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道友说笑了,我门的确是从上古传承至今,可没有那个门派能够屹立不倒,有兴就有衰,我们白虎庄也只是在这近万年才屹立于大派之列,至于世人传颂的说我们白虎庄很早就是东武国三大门之一,实在是以讹传讹,何况上古传承至今,总会有一些史事丢失或遗漏,这也不是什么怪事。”白玉堂对方平说道。
“哎,多说无益,我们还是进去看看,就知分晓。”方平说完,一向小心的他,立刻掏出了阴鬼幡,放出阵阵黑雾,将自己包裹,这才抢先一步,踏入殿门,只见眼前一道金光闪现,而周身也瞬间被金光包裹,原本包裹自己的黑雾一下子不敌金光,尽数被金光吞噬,身处在其中的方平,立刻感觉周身好似被一群蚂蚁撕咬的痛楚,让他难以忍受,心中大惊,暗叫一声不好,立刻想要退出去,可这时,他却纹丝不动,双脚不停自己的使唤,没有退后,而是继续向前,这身体好似不受自己支配一般。
方平额头上冷汗直冒,看来的确是自己小看了这万宝殿,眼看着自己一步步踏入,方平心中甚是着急,事不宜迟,他立刻朝阴鬼幡中注入法力,想要借助筑基期主魂之力,脱离这金光的束缚,可刚一用法力,顿时有一种石沉大海的感觉,这些包裹着他的金光,好似在吞噬他的法力一般,法力在飞快的流失,而被方平寄予厚望的那阴鬼幡,却在此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漆黑如墨的旗幡,却已经变成了金色,闪耀着刺目毫毛,而幡上更是出现一道道涟漪,一阵模糊,方平依稀的发现,这幡上好似出现了一层层金色的翎羽一般。
一旁的白玉堂自然将方平的变化看在眼中,感同身受的他,立刻默念口诀,只见他的双臂突然变成了一对虎爪,锋利如刃,一声大喝,一下子朝金光爪了下来,发出一阵金铁敲击之声,但金光却是毫发无伤,那白玉堂的一对虎爪却已经是颤抖不已。
此刻的方平,却是面目全非,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流了下来,痛苦不堪的他,脸上一阵扭曲,却发不出一声喊叫,双腿更是不停使唤的缓缓向前,包裹着他的一身金光也越来越多,他的身影在金光中也越来越模糊,这些金光好似有万斤之力一般,他身体不断的受到挤压,一阵扭曲变形。
“你终于来了!”
正在痛苦不堪的方平,突然听见一个声音传入到自己的耳中,便觉得脑中一阵刺痛,整个人晕了不过。
“方道友,我们一同用力,打破这金光。”白玉堂见方平痛苦万分,着急的叫了出来,立刻又是一爪抓来,但这金光还是纹丝不动,正在他惊讶之余,方平却在这时,消失得无影无踪,白玉堂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迷茫了,思量片刻后,他却毅然的踏进金光之中,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是?”不知何时,方平醒了过来,环顾四周,再无他人,却发现自己来到了一处陌生的环境,他的四周百丈之外,都是高墙,四面高墙高耸入云,抬头只见天空一片开阔,浑然有种坐井观天的感觉,黑夜里,天空中星星点点,但奇怪的是竟然有着日月星辰四象之貌,这有些让方平感到一阵奇怪起来,这日月星辰如梦如幻,既像真的,却又似假物;方平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天空几眼,却在这时,一股蓦然的压力突然从天空传来,而天空景色也为之一变,一阵扭曲,一阵模糊,日月星辰不断的旋转起来,方平顿时觉得头痛欲裂,难以忍受,却在一声惨叫后,他又晕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之间,方平又醒了过来,四面还是四道高耸入云的围墙,而天空之上,还是那日月星辰,只是刚才吃过亏的方平,却不敢再看;这时,他突然下意识的朝自己的乾坤袋摸去,摸到乾坤袋与灵兽袋后,这才如释重负一般;他盘坐在地上,仔细回想着刚才经历的一件件怪事,是如何来到这里的,这里又是哪里,想不明白,又拿出地图来,仔细查探了一番,却还是一无所获,面对眼下的处境,方平不免有些无奈,但转眼之间,他又恢复过来,既来之,则安之,自从修炼以来,所经历的事,那一件不是怪异、离奇,何况这里是万宝殿,野狼谷内最为凶险之地,即便是白玉堂所在的上古门派白家庄,也对这万宝殿知之甚少;不过经历了刚才的事,方平算是明白过来,他在这里是安全的,又再无他人,经过刚才一役,方平的法力早就亏损一空,既然如此,他便放出疾风兽与小狗,让他们警惕四周,而后,又拿出两块灵石,左右人各握一个,开始恢复法力起来。
