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胡思乱想之际,韩震已转移话题了:“听说蒙将军也是我们老祖宗的弟子,哈哈,太有意思了,这七国之中,凡是修剑的,几乎没有不是我们老祖宗的弟子的!哈哈,他们或多或少都跟咱们有关系!对了,蒙将军,听说你们秦国军士最熟悉的就是断水剑法,一会儿韩震要开开眼界了,瞧瞧蒙将军的境界到了何种地步了!”
原来,他本来就是晶莹剔透的人物,知道自己刚才说错话了,这会儿,得赶紧岔开话题,否则,嬴政如果不爽快了,那,说不定还韩国人也没好日子过了!
蒙恬闻言,先自叹了口气,随后才笑了:“我算什么?哈哈,韩王子行烈,还有我们的王子政,他们两位才算剑道高手!不过,韩将军既有意思,咱们一会儿切磋一下就是了,请韩将军手下留情!”
韩震皱眉了,随后笑了:“不如,咱们也以兄弟相称如何,哈哈,王子政也是我的妹夫嘛!对了,我跟蒙将军大概差不多,王子政,你要变成老四了!”
“无所谓,哈哈,你们两个争老二吧,我当老四!”嬴政闻言,倒先大笑起来了:这个韩震,跟韩行烈一样,都是不肯吃亏的主!
一论年齿,居然蒙恬只比韩震大了一天,他是当之无愧的老二了,所以,蒙恬洋洋得意地笑了:“韩将军,你只能屈居老三了,哈哈,我就当仁不让了!”
“是,二哥!哈哈,我当老三,看来,咱们的王子政只能屈居老四了!”韩震并不吃亏,随后就哈哈大笑了。
嬴政一脸微笑,马上就认可了自己的新地位:从老三再度降到老四!
奇怪,这韩国人怎么回事儿?他们怎么这么介意这个身份呢?有什么意思啊?不就是年龄比自己大了一些吗?
但,既然他们喜欢,那,就随他们好了,至少,可以跟韩国人保持比较密切的关系,等到了秦国,可以以此来压制一下二王子成蛟,他目前才是自己最大的劲敌!自己有了新的外援,相信那二王子成蛟也不敢轻易乱来!
他在逍遥居早就听说了不少王室之事,什么臣弑君、子杀父兄之类,早就让他不寒而栗了!自己身为秦国的王储,这种事情肯定要经历的,只是,结果会是什么呢?
在他的心底,一直有一个愿望,当然,也是太平公主一直灌输的:政儿,你将是中华历史上的第一个皇帝!
他一向信服她们,所以,对此深信不疑,既如此,不妨,就将那个梦想变成自己努力奋斗的目标吧!
这时,在关延的指挥下,韩府的侍女们已将丰盛的酒宴端上来了,关延又命最美的三个侍女侍候他们,才退下了!
这是韩府的待客规矩,很古怪,但,却无人敢问,因为是韩家的老祖宗定下来的规矩:贵客到了,必须以最隆重的礼仪相待,甚至,不惜美女!
三个侍女分别偎依在三人面前,给他们斟酒、捶背,脸上自是一片妩媚之情,显然,个个美女都春心荡漾了。
此情此景,三人早已谙熟!
别说嬴政了,就是蒙恬、韩震也早熟悉了这一套生活方式:美酒、美味、美女,似乎就是七国招待贵宾的方式!
三杯酒下肚,韩震就忍不住了,立刻就拔了手中的剑,开始练剑了,笑了:“我这套剑法叫达摩剑法,哈哈,这是我们老祖宗传给我的!听说,连我们那个大哥都没学过,哈哈,相信你们没学过!”说完,他就一招达摩东来,自行练习起来了。
果然刚猛威武,连一旁观看的嬴政、蒙恬都瞪大了眼睛:这是什么剑法?这么高明?难道,这韩将军、太平公主传授剑法会因人而异?
想到这里,两人互视一下,都是一阵惊骇,都深深感觉以了小寒、太平公主的可怕:莫非,他们真是神?除此之外,有怎么解释?
