池澄笑着夹了一撮面条塞进他嘴里,又夹了葱花放进去,对他说到:“长命百岁,聪明伶俐!”袁野点点头,吃下去。脸上大写的幸福。
临睡前,池澄想来想去,还是忍不住对袁野说:“我送你个礼物吧!”
袁野一愣,抱过她,“今天我已经收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礼物了,我已经非常非常幸福了!”
池澄搂着他的脖子,睇着他,娇笑着:“可是这份礼物我已经准备了很久很久,你确定不要了?”
袁野被勾起了好奇心,“是什么?”
池澄回头看看墙上的那幅画,笑着走过去。“你帮我拿下来。”她指着那幅画对袁野说。
袁野跟着过去,疑惑的伸手摘下那幅画。池澄看着他一笑,把画反过来放桌子上,又让袁野找了把螺丝刀,让他撬开后面的钉子。袁野犹豫着不动手,愕然问到:“为什么要拆了它?”这可是池澄亲手画给他的,为什么要拆掉?
“你快拆呀!”池澄却依然催促着,狡黠的笑着。满脑子问号的袁野只得照做。
当画框被打开,池澄拿出那幅画摊在袁野面前,袁野低头扫了一遍,被右下角的一行娟秀的小字吸引。上面写着:“我每一次心跳,都是因为爱你!”袁野的眼睛缓缓起了雾。
这行字被边框压住,整整藏了近七年才得以见天日。几滴泪洒在上面,是袁野的。
袁野紧紧地抱住池澄,脑子里闪过很多语言,最后只说的出:“你个傻瓜!”这个让自己心疼的傻瓜。
池澄抬起头看着他,眼睛水光闪亮,“我也觉得自己很傻!我曾经不敢奢望你会爱上我。后来我更是认为,我们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交集了。我……”她吸吸鼻子,依旧挡不住落下的泪珠。
“当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以后,我就没有一刻想过要放手。我的每次心跳又何尝不是为了你!”袁野抵着她的额头,吻过她湿润的眼睛,深情的说着:“池澄,我爱你!从未变过。”
池澄点点头,“我也是,爱你的心从未变过!”
窗外月光皎洁,房内情意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