又过了几个时辰,方平睁开了双眼,气色明显比刚才好了许多,小狗还是与往常一般,躺在地上呼呼大睡,方平心中不禁佩服这小狗,到了哪里都是这副模样,好似心无旁骛一般,抬头一看,见疾风兽在头顶盘旋,时上时下,但其中方平却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疾风兽始终不敢轻易的飞太高,始终保持一定高度后,便盘旋下降,在方平想来,可能也是与头顶这日月星辰有关系;方平也不敢轻易招惹头顶的日月星辰,便将疾风兽召了回来,将疾风兽与小狗收入到灵兽袋后,方平便动身迁移。
眼下不过百丈左右的地方,走着走着,不知为何,方平却始终难以走到墙角,始终与墙壁保持一定的距离,方平有些茫然了,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左右环顾了一番,他始终觉得自己在原地并没有移动过,一种不好的感觉顿时勃然而生;突然,方平暗叫一声不好,他立刻掏出阴鬼幡,却是更加的茫然。
这一次还真是让方平呆若木鸡,眼前的阴鬼幡可以说是面目全非,往日的漆黑如墨浑然不见,换成了金碧辉煌,旗幡是金色的,旗杆也是金色的,特别是旗幡上,原本诡异的血色符文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而是在上面布满了一道道长短不一的图案,好似一根根翎羽一般,栩栩如生,煞是好看,而往日每次拿出阴鬼幡时,内中都会不约而同的散发出一丝丝让人闻之欲呕的气味,但今日也变了,这气味竟然换成了清馨的香气,好似庙中的香火一般气味。
方平楞了一会,却又恢复过来,仔细的回想起来,这阴鬼幡到底怎么回事,依稀之间,好似记得当日在进入万宝殿中发生的一切,在他想来这可能也是好事,阴鬼幡变成这样,可以说是因祸得福,如今也不怕拿这阴鬼幡去见世人了。
方平嘴角一笑,却是想试下阴鬼幡威力如何,只见他轻摇阴鬼幡,往日的黑雾,消失得无影无踪,却从内中喷出一股股金色雾气,聚而不散,而鬼哭狼嚎之声也没一阵阵梵音取代,宝相庄严,但内中的两个副魂却是还与原来一般没有什么变化,方平见此,也是嘴角一笑,倍感可惜,要是连这阴鬼幡中的厉魄也改变了,那这也太逆天了。
现出两个副魂,方平立刻摇晃阴鬼幡,只见一缕缕金雾从阴鬼幡中喷出,两个副魂立刻张牙舞爪,四面飞舞起来,而方平更是用金雾包裹自己,大步朝前走去,只是刚走不过三丈,却看见两个副魂停了下来,面前虽说空空如也,但却有什么东西阻止他们前行一般,方平立刻命令两个副魂随意攻击。
“铛!铛!铛……”一阵金铁敲击之声不断传出,只见两个副魂张牙舞爪的攻击前方,而攻击的地方却凭空出现一层层涟漪,闪动不已,好似一层无形的水墙一般。
片刻后,方平见两个副魂攻击无果,始终不能进行一步,却是继续摇晃阴鬼幡,一股股金雾继续喷出,两个副魂如长鲸吸水一般,一饮而尽,两个副魂顿时涨大了不少,面目更显狰狞之色,利爪如钩,冒着寒光,再次攻击前方,一层层涟漪更是闪现不已,而凭空一面之上更是晃动不已,并不断的扭曲变形,诡异异常,就连看到的对面墙壁也是一阵扭曲,不断的摆动不已,可就是这般,两个副魂还是寸步难进;两个副魂见此,更显厉色,周身冒出一股股金色雾气,以无形对无形,以雾气不断的攻击这凭空的墙壁,而这无形的墙壁一阵动荡不已,好似一个个螺旋一般,不断的扭曲,突前突后,摇摆不定,可就是这般,这面墙壁还是屹立在当场,让方平寸步难进。