韩震表演完了他的绝世剑招,一脸轻松、愉快的表情,同时,心情也爽到了极点!
回到酒桌,他畅快地道:“二哥,四弟,你们以为我的剑法如何?”脸上间有点惴惴不安了,生怕他们不以为然。
“唉,三哥,正所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啊!哈哈,三哥的剑法当然是当世的佼佼者了,只怕,除了我们师父师母,已无人能及了!”嬴政故意捧他了。
却也是心里话,这达摩剑法本来就至刚至阳,每一招都令人惊心动魄,仿佛要将山河都吞了似的,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好来!
韩震这才松了口气,哈哈一笑,乐了:“我还以为我的达摩剑法不值一提呢,原来,竟是了不起的剑法!能得到二哥、四弟的认可,看来,我那老祖宗说得不错,我是练这套剑法的料,哈哈!”
的确,当年小寒传他这套剑法时就说过,这套剑法当今世上只他一人能练而已!没想到,果如此,连王子政都没练过!
从这几天来的接触,尤其是韩行烈的说法,他早知道这王子政非同凡响,听说,他五岁时就跟着老祖宗混了,当然,只是打铁而已!
可,他们中的哪一个不是从打铁开始的?能跟着老祖宗打铁,那才是他们终生的幸福!
随后,三人的氛围自然越来越深厚了,连身边的美女也一个个喜笑颜开了,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快乐与甜蜜!
对于韩震所展示的达摩剑法,嬴政、蒙恬自然心向往之,但却没有任何贪念,只有一种深深地佩服!
他们都知道,既是小寒、太平公主所传,肯定有其深意,那不是目前的他们能够明白的!又见韩震并无相传之意,就不敢再问了!
随后,蒙恬在韩震的要求下,练了一趟他独有的断水剑法,当然,也掺杂了这些天跟小寒、太平公主接触后的所得,果然,剑招已到了浑圆天成的地步了。
练完了,他自觉神清气爽,整个人如同喝了甘露似的,爽快得不得了!
目光转向嬴政、韩震时,两人的脸上都是一阵惊讶:没想到,他的剑法竟如此精妙,看来,天下间的才俊虽多,必有其一席之地了。
韩震的表情最为复杂,叹了口气,才苦笑了:“我原以为达摩剑法已是天下一等一的剑招了,没想到,二哥的剑法竟如此精妙!老四,你说说,他这断水剑法,咱们都练过吧?可,谁像他这样,每一招都充满了战意?看来,你肯定是你们秦军在战场上苦修出来的剑招了!”
他果然一语中的,说出来嬴政心中的想法!
但嬴政这回哪敢暴露心思,只得苦笑了:“韩将军,啊,不,三哥,我还没练过二哥这样的剑法,哈哈,没有发言权!似乎他的剑招比我高明多了,我自问在断水剑法上比不了二哥!”
这回,他说了实话,他对于断水剑法的理解果不如蒙恬!
至于韩震,也叹了口气,才笑了:“二哥果然高明!这断水剑法咱们都会,可,谁比得了二哥啊!哈哈,没想到咱们今天练剑,竟看到了二哥的实力!老四,你不想练剑吗?”
“三哥,这会儿我的确没练剑的心思,你知道,我是逃亡之人,所以,凡事都得小心!所以,不敢任意而为,更何况剑道?唉,我会的,你们都会,不如,咱们谈谈各国的以前的战事吧,哈哈,这才是咱们今晚的主题啊!”嬴政立刻挂免战牌了!
闻言,韩震就笑了,得意地道:“唉,要说历代的战争史嘛,说起来只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不过,有一场战争却是大家都记忆犹新的,就是长平之战,哈哈,二哥,不如,咱们从长平之战说起,如何?”
