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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那是一道光,如此温柔

我薅着那女孩游了几十米,她就像一个不断加上砝码的人形秤砣,变得越来越重,我不仅拉不动她,还开始被她拖着下沉。

再这样下去,不说将她拖到岸边,连我自己能不能游回岸都是问题。

仅剩的那一小点理智跟我说要放了她,可我的潜意识还在反抗,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一个正值青春的女孩在我面前死去,尤其是我救了那么多次小鲸鱼,最后一次却救不了她……

那种救而不得的压抑,我不想再重新经历一次,那是对道德良心的挑战—拷问自己灵魂的过程,简直生不如死。

我不能让自己留下什么遗憾,一想到这,我猛地吸了一大口气,蓦然放开了拉住她的后领,往水里一钻,用自己的脑袋顶住她的腰部,将她的上半身顶出波涛汹涌的海面。

我不知道她此时还能不能呼吸到空气,但愿能吧。

这个世界的空气虽然被污染得很厉害,可还是有那么些地方流动着清新自然的空气,希望她日后能够找到这么个好地方,自由自在,畅快呼吸。

再见了,这个操蛋的世界,这个美丽的世界,这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

小鲸鱼,我来找你了。

抱歉,我没能按你的意志好好活下去。

请你原谅我。

……

慢慢地,我的意识变得很稀薄,身体不听使唤,开始往下沉,就在那一刻,我感觉到有一道光芒于海面射进来。

那是一道柔和的光芒,小鲸鱼就在光芒中慢慢浮现了出来,冲着我舒展一笑。

我也会心一笑。

终于可以有个人听我倾诉了:我很累,很困,想睡个永远不会被打扰的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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