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你扶着她的头。”前一婢女将柳锦抱起,此时的柳锦已是意识不清,全身发冷。
“好。”后一小婢女托起柳锦的头。小婢女盯着怀中的女子看了半天。“怎么感觉……她这么熟悉呢?”小婢女叨叨自语,寻着回忆。记起来是昨日随殿下回来的女子。慌张道:“她……她……她是昨儿殿下带回来的!怎么如今在柴房中睡了?莫不是殿下罚的?”说着。心有些慌了,看着另一丫鬟道:“轻影姐姐,若她是殿下惩罚睡这柴房,那我们如今……如今这般可是要被殿下责罚的。要不然……要不然我们走吧?”
“胡说!殿下何时责罚过下人?若她是殿下带回来的,定也是落难了的姑娘。殿下既将她带了回来,又怎会这般对待呢?”说着,又嘱咐那婢女道:“你带她先回房中,我去搬这木柴。主子们要紧些。我顺便熬碗姜汤过去,”
婢女怯怯抬头问道:“这……这般妥当吗?若她真是……那她为何会待在这柴房中啊?”
“先不紧着这问题了,你先将她带回房。稍后我去孙妈妈哪儿问问。”
“好吧。也只能紧着这样了。”说完,两人将柳锦托起,小婢女急忙去搀扶,便这样带着她出了房门。
“姑娘,你可千万别是受了殿下责罚才成了如今这模样。不然,我们也随着你受罪了。”丫鬟边走边嘀咕。也走得踉踉跄跄的。
而此时。另一边房前传来阵阵叩门声。
“咚咚咚!”
“姑娘,孙妈妈唤你过去。”一婢女在敲打着房门,久久不见里面动静。
“姑娘!”
复唤了几声。房中的绣钥娘与玲儿早起了身,如今正在那绣纺阁上做刺绣。所以这房中没人,任凭着丫鬟敲门也是不见着人回应。
“姑娘?”丫鬟生疑,自己敲这么大的门声不该是听不见啊?而门又是锁着的,自己又进不去,也不知这有没有人。丫鬟看不出任何名堂,也只能这般回去回禀了。
“如今想要做好这女工啊,定得手巧多练,没有些功夫是做不好的……”孙妈妈如今正带着几个新丫鬟在绣纺阁二楼的一房间。
“来,你先试试针线。便先绣朵牡丹吧?”孙妈妈看着一个小婢女道。又将手中的花绷子递给她。
“是。”女婢接过。
去叫柳锦的丫鬟如今这时候回来了。孙妈妈见着只是她一人,没见着另一人过来。面容微微一狰,看着婢女问道:“人呢?去哪儿了?”
“妈妈,我敲了半天了,也没见着有人,门锁着我进不去,这便先回来了。”婢女如是回答。
“没人?”孙妈子想着昨夜明明带着她去了住处,见她睡下才回来的。如今怎么不见了?想着,孙妈子又看着婢女问道:“那绣钥娘与绣玲姑娘呢?她们可起了?”
“妈妈,您忘了?方才进来还见着绣姐姐和玲姐姐呢。如今不正是在楼下做着女工呢吗?”一旁小姑娘提醒道。
“对,她两一早便过来了。”想着,孙妈妈看向那小姑娘道:“珠儿,你在这看着。我下去问问清楚。”
“是。”珠儿应着。又送了孙妈子。
“妈妈慢走。”
孙妈子来到一楼,如今这个时辰,绣娘们都是该到了。孙妈子一下楼便见到了绣钥娘。便走过去,问道:“绣钥娘,昨夜姑娘怎么不过来?你今日出门可唤了?”
绣钥娘听着孙妈子问话,脸色一沉。赶紧将孙妈妈拉去了另一边。眼神慌张,从腰间取出两锭银子。道:“姐姐,昨夜,姑娘不在便房睡。我今日也想来与姐姐商量商量,你看能不能……让那姑娘搬去别的地方?我们屋子庙小,实在容不了这么个大活人了呀。”孙妈子垫着银子,称了手,毫不犹豫递送进了自己的腰口。面容一窘道:“这下人房中都没了空余床铺,只有你们绣娘房中闲宽。如今我可是难找闲地啊。”
绣钥娘瞧着孙妈妈这番,扯了玲儿袖口。示意她再取些银子来。玲儿从袖口掏出全身家当的五两银子。却一股脑被绣钥娘抢了去。
“哎……姐……”
“好妹妹,这些银子便当姐姐借你的。我回去便还于你。”绣钥娘附耳解释。又转对孙妈妈笑盈盈道:“姐姐,这些银子不成敬意。望姐姐笑纳。”
五两银子啊,可是够了自己一月的月俸了。孙妈妈见着大银子。转眼便笑盈盈。
“倒是记起来西巷婉儿房中还有一处空床铺。新来的姑娘自是要送去哪儿的。哦,应该送去西巷口处。”孙妈妈自言自语。却是忘了自己所来为何。这番,才记起。
“昨夜,可是那丫头昨儿个是睡了何处?今儿个怎么不见来早课?”
