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师兄,他可是东武国的人,我们这样做,不太好吧,要是事情传出去,可能会……”文庄怎会不知戴出离与江黛儿心中打什么主意,何况他也十分好奇,那两个西然国出云宫的弟子穷追不舍的散修,势必会与众不同,说不得此人身上定然有着什么宝物,退一步说,此人能够只身逃脱,并能逃到这里,还让那两个出云宫的炼气士身负重伤,光凭这身能耐,也不容小觑,因此,他心中虽说好奇,可也不免开口提醒起来。
“文师弟,这就是你的不是了,此人明显是个散修,他一个散修就算是死了,又能如何,何况此间只有我们四人而已,到时候把他随手一埋,天不知,鬼不觉,有什么事好怕的。”戴出离不免冷哼一声,眼神一狠,冷冷的对着文庄说道。
“戴师兄所言正是,小妹也想弄明白,此人究竟身怀什么东西,竟然让这两个西然国出云宫的弟子追赶到这里,我看文师兄也是好奇吧,何不一试。”江黛儿双眼透着贪婪之色,对着文庄说道,明显是被利益熏心。
文庄听后,也不再多说什么,跟着二人一起,缓缓的朝那方平走了过去,如今的方平,已经是气息奄奄,口中进气少,出气更少,只差一步便渡入鬼门关,这也是那秘术发作的原因,万虫噬心的痛楚,已经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好在他肉身坚硬,异于常人,要不然的话,可能早就爆体而亡了;只是方平不知,他这次出门可能没看好黄历,竟然才出狼窝,又入虎穴,真是倒霉到家了。
“汪汪汪……”这时,原本僻静的地方,突然传来了几声犬吠,声音虽然犹在耳边,却感觉远在天涯一般。
那三人不禁一愣,四处看了看,见并没有什么大事,四周连个人影也没有,这才不由得放下心来,继续朝方平走了过去;可有时几声犬吠传来,又让三人为之一愣,左右一看,还是不见任何的踪影,三人互相看了一眼,但并没有继续任何的动作。
“戴师兄,莫非有人不成?”文庄一脸后怕的对着戴出离问道。
“有人,哼,不过是一只野狗而已,眼下这云雾山中的妖兽尽数撤走,剩下一下野兽也没什么奇怪的,莫非文师弟还害怕这野狗不成。”戴出离不免冷哼一声,一脸讥讽的看着文庄。
文庄听后,也直觉可能是自己太小心了,太小题大做了,也不再说什么,而是与戴出离和江黛儿一同朝方平缓步移了过去;却在这时,突然方平的旁边多出了一只小狗,一身雪白的毛发,一尘不染,但对着三人却是一脸怒色,不住的叫个不停,正是那只逃走的小狗,却不知这时又跑了出来。
“哼,你个畜生,纳命来。”戴出离见此,不免冷哼一声,随后一弹,只见一道白光划过,一下子朝那小狗打了过来。
炼气士对付野兽,野兽可以说是砧板上的鱼肉而已,毫无还手之力;一道白光袭来,小狗还是犬吠不已,殊不知他的性命就要入那流星一般;却在这时,异变突起,那小狗长啸一声,周身毛发倒竖而起,好似刺猬一般,周身突然冒出一道白光,将小狗尽数罩在其中,四周一股寒气袭来,让小狗周围地面上竟然起了一层层的冰霜;那道白光袭来,却是越来越慢,渐渐的,停滞下来,仔细一看,却是一块冰雕,落到了地上,冰雕之中,却是一根针一般的东西。
“这……”戴出离睁大了双眼,好似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一般,这冒不起眼的小狗,竟然是只妖兽,不仅如此,就连他的法器也给冻住了,怎能不让他心中疑惑。
挡住一击后,四周的寒气也渐渐消失,小狗周身的白光也渐渐散去,还是原来一般,小狗还是小狗,丝毫看不出是一只灵兽,更想象不出刚才就是他的神通,而小狗还是一脸怒色,对着三人犬吠个不停,护在方平身旁。
“戴师兄,这畜生有些古怪,我看我们还是小心为好。”文庄好心的提醒那戴出离。
“戴师兄,你看见没,这小狗誓死守护此人,我看必是一只灵兽,而此人不过是一介散修而已,如何喂养得起灵兽,说不得这内中必有蹊跷,很可能这灵兽不是此人所得。”江黛儿好似看到了一些眉头,不免朝二人说道。
戴出离与文庄听后,不由得看了看那只小狗,又想起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不由得点了点头,觉得此人正如江黛儿所说的这般,不会如此简单,想到这里,那戴出离立刻动手,不过他这次却没有刚才那般冒失,而是掏出一个好似袋子一般的法器,将其祭出,转眼之间,这袋子竟然见风就长,化作一个人般大小,袋口一下子张开,顿时,狂风呼啸不已,飞沙走石一般,却在这时,那袋子好似一张喂不饱的口一般,疯狂的吞噬着一切,一股股狂风不住的被吸纳进去,连同一些木石之内的,一一进入到了口袋之中。
而此刻,那一脸怒色,护在方平身旁的小狗却是狂叫不已,但却没有和刚才一般,让戴出离三人意外的事发生了,这小狗竟然连挣扎都没有做出,就被狂风一卷而起,好似那风筝一般,朝口袋移了过去,转眼之间,就要进入到口袋之中,而此刻,那戴出离等人却是嘴角冷笑不已,只要将这只小狗收走,以后再研究研究,说不定还真是一只上号的灵兽。
