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灵见白兰心事重重的样子，忍不住逗她：“怎么啦？又是谁惹你不高兴了，告诉我替你打他！”
白兰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继续替她整理衣带，半晌才答：“皇上。”
“哦，”某人吐了吐舌头，“那我可不敢。还有别人吗？”
“还有主子您。”
“我？”苏灵不解地看着她。
自从白兰差点为她被药毒死之后，苏灵就没把她当丫头看待。久而久之这丫头对尊卑的概念就薄弱了，因此今天说出这么犯上的话来，自己跟她主子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您到底跟皇上说什么了？——怹昨晚上竟然歇在了守宁宫，今儿个连早朝都没上！”
“……是么？”某人想由衷表达一下自己的欣喜，结果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那很好啊。”
“好？这样您还说好？！”这丫头突然激动起来，吓了苏灵一跳，“皇上已经跟皇后在一起了，您怎么还能这么平静啊？！”
“皇上跟皇后在一起不是理所应当的吗？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白兰没言语，看样子已经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时候不早了，我去看看皇后。”不等白兰说话某人就赶紧脚底抹油溜了出去。
无精打采地走在通往守宁宫的路上，苏灵揉着脑袋，企图让那一剜一剜的偏头疼能稍微平复一下。她心里说不出来是什么滋味——昨晚永成第一次在自己面前用“朕”这个词儿，之后又在守宁宫过夜，明摆着在跟她怄气。
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失落情绪往好的方面想：不管怎么说，永成好歹去了方盈那儿。
正乱糟糟地纠结着，不想刚好迎面碰上那个让她纠结的男人，想改道或者掉头都太晚了，只好尴尬地站在原地等他过来。
对方看起来比她镇定多了，带着一众太监缓步走过来停在对面，不冷不热地看着她。
此时某人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拜也不是不拜也不是，说话也不是沉默也不是，纠结得无以复加，看对方也不开口，最后没办法只好躲闪着他的目光问：“昨晚……你还好吧？”
永成依旧沉默地盯着她，半晌才漠然开口，却不是回答她的话：“你干什么去？”
“……我去给皇后请安。”
“不必去了。”
“为什么？”
“因为朕刚从那儿出来，皇后还没起来呢。”
苏灵略显惊讶地看向永成，后者却不再看她了。
更奇怪的是某人听完这话心里竟然平静下来，于是冲永成微微一笑：“那很好啊。对了，不如今天让皇后的家人进宫来看看她吧，昨天是锦元节，今天让他们团圆也不晚吧。”说完学着白兰平时的样子微微屈膝行了一礼，转身顺着来路回去，走了两步又回身问，“皇上现在应该准我离宫了吧？”
永成微微一怔，表情随即冷峻下来，小康子忙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却被他一个眼神震慑得不敢多嘴。
他默默看着苏灵，目光冷得可以穿肌透骨，良久才略开金口说了个“好”字——在苏灵听起来却丝毫没有这方面的意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