……
“孙妈妈……昨儿个……昨儿个……”玲儿面色一窘, 吞吞吐吐被后来的话给塞了回去。
“昨儿个的姑娘呢??我这花棚子怎么一个没装啊!”嬷嬷刚吃好早饭,想着也好歹无聊没事,便来看这姑娘战果如何。哪成想,进门连人影都没见着便不说了,昨儿个让装的花棚子却是一个没见装。是一个也没见装啊。见此,嬷嬷不禁勃然大怒。"来人,给我将那姑娘揪下来,我定让她好看!"
孙妈妈赶紧收了银子。生怕被嬷嬷瞧见。
“姐姐,昨儿个姑娘今早没来授课。”孙妈妈面色一窘。玲儿惶恐道:“昨夜……昨夜姑娘睡的柴房。”
“柴房!”孙妈妈与嬷嬷相继一怔。这大雪天的睡柴房,不被冷死也是冻伤。殿下昨夜才交于自己,如今莫不是便这番死了吧?不知为何,嬷嬷心中一颤。赶紧命了人去柴房看看。两名丫鬟去了半个钟的时辰又折返。传来消息说只见柴房中看见些杂乱的布衾,还有一团烧尽的灰土,却是没见着人去了何地。
没见着断气的躺在那便好。嬷嬷心方松了些。又骂道。“这丫头,要让我寻得必定让她吃些苦头。”
孙妈妈听着丫鬟来报转头看向那两绣娘,怒瞪了两眼。这大冬天的也是不将人命看,将一小姑娘扔到柴房受冻睡了一夜,如今又失踪不见了踪影。不知嬷嬷又该如何惩罚她。四人各怀春秋心事。
只听嬷嬷又问道:“这那丫头怎么昨夜睡在柴房之中?为何昨日我唤她使的花棚子如今一个没装,今日人却消失了?可是你们谁做的好事?”话语平淡,却似是一把尖刀,刺着惶恐的众人。
“嬷嬷,可不管我们何事啊。我们也不知她去了何处。”绣钥娘装着委屈道。
……
彼时,轻影已在厨房熬了姜汤。一顺与莫文城的早饭端了出去。
“案儿,过来取了这姜汤给姑娘喝下吧,我这要去给殿下送早膳了。”正在正堂搽地板的小姑娘放下手中的抹布,接过姜汤。
“轻影姐快去吧,我给姑娘喂了姜汤再过来打扫。”说完便往着自己的住所去。
轻影转过长廊,过里堂。来到一房门前停下。门口侍卫打开了门让她走进。
吱!
“殿下,早膳好了。”轻影在门口轻唤,得到了房中人的指使才进去将早膳放下。此时的莫文城一袭蓝青闲袍。刚梳洗好不久,还见着眉目惺忪。
“嗯,下去吧。”莫文城来到桌前坐下。却闻到一股姜味,眉头一锁。
“这早膳为何会有姜味?”
“殿下,是奴婢的错,求殿下责罚。奴婢今早熬了姜汤,不成想味道散进了殿下的早膳中。”轻影惶恐,转身跪地求罪。
“为何会熬制姜汤?”莫文城狐疑。
轻影便将早日的事儿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你说,昨日我带回来的姑娘如今落了冷?生命垂危?”莫文城冷冷问。
“是奴婢斗胆,带姑娘回了房中。”轻影瑟瑟跪地,没听到莫文城的处罚,只听到一句。“下去吧。”
轻影半惶半恐间出了门。她日日记得殿下不喜姜蒜之味,今日却没成想自己误了这么一个错误。
出了房门,轻影直接去了绣纺阁。一到地方便见着嬷嬷与孙妈妈竟在同一房中。此时也正是丫鬟从柴房回来回禀不久。
“嬷嬷早,孙妈妈早。”
轻影给两人施礼。
“轻影,怎么了?今日不是该着你去服侍殿下吗?怎么今日来这是?”嬷嬷问道。只听轻影回。“今日奴婢是来找孙妈妈的,今日早晨我去柴房取些薪火,碰见里面躺了一个新来的姑娘。姑娘受冻昏了过去,想来是来问一问孙妈妈,殿下昨日带回来的新丫鬟孙妈妈可是给安排了住所? 晚间奴婢给送回去。”
“昏了过去?可是没大碍了吧?”嬷嬷急切询问。
“全身发冷,姑娘如今怕是受了场大寒。也不知熬不熬得过去。”轻影话一出,便是迎来众人紧张,将个死人放置自己房中?绣钥娘使劲扯着孙妈妈,示意她不要往自己门中带。
“够了!你们两人自己做的丑事自己擦干净咯!”就将人带去绣钥娘中的房中吧。孙妈妈道。又看向嬷嬷,嬷嬷如今不理会了,这事儿不关着自己。昨儿个刚进来如今便要死了,唯恐殿下不会追究。便摆了手道。“下人住所之事向来是孙妈妈管制,如今漏了这么个大骷髅,孙妈妈可得全权处理啊……好了,该去为王爷做膳了。”
“湘儿,我们走。”说着便使唤了旁边湘儿离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