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白眼一翻脱口而出:“我用得着你教吗?要不是她让我来……”说到这儿赶忙咽住,苏灵却已经明白是贤妃派她来的了。
她眉头一皱刚想讽刺两句,转念一想,或许贤妃只是让这女人过来探望探望,是她自己在这儿落井下石,因此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转而笑道:“她让你来探望,现在你来也来了,任务也算完成了,这会儿还不回去,不会还想留下来吃饭吧?”
淑妃眼见自己跟一个“小贱人”斗嘴占不了上风,况且在这半点人气都没有的小殿里呆着也有损她的身心,于是狠狠地瞪了苏灵一眼,带着宫女小静愤愤走了。
看她离开,苏灵略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来看惠妃时已经收了刚才的跋扈,见惠妃此刻已经气噎声堵,几近昏厥,赶忙让白兰去叫小太监请御医来,却被惠妃拦住了。
苏灵只得在床边一张没铺座垫的大理石面木制圆凳上坐下劝她:“那些人说的话你不用放在心上,她们那是嫉妒你,没别的办法只好嘴上痛快痛快,你就满足她们一下,当做善事了。”
惠妃勉强笑道:“多谢苏姑娘,”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不必为我得罪这些人,我如今这样,想来是没什么希望了。”说着早又红了眼眶,又不想让苏灵为难,只能勉强忍着。
苏灵也替她难过,可又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以前还不是问题,可如今混成这样,即使有心也使不上力;又怕她想不开,只好又轻声安慰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
出了顺谦宫,苏灵第一时间让白兰去请给惠妃诊断、说她怀孕并在流产后为她医治的御医,让他到冰凝宫去:“就说我病了,听说他医术高明,请他亲自为我诊治。”
白兰答应着去了,苏灵独自走回宫里,躺在榻上暗自琢磨这整件事。
过了好一会儿御医才懒懒地踱进来,见白兰一脸着恼的神色某人就猜到一定是因为今时不同往日,这御医也拜高踩低地懒得应承她,所以才这样姗姗来迟。
苏灵淡淡一笑,扭头对白兰说:“今天天气不好还要请这位大人过来。你去取一锭金子来让他拿去打点酒喝吧。”
白兰一愣,紧接着明白了她的意思,赶忙答应着抽身出去拿了金子放在那御医手边。
对方原以为到那些末等妃子或是失宠的人跟前没什么油水可捞,不料苏灵出手这么大方,早就眉开眼笑地一面说着“不敢让您破费”“这是微臣的分内之事”,一面将金子塞进了袖袋里。
苏灵笑道:“大人不必客气,这是您应得的。”又问白兰,“不知这位大人高姓大名啊?”
没等白兰答话,那御医便抢着答道:“微臣名叫李伦。”
苏灵点头笑道:“原来是李大人。那就麻烦大人给我看看我到底是什么病。”
李伦忙连声应着走上前来,诊视半晌,又看了看苏灵的气色,略感不解地小心问道:“不知您自觉哪里不适?”
苏灵略叹了口气:“胸闷。”
李伦又诊了一遍脉,纳闷地说:“从脉象上看不出有何不妥之处,想是您因为什么事心里不畅快所以才觉得气闷?不如微臣为您开些陈皮山楂丸,想必服用后会有些效验。”
苏灵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回头命白兰去外面看看冰凝宫的人都在干些什么。白兰会意,答应着走了出去。她才对李伦说:“我现在虽然不得宠了,可以往皇上赏赐的东西却不少,留在这儿也没什么用,大人若是喜欢就都拿去吧。”
对方警惕地看了看她,忙回“不敢”。
苏灵笑道:“这有什么不敢的?东西要为他人所用才有价值,既然留在我这里一文不值,倒不如给那些懂得欣赏它们的人。”
对方赶忙答道:“无功不受禄,微臣并没为您做什么,岂敢收您的重礼呢?”
苏灵微微一笑,压低声音道:“我只想请大人帮我一个小忙。”
李伦忙道:“有什么事您请说,微臣一定尽力而为。”
“你只要跟皇上说,经你诊视我已经怀有身孕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