却在这时,突然四周寒意大声,地面之上竟然结上了一层层的冰霜,戴出离等三人好似也抵挡不住这股寒意一般,不由得打了个冷颤,不住的催动功法,想要化解这股寒意,可无论他们如何催动法力,还是一点效果也没有,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寒意,他们忍不住立刻祭出自己的法器,只见三个小盾祭出,散发着阵阵毫光,将他们三人罩在其中,但是出人意料的是,还是一点用也没有,面对这刺骨的寒意,那小盾也在不住的颤抖不已,地面之上的冰霜越来越多,好似到了寒冬腊月一般,不仅如此刚才那不住怒吼不已的狂风,也在寒意的笼罩下,瞬间偃旗息鼓,不见了踪迹,刚才那口袋法器,也好似那霜打的茄子一般,整个阉了下去,那正在口袋口边缘的小狗,却好似没事人一般,静悄悄的落了下来,刺骨的寒意,好似对他一点作用也没有,小狗还是原来一般的精神,最为奇怪的不止这些,那方平,如今还倒在地上,晕迷不醒,可他四周,竟然连一点冰霜也没有,煞是耐人寻味。
“什么人,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我们是益阳门的弟子,有本事出来。”那戴出离忍住寒意,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开口喝斥道,但终究是外强中干,周身不住的颤抖不已。
“哎,我都说了,他不值得,你就是不听,这下可好,要不是我来了,你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却在这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声音不大,句句却听得清楚,好似黄莺一般的好听。
“哼,哪里来的鼠辈,敢来我们益阳门门前撒野,我看你还是出来的好,免得到时候无法收场。”戴出离冷哼一声,开口继续喝斥道。
“哎,我当是什么人值得你如此,原来此人已经奄奄一息,我劝你还是放弃吧……”那个声音继续传来。
却在这时,那小狗摇了摇尾巴,一脸兴奋的朝某处跑去,而小狗的前方,突然一道白光闪现,一道道雪花顿时飞舞起来,好似那一只只翩翩起舞的蝴蝶一般,煞是好看,渐渐的,那雪花中出现了一个身影,并渐渐清晰起来,转眼之间,一位身穿白衣宫装,头戴凤霞的女子出现在那里,这女子看起来四旬左右,生的却是仪容华贵,风韵犹存,好似那不沾尘埃的仙子,又好似那飘渺传说的梦中女一般,让人见了,久久不忘。而女子出现后,顿时寒意尽散,戴出离等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狗跑到那女子的近前,女子轻叹一声,芊芊玉手伸出,一下子将小狗抱了起来,十分爱抚一般,不住的抚摸小狗身上的毛发,小狗在他身前,不住的摩挲着,好似在讨好此人一般,而女子却是紧锁眉头,一脸愧意一般。
“你是何人,敢来管我们益阳门的事,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所谓女子都要嫉妒比自己长相貌美几分的人,当那女子出现后,戴出离与文庄双眼都看直了,分毛不顾其对方是友是敌,江黛儿自然是一脸气愤,语气不善的对着女子说道。
“活得不耐烦了,哼,奴家可是好久没听人这般对我说话了,真是好久好久了,真不知道益阳子是如何教导你们这些晚辈的,开口闭口就是要取人性命,也不看看有没有这个能耐。”女子听了江黛儿的话语后,却是没有任何表情,口中委婉的说道。
但看似一副无关紧要的话语,听在戴出离三人耳中,却是犹如那惊雷一般,让三人一脸紧张之色,愣在当场,不知如何是好;别人不知,他们三人可是清楚,益阳子乃是益阳门的太上长老,金丹后期的大炼气士,远近闻名,谁人敢对其不敬,放眼望去,整个传立国如益阳子这般修为的也就几个而已,而此人一开口便抬出益阳子来比较,这如何不让三人心惊;三人不由得动用灵识,想查探一下这女子的修为,可越查越是心惊,这女子修为深不可测,浩瀚如烟,他们如何感觉得到。
“晚辈等人不知前辈在此,冒犯前辈虎威,还请前辈见谅。”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三人也是见过世面之人,立刻开口求饶起来。
“哎,小白啊,你是否在恨我,这些年来从未照顾过你,将你抛到荒郊野外,其实我也不忍心,当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女子却对戴出离三人的话语无动于衷,抚摸着怀中的小狗,一副语重心长的说道,边说,那眼中竟然渐渐起了一些晶莹。
