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还真是……没变。好,那你好好休养,我去把药端过来。”唐燚无奈笑道,并且伸手在她头顶摸了摸。
司徒晚空反应慢半拍地有点脸红。
五年了,他长高了,长大了,就连五官也比以前更深遂迷人了。这是自己当年对他常做的一个动作吧,若当年自己算是年少懵懂,那今天,她便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如雷了。明明分开五年了,但两人一重逢,却还是如此亲密,仿佛分别只是昨天。
“来,我喂你。张嘴,啊……”唐燚温柔地轻轻吹着碗里的药。
司徒晚空赶紧伸手去接:“不用,我自己来就好。”
但唐燚却躲开了:“你还是歇着吧,脸都白成什么样了。你的修为到底有没有进步啊?还想要我,怕是没那么容易吧。”
“咳咳咳……你……你说什么?什么想……要你,我……我只是想收伏你,与你签订灵宠契约。”司徒晚空也不知是被呛得,还是因为唐燚的话,脸更红了。
唐燚不假思索地在她后背轻轻拍着,像哄着孩子一般。但她忽然抬头的表情却让他手下一滞。因咳嗽而眼角微红,含着浓浓的水雾,本来苍白的嘴唇就变得粉红起来。
唐燚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烫着了,只得干咳一声调笑道:“你都这样了还这么有自信么?还是你原本就想好了,也可以成为我的灵修呢?”
“你……哼!此番,我是大意了。而且,那个乌易也确实有问题,待我伤好了,还是要去找他的。”司徒晚空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只好转移话题。
“找他?做什么?”唐燚轻抬眼皮,看似漫不经心。
“他虽是鲛人,但我却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强烈的魔气,甚至强烈到盖过了他身上原本该有的妖气。所以……我想知道是为什么。”司徒晚空如实回答,一如当年一般,对眼前的男人从不设防。
“那是挺有意思的,连我都想去看看了。”唐燚又喂进一勺药。
司徒晚空不再说话,只是眼睛飘乎不定,又时不时瞄着眼前的男人,一口一口吃下他喂下的药。其实她也不是一个喜欢药味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被她喂进嘴里的药似乎都变味了,不再一如往常的苦涩难咽。
“来,再睡一会吧。”唐燚将药碗放下,为司徒晚空掖了掖被角。似又想起什么道:“什么都别想了,好好休息,我就在门外院子里,不走!只要你叫我,我就在。”
司徒晚空用被子蒙住了头,一是想盖住自己发热的脸,二是想遮住眼睛里抑制不住而流出的泪水。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是月上柳梢头。司徒晚空看着桌上几个清淡又精致的小菜,有些错愕地看着唐燚。
“呃……我买来的。”唐燚主动承认道。
“哦。”
“但如果你想吃我做的饭菜,我可以为你学啊。”男人看到女人松垮下去的肩膀,赶紧又补充道。
“啊?不……不用,我也辟谷,不常吃食物。”司徒晚空假装没听明白。
“不常吃又不是不吃,只要你想要,我就学着去做,只为你做,好不好?”唐燚凑近了她的身旁,特意轻声道。
“……嗯。”司徒晚空被他灼灼的目光盯得拿筷子的手都有些抖,两人安静地吃了几口饭菜,她却又忽然轻轻缓缓道:“我也可以为了你去学庖丁之术的,只要你想要,我……我也愿意。”
唐燚也愣住了,她这算是回复吗?鬼使神差地将自己的手覆在了她的手上。司徒晚空本能想抽出,但却被握住了。
房中没有烛火,只有夜明珠,光线明亮如悬挂着一盏明月,唐燚望着司徒晚空。同样,司徒晚空也就这样望着他,谁也没有开口,谁也没有再动,只是这样彼此相望着。
直到,司徒晚空不知道怎么回事,等她反应过来时,已经从自己的椅子上,落在了他的怀里,他的唇,吻上了自己的唇……
似乎带着试探,带着怜惜,唐燚吻得很轻柔,如羽毛划过一般,但又辗转流连,让司徒晚空大脑里一片空白。
许久之后,唐燚终于小心翼翼地放开了怀里的人,且仔细观察着她表情里的一点一滴。还好,她没有暴怒,没有反手就是给自己一个耳光,那是不是说明,其实她的心里也是有自己的?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让唐燚感到兴奋不已。
像是反射弧终于抵达,司徒晚空目无焦聚地看着眼前的人,还是一时没从拥吻里缓过神,半天后总算是反应过来了。想起刚才两人的举动,又羞又恼地直直从他身上跳了起来,但没想到动作幅度太大,牵扯住了伤口,疼得她又重重跌回了他的怀里。
“你……”司徒晚空的脸已是红透。想斥责他轻浮,却话到嘴边愣是没说出口。
唐燚重新接住摔回来的司徒晚空,抱了个满怀,干脆不再放手,任由她在自己怀里挣扎、扭动,甚至贴近她的耳朵,轻声调笑道:“晚空,没想到,你这么热情。”
“你……你混蛋!”好不容易憋出一句责骂之词,但在司徒晚空软软的语气里,听起来,却更像是撒娇。
“呵呵……晚空,你真美啊!你不知道,这五年,我有多想你,每天每夜都在想你,在我遇到艰难险阻之时,在我一度以为要放弃之时,能支撑我走过来的,都是你啊!”唐燚强有力的臂膀将司徒晚空揽在怀里,令她动弹不得。
而司徒晚空也不想再动了,只是静静听着耳边,他低沉的表达,似责备、似倾诉。
唐燚轻抚着怀里女人的背,像给猫儿捋毛一样。
“是吗?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司徒晚空干脆把下巴撑在他的肩上。
唐燚眸中似有精光一闪而过,但仅仅只是一瞬间,而后又沉声道:“我是妖,月芽云间,我上不去。”
司徒晚空一怔,也明白唐燚说的话不假,月芽云间结界重重密布,守卫森严,外人踏入尚且不易,他一只妖兽,若没有月芽云间弟子的引领,是很难进得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