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任宇浩在电话里匆匆的跟菲菲说:“菲菲,你现在在家呢吗?”“在。”菲菲答。“你赶紧收拾东西,我待会过去,我们马上搬家。”“往哪搬啊?这样说搬就搬,一点准备都没有。”“等见面再说吧,那个女人现在快要闹僵了,你必须搬到别处,只要我们不在一个城市,她就不会有所察觉,否则,那二百万就泡汤了,信我的,菲菲,没错,我已在邻城找好了房子,你先在那边住一段时间再说,只要她看不见我们在一起,她就不会跟我没事找事了。”“好吧。”菲菲犹豫了一下,也只好答应。“可是,把我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那,我会闷死的。”菲菲又说道。“菲菲,那个女人每个周末都会在家陪他老公,到时我就过去看你。”“好吧。”菲菲又说道。“嗯,就这样,你赶快收拾东西,我一会就过去。”
挂了电话后,菲菲便开始收拾东西,把她平时穿的衣服都一件一件装进皮箱里,又把平时的生活用品都一样一样收拾起来,装了好几个箱包。又把电脑拔掉电源,把被子叠了起来装好,总之,屋内的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了,她累得满头是汗,当东西都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她才有时间来回味一下,不知不觉,她在这里已经住了两年,在学校的最后一年,每个周末她都会与任宇浩在这里渡过,出了校园后,眼看又快到一年了,这里留下了她与任宇浩之间太多甜美的如梦如幻的记忆,而最如梦般美好的就是大四的最后那年,在这里的那段日子,那时没有来到社会上的种种压力,一切都是脱离现实的,充满诗意的,而且那时任宇浩的形象比现在更完美,可是,嗨,不想这些了,一切都过去了,菲菲想着想着,竟突然的想哭,也许一切都是短暂的,一切都是暂时的,这个房子,连同这片平房区,也许再过几年都不复存在,也许都会被拔地而起的高楼所代替,是啊,一切都是暂时的,人生不过短短几十年,也是暂时的,一位哲学家说人类的根源只是时间性的存在,嗨,人生啊,宇宙啊,苍生啊,万物啊,一切的一切啊,你是多么的神奇无比,你是多么的难解与深奥,上帝呀,阿门!可是不管怎样,在这个小屋里,菲菲付出了她的初夜,她的初夜给了任宇浩,菲菲想着这些,脸上挂满了泪珠。
她拿出手机,给这个小屋拍了几张照片,她又神经质般的把整理好的被子又重新摊开来,按原来的样子,又拍了两张。菲菲把拍好的照片都储存在手机里,想着她与任宇浩之间,她越来越感到没有信心和丧失希望,是因为现实的一切与她最初的美好幻想相差太远了,现实是那么的残酷和令人望而怯步,它会把人的一切美梦粉碎,像纸片叶子一样无情的随风飘落,变成一地的落寞与哀伤。人生短暂,却让人尝遍了世间的千百般滋味,情仇爱恨,生离死别,苦辣酸甜,两手空空的来,却又赤裸裸的去,两手合在胸前,你已经结束了,离开吧,生前的一切,都只是折腾,虽说你是无可奈何,身不由己。也许一切伴随着人类的第一声啼哭就已经开始了,我已经做好了准备,我迎接着,但这似乎不是此时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菲菲应有的意志。
不一会任宇浩开车过来了,他进屋后,匆匆忙忙的对菲菲说:“菲菲,都收拾完了吗?”菲菲点点头。“快点,赶快搬吧,把东西都先放进后备箱里。”说着便往外搬东西,菲菲也只好随他一块往外搬。一样一样,大包小包的,两人折腾了好一会。
当把东西都搬的差不多的时候,车厢和后备箱都已经装满了,还是有些东西没有装下。就是他们平时用的锅碗瓢盆,盆盆罐罐。
“还有什么没带吗?”任宇浩在外面的车子旁对菲菲说。
“还有一些盆碗和电热锅。”菲菲说道。
“把电热锅拿出来吧,剩下的都别要了,到那边再买吧。”任宇浩说道。
于是菲菲回屋把那个电热锅拿了出来,当她出了屋子回顾一下时,只剩下一地的狼藉与垃圾。
任宇浩接着带着菲菲开车离开了那里,任宇浩仍是带着一种气喘吁吁、慌不择路的样子,显然他的内心一直焦躁不安。菲菲坐在他的身旁沉默着,没一点说话的心情。任宇浩的车子开得很快,在马路上急速行驶着,转眼便出了这座城市,车子在郊外的公路上行驶着,道路两旁的树木飞一般向后闪去,隐约可见远处绵延起伏的群山,青色的乌蒙蒙的一片,在空旷的冬季里,唯独给人一点慰藉的是,阳光依然把天空与大地的空间晃得一片飘逸的明亮。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任宇浩开着车便到了邻城。这看上去似乎是一个比县城还要小的城,甚至说也就是比小镇大那么一点点。伫立着的几栋高楼,用眼睛一下都能数得出来。小城的旁边有一个河川,河面已经结了冰,像一条洁白的玉带,上面的冰已经冻开了裂纹。河岸上有这一棵那一棵的树木,看上去很沧桑古老,生的既不笔挺也不强劲,而是给人一种残肢败体伤心欲绝之感,想要跳河自尽,无奈河已经千里冰封,它们无奈的嗟叹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