三人虽然知道这女子丝毫不在乎他们,但他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口,在原地一动不动,心中却是一阵紧张不已,他们三人知道,此人绝非他们三人可以应付的,只恨自己出门没看黄历,竟然遇见了这样的高人,如今只能希望此人不是那嗜杀之人,要不然的话,他们的小命可就……
“前辈,晚辈三人门中还有要事,就不再此打扰了……”戴出离倒是机灵,立刻恭敬的说了一声,便想就此退却。
“慢着,奴家什么时候让你们走了。”那女子却是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拦住了三人。
“请前辈恕我的三人怠慢了,晚辈等人不知前辈有何吩咐,只要是晚辈等人能做的,一定赴汤蹈火,再所不迟。”戴出离虽说心中甚为忐忑,可还是开口恭敬的说道。
“哼,刚才我已经说过了,即便是你们益阳子在此,也不敢对我说那番狂妄之言,如今既然你们已经说了,你们自己说,这事情该如何解决。”女子却是抚摸着怀中的小狗,一副闲庭信步的模样对着三人说道。
“前辈,这……我们可不敢对前辈不敬,一人做事一人当,虽说江师妹与我们是同门,可做错了事就该自己负责,前辈请自便就是了。”所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炼气士本就是惜命之人,见利忘义是他们的一项原则,为了苟活于世,什么骨肉亲情、师门情谊,通通可以抛之不理,如今这来人摆明了要难为他们,戴出离自然想找一人定罪,方便自己脱身。
“不错,前辈,虽说我们皆是同门,可也不能包庇他,他自己做错了事,应该自己负责,我心知前辈不愿与我们这些小辈一般见识,不如让晚辈代劳,帮前辈解恨如何。”让人吃惊的是,那文庄更是当仁不让,说出了这番话语。
“戴师兄,文师兄,你……你们这是何意。”江黛儿可谓是骑虎难下,没想到大难临头,他们竟然落井下石。
“前辈,晚辈刚才不知是前辈驾到,实在是晚辈口误,还请前辈见谅,不过刚才的所作所为内有隐情,晚辈不敢隐瞒,全是两位师兄吩咐的,还请前辈明察秋毫。”既然戴出离与文庄都不在乎什么同门之宜,他江黛儿还在乎什么,立刻说出这番话语,想要将二人拖下水。
“江师妹,你这是何意,我什么时候吩咐你的,在前辈面前可不能乱说……”戴出离一听此话,心中甚是着急,立刻开口解释起来。
“是啊,江师妹,你这是何意,明明是你自己犯的过错,何必牵连我们……”文庄也甚是不服,在一旁呵斥起来。
于是乎,只见三人你一眼,我一语,立刻争执起来,口舌之便,谁也不输给谁,直争得面红耳赤,却仍旧争论不休,要不是有那女子在一旁,这三人势必会打起来,只是那女子却在一旁静静的看着这一切,脸上毫无表情,只是手中不断的抚摸着那只小狗。
“好了,也罢,今日奴家遇见爱子,心中也甚为欢喜,就放过你们一马,只要你们一人留下一只手臂即可。”片刻后,那女子捋了捋鬓边得秀发,冷冰冰的对仨人说道,好似在说什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听到这里,三人立刻不敢开口,立刻朝那女子怀中的小狗看了过去,“遇上爱子,”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们三人却好是得到什么答案一般,不禁冷汗连连,可如何可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断臂之痛,谁都明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愿出手,可心中也没有主意,只希望有奇迹发生。
“怎么,难道听不明白我的意思,难道你们三人非要我动手不可?”女子见三人无动于衷,不免冷哼一声,毫不客气的对着三人说道。
“啊!”那文庄与江黛儿突然听见旁边一声惨叫声传出,不由得扭头看了过去,却见一只手臂落到了地上,血流了一地,而戴出离抱着手臂,口中惨叫连连,好在他掏出一张灵符,朝伤口一贴,血立刻止住;竟管疼痛难忍,可戴出离还是一副恭敬的模样,看了一眼女子后,便不再停留,立刻遁走,而那女子却也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
见到戴出离安全离开,文庄与江黛儿又是互相看了一眼,再看了看那正在专心看着自己怀中小狗的女子,虽说心中甚是不愿,可如今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文庄与江黛儿也是与那戴出离一般,狠下心来……片刻后,只见此地只留下三只手臂,而戴出离等三人已经不知所踪,女子还是抚摸着自己怀中的小狗,静静的看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