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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篇:傻袁野

Y省K市的某军训场上炮声隆隆,强大的火力覆盖了一望无垠的四野。一台台装甲车和步战车冒着黑烟轰轰地碾过脚下的土地,大地也不禁为之颤抖起来。

袁野背着手跨立在路边迎接自己的战士们回归。在这次K市举行的全军春季联合演习中,他所在的*战区机步旅发挥出应有的本色,取得了非常出色的成绩,他这个带队的营长自然也非常骄傲。

战士们一个个从高大的车里钻出来,跳下来,振臂欢呼着。袁野也绽开大大的笑容接住蹿向他的战士们,拍拍他们的肩,揉揉他们的头,笑的肆意。要说现在的袁野真是变了很多,要换作以前,战士们看到他就一个个绷得笔直,哪敢跟他如此亲近。

晚上,就着满天星辰,依傍着虫飞鸟鸣的山林,燃起篝火,摆上整箱整箱的啤酒,所有人欢声笑语豪气云天。场地另一角的炊事班,几个大灶火力全开,战士们奋力翻炒着大锅里的菜,他们脸上满是汗水,却一个个喜笑颜开。这是胜利的滋味!

袁野瘫坐在营帐前的椅子上,又灌了一大口酒,仰头喘着气,他和所有人一样满脸通红。可他的思绪依然清明,眼仁就如同天上的繁星般闪亮。

终于可以回去了!两个星期没见到池澄了呢,这个小女人有没有想我?

是的,她肯定也在想着我!袁野肯定到。他透过池澄的眼睛就可以看出,曾经那个满心满眼都是他的池澄彻底回来了!想起这几个月自己和池澄度过的每一个幸福瞬间,袁野通红的脸上就一直扬着笑容。幸福,满足!

千里之外的N市,夜幕下的街头依旧灯火辉煌。结束直播的池澄开着车驶出车库,经过广电大楼前,她不自觉的四处张望了一下,而后又自嘲地笑着摇摇头。袁野还没回来呢!

自从袁野去参加演习后,他们才通过一次电话,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演习顺利吗?应该很顺利吧!她想起袁野出发前势在必得的神情,对于自己和营队的能力他总是那么自信!

他们什么时候才会回来?自己好想他啊!

池澄打开车窗,任凭暮春的微风吹拂自己的脸颊,脸上满是期待的幸福!

几日后,袁野刚一回N市就开车向着广电大楼奔去。

风尘仆仆的他靠在椅背上,一只手搭车窗上,一只手放在方向盘上,一边听着池澄直播的节目,一边不时的回头看看后座,脑中想象着待会儿池澄可能会出现的表情,他就抑制不住的激动起来:

“我说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笑响点亮了四面风;

轻灵在春的光艳中交舞着变。

你是四月早天里的云烟,

黄昏吹着风的软,

星子在无意中闪,

细雨点洒在花前。

那轻,那娉婷,你是,

百花的冠冕你戴着,你是天真,

庄严,你是夜夜的月圆。

雪化后那片鹅黄,你像;

新鲜初放芽的绿,你是;

柔嫩喜悦水光浮动着你梦期待中白莲。

……

这首诗是民国建筑学家,女诗人林徽因所作。对于这首诗历来有很多争议,有人说它是林徽因为徐志摩所作,有人则说这是林徽为表达了自己对儿子出生的喜爱和希望而作的。虽不知它的创作背景,但我们依然可以从这首诗中体会出作者满满的喜悦和期盼。四月,是春天中最绚烂的时节。在这样美丽的时节里,诗人写下……”

清脆温婉的声音拨动着袁野的心,他不自觉的就听得入迷了。

池澄握着手机,匆匆地跑出一楼大厅,她站在台阶上顾盼着,当她的眼睛对上小广场外那辆熟悉的车子旁站着的人影时,脸上绽出如花盛开般的笑容,欣喜的向前跑去。袁野亦是张开双臂迎了上去,接住这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女子,两人紧紧相拥。灯火下的街头清风吹拂,空气中仿佛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鲜花的暗香。

池澄仰起脸,纤嫩的手指轻轻抚过袁野下巴的胡渣,看着他疲惫的脸,眼中水光潋滟,“刚回来的?”

袁野点点头,目光定定。“一回来就等不及想见你,池澄,我真的好想你!”