一炷香的功夫过去了,还是这般情形,方平一阵摇头不语,深知再怎样也只是无用功而已,便摇动阴鬼幡,收回了两个副魂;随后,他便盘坐在地上,冥思苦想起来,可想了片刻,还是一头雾水,虽说自从他修炼以来,的确遇到一些怪事,可从未有一件似这般离奇,就是在天衍门的典籍中,也没有这样的记载,可眼前的事实又让他无可奈何,只是他心中明白,这面看不见的墙壁对他绝没有恶意,只是阻挡而已。
“哼,我就不信过不了你这关!”这时,方平突然站了起来,手心之上一股炙热传来,一团烈火在他手心燃了起来,熊熊烈烈,不可一世,正是他苦练多时的一元重火,只见方平一声大喝,将一元重火放出,这一元重火离开他手心后,见风就长,转眼之间竟然化作一团如同磨盘般大小的火焰,一下子打在墙壁之上,熊熊烈烈的燃烧起来,火光四溢,印着四面火光一片,而那面看不见的墙壁之上,一阵闪动不已,好似一个湖面正被暴雨侵袭一般,发出一阵阵“嗞嗞”的声音,一层层涟漪更是不断涌现,而墙壁一阵扭曲变形,摇摆不定,可看似动摇不已,却仍旧屹立在当场,还是让方平难以寸进。
这时,方平却是一拳打出,只见一个金色的拳头冒出,如同磨盘般大小,上面符文萦绕不停,更是有一个“列”字在拳头上闪烁不已,正是九字真言印之一的智拳印,这金色拳头一下子打在一元重火攻击的地方,势大力沉,好似泰山压顶一般,一下子朝前推进,而墙壁一线的这一面之上,却好似一个一块布一般,随着智拳印的推进,四面也一阵扭曲,好似一层层褶皱一般,方平更是感觉到一股蓦然的压力从后而上,重重的拉扯着他,朝前行进,一元重火更是遗留余力,全力随着智拳印不断推进。
“嘭!”一声惊雷之声传出,凭空爆裂开来,火花四溅,而这面无形墙壁却是弹了回来,来回晃动不已,而随着他的晃动,一面之上,也不断的扭曲变形,方平也被刚才那股无形的拉扯之力一下子扔了出去,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重重的摔在地上,好在他修炼过炼体术,这点还伤不了他,他爬了起来,却是缓缓朝前行进,在他看来,这一次定然是打破了这面墙壁才出现的情形,要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大的动静。
“咦!怎么,这是怎么回事,莫非……”走了片刻,还是与刚才一般,方平无论如何上前,也始终上不了,始终离不开此地,顿时,方平心中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立刻拿出阴鬼幡来,一阵摇晃,显出两个副魂,如刚才一般上前,无形中,还是被那面无形的墙壁阻挡了下来。
如今的方平可谓是倍感无奈,如今什么招都试过了还是突破不了这么墙壁,要是再这样下来,可就错过了离开野狼谷的时机,说不得以后还会终老此地;但方平原本就是心志坚定之人,能存活至今,不知走了过了多少次刀山火海,吃了多少苦头,早已对此习以为常;方平在此陷入沉思,冥思苦想起来,既然硬得不行,那就来软的……
片刻后,方平好似想到了什么,站了起来,凭空一拳打出,看似轻描淡写,不见什么威力,可就在他与墙壁的一线之上,却出现了一层层涟漪闪动不已,正是九字真言印之一的大金刚轮印,方平经过苦思,觉得这无形的墙壁好似与自己的大金刚轮印有异曲同工之妙,同样是凭空闪现一层层涟漪,同样是看不见,摸不着,于是就抱着一试的态度,打出了这大金刚轮印;咫尺距离瞬息便至,只见大金刚轮印打在无形的墙壁之上,涟漪闪动不已,扭曲变形,但波浪中,却发现一丝丝的空缺,没有丝毫的变化,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方平一下子快步上前,一下子钻了过去,竟然毫无阻力,让他一举成功。
“咦,这是……”刚走过无形的墙壁,方平突然感到四面黯淡了许多,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而一股无形的压力也随之压了下来,刚才那无形的墙壁消失得无影无踪;方平不敢怠慢,手心一股炙热传来,一团一元重火在他手心中燃了起来,方平一下子看清了四面的景致,不禁吓了一跳;却见原本百来丈远的墙壁,一下子到了他的面前,好似一个“井”字一般,一下子将他围了起来,相聚也不过三四丈的距离。