“哈哈,三弟爽快!这场战争是由我秦国获得大胜的!不过,咱们先说,肯定有先入为主之意,不如由三弟先谈看法如何?”蒙恬自然不好意思喧宾夺主了。
哪知韩震闻言,先是一阵羞愧,随后,就笑了:“这长平之战,表面看来是秦国、赵国的决战,实际上是秦、赵、韩三国关系的转变之战!当初,先国君的确是有意放弃上党郡的,哪知道,赵孝成王以为是一块甜点,竟接受了冯敬之意,想接纳上党郡!所以,一场大仗就突然开始了!起初赵国其实占了上风的,廉颇大将军也确实是当世将才啊,哈哈,让你们秦国的王河吃了不少苦头!坦率讲,如果不是赵孝成王愚不可及,哈哈,长平之战的胜利者未必是你们秦国,对不对?”说完,他又一脸挑战之意了!
“哈哈,老三,你不必动气!这长平之战本来就变化莫测,谁胜谁负,却已早有定论!说实话,我对廉颇大将军也是极为钦佩的!但是,咱们有一个前提啊,就是战争的胜负固然是我们前线的将军决定,可真正掌握战争胜负的还是两国的君王!所以,赵孝成王不如我们秦国的昭襄王,这是不争的事实,对吧?”蒙恬说话间平静得不得了。
似乎没有任何火气,这既然是已经发生的史实,又何必动怒呢?
果然,他的气息影响了韩震,韩震的情绪也立刻就平和下来了,笑了:“是啊,咱们较什么劲儿啊?哈哈,那是秦国、韩国之间的破事儿,与我韩国有何益处?不过,这赵括将军虽然被说成了纸上谈兵之徒,但他的战法也是有可取之处的!你看,他刚接手大营,就敢出击,这一着,只怕武安君当时见了,也感觉凉飕飕的吧?”
他的精力已转到具体的战术上来了!闻言,不仅嬴政瞪大了眼睛,连蒙恬也一改初时的轻佻与不屑了。
看来,这韩震绝非侥幸,确实是将才,一眼看出来了赵括的高明之处。
“是,三弟说得不错!可惜,赵军虽然勇武,但,却未能一鼓作气,各有心思,随后,便中了我们武安君白起的计策!哈哈,如果赵括是一等一的用兵高手,那,我们王河将军的二十万秦军倒的确堪忧了,那,秦国、赵国的局面又是另一番境界了!”蒙恬也叹息了。
的确,长平之战,赵国并非没有机会,赵括也并非没有机会!最关键的,他们最该集中全力进攻时,心思太多了,误了战机,以至于秦国有机会集结五十万大军,击杀四十万赵军!
嬴政听他们谈了长平之战,思索了片刻,才笑了:“这不是王翦与廉颇之间的战争 ,也不是武安君白起与赵括之间的战争!哈哈,这是秦国、赵国决定命运的战争,嘿嘿,我们秦昭襄五英明睿智,而赵孝成王呢,昏庸无能,如此之人,岂配拥有胜利?所以,赵国的败亡不过是情理之中的事情而已!咱们事后论兵,当然轻轻松松,可,当时身处战局,谁行将踏错,势必万劫不复!所以,一切全是赵国咎由自取!”
他一语中的:这不是几个人之间的战争,而是两国你死我活的分水岭,可惜,赵国人输了,就这么简单,赵国输得太多了,不是一子、两子的问题,而是从战争一开始就注定要失败的战争!
因为,赵孝成王实在太差劲了!
韩震又是一阵迷茫,思索之后,才叹服了:“是,四弟高明!哈哈,说到底,咱们只不过是将而已,一切都由君王决定,对不对?君王如果圣明,咱们势必充分发挥才能!如果,君王昏聩,那,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没意思!哈哈,武安君最后还不是被秦王赐死了吗?谁胜了?哈哈!”
他一说,不仅嬴政陷入迷茫,就连蒙恬也不爽快了:是啊,武安君白起,何等荣耀?最后,不是一句话,就被秦昭襄王赐死了吗?
如此,出将入相,攻城掠地,又有什么意思?难道,这就是将相之悲吗?
想到这里时,蒙恬已一身冷汗了,不觉将目光瞥向了嬴政:他又将如何呢?也要一剑赐死大将吗?这,谁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