池澄再次埋首在袁野的怀里,她又何尝不是。就是刚才直播结束后,她一看到信息,连包也没拿就冲出来办公室。

“你跟我来。”袁野牵着池澄走到车边,脸上有着掩不住的窃喜。

袁野缓缓打开车后座的门,含笑着示意池澄上去看看,池澄站在车边探头进去却越看越疑惑,她再俯身凑进去仔细看看了,却闻到一股繁杂的香味。这才发现座位上放的成捆成捆的叠到了车顶的东西竟然是花?她回头一脸惊讶。

袁野很得意,“还有呢!”于是拉着池澄又打开了后备箱,依旧是成捆成捆的花草,塞满了所有的缝隙。池澄更惊讶了,甚至有些瞠目结舌。她看着袁野,满是疑惑。随后不确定的问到:“你,你这是想开花店吗?”正期待的等着池澄惊喜欢呼的袁野一时愣在那儿。

他怔怔的说,“这是送给你的!”

“送给我?”池澄不敢置信的看了他一眼,又转头着看着那些花草,再看向袁野时一脸哭笑不得。

有人这么送花给女朋友的吗?看看车上那些花啊草啊杂七杂八的什么都有,而且全被黄色牛皮纸一捆捆的绑着,连里面的一个个白色塑料包膜都没打开,就这么粗犷的叠在车子里,这架势不就是花店里补货的节奏吗?

袁野则是纳闷,池澄的反应怎么跟自己和战友们预期的不一样?

原来演习结束后,袁野想到K市是全国有名的鲜花之都,而这么多年,自己还没正经八百的给池澄送过花呢,于是他打算趁这个机会给池澄一个惊喜?

返回前袁野特地一早跑到花市。却被那里成千上万的鲜花看迷了眼,原本只预备买红玫瑰的袁野看看这个很漂亮,那个也很美丽,连不知名的草都那么好看,等他出了市场后才惊讶自己到底买了多少花草?不过他转念一想,女孩子都喜欢花的吧,多多益善嘛!于是乐呵呵的开车回集合地。

当集合的战友们看着袁野载着成山的鲜花回来的时候也是惊的掉了下巴。段小誉搭着一个战士的肩膀,一脸的不可思议:“my god!老大果然大气,送花都这么大手笔!”“唔!嫂子看到了一定会高兴的飞起来。”那个战士说。另一个战士也说:“那肯定的,营长可真是太了解女人了!”在场的所有人都连连点头称是,袁野也被他们吹捧的洋洋得意,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果然正确。

可现在看池澄的反应,他怎么觉得自己很傻呢?

捂嘴偷笑的池澄戳了戳袁野的胸膛,“你个傻瓜?”袁野不明所以,还是愣愣的模样,“你不喜欢吗?”不应该啊,当初自己无意间帮池澄摘了一束杜鹃花,她还当宝贝似的一路捧在怀里呢!

池澄看着傻愣愣的袁野笑的更欢了,袁野抓过她抱在怀里,“你到底在笑什么?”池澄看着有些生气的袁野,收敛了些,说:“你就不知道给花摆个造型,放上蜡烛,气球之类的?”

袁野满脑子的问号,送个花还有这么多名堂?

这也难怪袁野,这可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主动想到送花给女孩子,而且早上他只顾着高兴,完全没考虑到这些。

自己真的是,搞砸了!袁野懊恼的想。池澄却环住他的脖子,抿着嘴笑着看他,然后缓缓的说:“不过我真的很开心,我第一次收到这么多这么多的花呢!而且最重要的是,你送的!谢谢你!”说着踮起脚主动送上一吻。池澄是真的很感动,这个糙汉直男怎么就这么招她喜欢呢?

刚才还一脸懊丧的袁野瞬间又欣喜起来,他压住池澄的后脑瓜,加深了这个吻,这可是池澄第一次主动吻他!

回去的路上,池澄心情愉悦的跟着收音机唱着歌:

纸短情长 - 夏雨菲

你陪我步入蝉夏 越过城市喧嚣

歌声还在游走 你榴花般的双眸

不见你的温柔 丢失花间欢笑

岁月无法停留 流云的等候

我真的好想你 在每一个雨季

你选择遗忘的 是我最不舍的

纸短情长啊 道不尽太多涟漪

我的故事都是关于你呀

怎么会爱上了他 并决定跟他回家

放弃了我的所有我的一切无所谓

纸短情长啊 诉不完当时年少

我的故事还是关于你啊

……

袁野看着她的笑容,亦是快乐。时光流转,兜兜转转,他们的故事还是关于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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