方平见此,冷哼一声,又是一拳打出,使出大金刚轮印,一层层涟漪闪现,一下子打在墙壁之上,但出乎意料的却是这一拳好似泥牛入海一般,了无音讯;可方平毫不气馁,又是一拳打出,这一下使出的却是智拳印,一个金色的拳头重重的打在墙壁之上,发出一阵巨响,但墙壁还是纹丝不动。
方平被这墙壁逼得火冒三丈,又是使出了外狮子印,却见一只金色的狮子,摇头摆尾,一头撞在墙壁之上,可是不见动静;方平再接再厉,双手抱拳,拉扯之间,双手之间出现一团刺目耀眼的光团,好似磨盘般大小,方平双手用力,一下子捏碎光团,只见一道道金光中光团中射了出来,四面八方,无一遗漏,尽数打在四面的墙壁之上,发出一阵阵炒豆子的声音,而随之,墙壁一阵抖动,渐渐出现一道道蜘蛛网一般的裂痕,慢慢蔓延开来,渐渐布满了墙壁四面,片刻后一块块拳头般大小的土块从墙壁之上掉落下来,此时,经过这一系列得攻击,方平早已经累坏了,见到有了成效,嘴角这才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便拿出灵石来,补充法力起来。
正在补充法力的方平,突然感到一道道刺目光辉,直刺他的双眼,即便是闭着的,也同样难以躲避,他心生好奇,睁开双眼,一看之下,即便是他心境再好,也不免被眼前的所见惊立当场,瞠目结舌;没想到刚才的攻击,只是毁掉四面墙壁的外壳而已,如今才是墙壁的真正模样;金砖堆积而成的墙壁出现在方平面前,宝相庄严,闪耀着刺目光辉,让他难以视物,依稀之间,他看见了墙壁上写着一个个好似蝌蚪般大小的小字;片刻后,方平渐渐恢复过来,也适应过来,也慢慢打量起这面金墙起来,特别是墙上的小字,他也慢慢看了起来。
“咦,这不是与《鬼神游》一样的古字吗!”片刻后,方平一眼认了出来,没想到眼前的小字竟然是与《鬼神游》中的相同,好在他为了修炼《鬼神游》中的功法,研习过这些古字,如此一来,这次他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如此,他便细细的看了起来。
大约一个时辰后,方平却将一面墙壁上的小字,尽数看来,虽说内中有些古字他还是不认识,但内中内容,他已经了解了七七八八;此时,只见看完古字的方平,脸上阴晴不定,好似遇到上面难题一般。
“老夫楚恒,乃南瞻部洲,大唐国炼气士,按照四大部洲规定,轮流在广云州镇守,见广云州被上古阵法所限,灵气被束,阵法作怪,此地炼气士实难突破金丹境界,本打算攻破阵法,还广云州一片安宁,却不料触动上古神禁,被阵法困住,肉身被毁,无再生之望,在此留下师门所传《鬼神游》功法,望有缘人习练后,能够完成老夫夙愿,攻破这上古神禁,还广云州原貌……”
不过方平总算明白,原来自己修炼的《鬼神游》是出现在这里,不过他对这楚恒所说的什么有缘人却不太感冒,在他看来,这广云州是什么模样与他有什么关系,只是其中这楚恒所说,这广云州被上古阵法所限,很难突破金丹期的瓶颈有些无奈而已;原本方平不信,可随后想了一番,也是觉得这楚恒所说甚是有理,别的不说,就是当日云阴子告之的他,在他们这一界中,修为最高的是元婴期的炼气士,更是享有两千六八七十岁的高龄,而广云州却不同,从上古至今,也不知为何,竟然一个元婴期的炼气士也没有,即便是那朝元期的炼气士,也不过是凤毛麟角而已,发展至今,广云州最高境界的炼气士,也只是那几个金丹后期的大士而已,至于门派的划分,也是以金丹期炼气士的数目来定……想到这里,方平也觉得这楚恒的话,很有几分道理,如今方平既然打算走上这条成仙问道的不归路,就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修炼至长生不老,逍遥在天地之间,而楚恒的这些话语,明显的是给他的信心上一个重重的一击,可要是按照楚恒说的这般,要是想要继续修炼下去,就必须打破上古阵法;可如今别说上古阵法,就是一般的阵法,也一阵让方平为难,他根本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