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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楼

几人分别查探了几间屋子,皆如宣祁所言,都是空屋子。

“在这!”齐康刚打开一个屋子,便有一道黑影窜了出来。

想来是那苏润声早有察觉,正在伺机而动。

苏润声从屋中跑了出来,站在院中,夜色照亮他的脸庞,也是借着月色,他看清了几人的脸。

“你们?”苏润声倒是有些吃惊会在此处碰见几人。

“抓住他!”

宋澄同几人上前和苏润声过招,奈何这苏润声虽武功不及几人,可一身轻功使得他在几人中犹如游鱼一般,怎么都抓不住。

“你们抓我做什么?”苏润声又气又烦,他自觉可没得罪过这几个主子。

“你不知?”宋澄怒气冲冲,这人是在装傻还是明知故问?

苏润声似乎是想到了什么,身形微微一顿,随之即刻恢复正常,此时情况对于他非常不利,他绝不可久留,他转身朝门口跑去。

几人连忙追,虽这苏润声右脚不便,可那一身轻功到底不是常人能比的,可众人眼见那苏润声越跑越远,怎么办,他马上就要逃脱了!

正在苏润声距离门口仅有一步之遥时,一个银勾迅速钩住他的右脚,几个身穿黑袍的人一起拉住另一端连着钩子的链子,瞬间将他拉到地上。

“啊——”苏润声痛苦的喊叫响破夜色。

不远处的响起脚步声,糟糕,被发现了。

“快走。”云竹突然出现,引着众人往书房后面走去。

众人翻过书房后方不远处的墙,往树林中跑去,可身后越来越多的追兵。

不一会儿,漫天箭雨降临,几人连忙躲闪,好在此处密被树丛,那些箭多被挂在树上,有惊无险。

“去瑖花楼。”

几人上了马车,连忙驱马跑出那地方,可追兵依旧未减。

行至城中街道,街上空无一人,几辆马车跑着,后方跟着一连串的人,一阵声响吵醒了不少人,也引来了城中的巡逻士兵。

“前面那是什么人!停下!”不远处巡逻的士兵大喊。

“跳!”

几人从马车中跳出,窜入四周的街道中,那些追兵随即四散追捕。

“砰、砰、砰。”

瑖花楼的门被人慌忙地敲响,掌柜的一开门发现了熟悉的几人,连忙将人引进屋中。

齐康和安明先到的瑖花楼,他们在雅间中坐立不安,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其他人。

“不会出什么事吧?我们要不要出去寻寻?”齐康有些慌乱。

“再等一会儿。”安明按住齐康的肩,他忍住内心的焦急。

不一会儿,楼下一阵骚动,两人连忙打开门,门外俨然站着迟来的几人。

“快进来!”

齐康连忙去扶几人,那苏润声早就昏迷,直接被仍在一旁。

宋澄气喘吁吁的,回想起刚刚那些追兵近在咫尺就有些后怕,真是惊险。

可还没等他们缓过劲来,一群人便闯入楼中,顿时,楼下一阵沸腾。

几人将门开一个小缝,看着楼下的情况。

“官爷,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掌柜的一见这么多人,吓得花容失色。

“我们宣家军办事,岂容你阻拦!搜!”为首的人举着一张令牌,将掌柜推到一旁。

“这可是楼兰世子的地方,你们断不可这么撒野!”掌柜也不甘示弱。

“哦?我们怀疑有人劫走宣家军逃到这瑖花楼中,既然你说这是楼兰世子的地方,那是不是说明,这事与楼兰世子脱不了干系?”为首的人咄咄逼人、一脸凶相。

“你在胡说什么!”掌柜被激怒。

宋澄看得目瞪口呆,怎么这事好端端的又扯到慕恒身上了?

“报!五层楼搜完了,并无发现。”

“只五层?”为首的人眯眼。

“谁都知道这瑖花楼只对客人开放到第五层,军爷这般不懂规矩!再这般下去,坏了我们的生意,到时候世子来了定要拿你问罪!”

“继续搜!”为首的人并不理会掌柜,反而带着人往楼上走。

“不可!不可!”几人拦住了掌柜。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靠近,几人心中一紧。

在那人踏上第六层之时,几个暗卫瞬间出现,两方人瞬间刀剑相向。

“你们几个也去。”身后的云竹突然出声,那几个捕捉苏润声的暗卫瞬间也加入了门外的战斗。

宋澄看见那云竹直直地盯着那为首的宣家军,他一脸肃穆,一改之前的温润,眼中皆是恨意,这绝不是单纯地派人替他们解围。

打斗之中,那为首的人落了下风,云竹派去的人对他步步紧逼,随后,他被一掌打下了楼,云竹的眼中微不可察地露出一抹爽快。

“住手!”一个身影踏入瑖花楼。

“右相大人来得正好,奴家倒是要请右相大人好好评评理,大晚上的这宣家军无故闯入瑖花楼,还闹得我楼中不得安宁,究竟是为何?”

右相并不理睬掌柜,他面无表情地走到楼中,环顾四周。

“收军,走。”

“这瑖花楼是楼兰世子的,有人居心不良劫走我的一名宣家军,逃到瑖花楼来,既然掌柜多番阻挠,还打伤宣家军,那明天我会禀明皇上,让皇上来主持公道。”

右相说完,挥袖转身便走,宣家军跟着右相走出瑖花楼,楼中瞬间恢复寂静。

“公主,我们中计了。”安明沉着脸。

宋澄也感觉有些隐隐不对劲,都怪她太心急才没发现,一切顺利得有些怪异,不是说那第六支宣家军训练场守卫森严,且个个英勇善战吗?可他们就是不偏不倚地闯入了,并寻到了这苏润声。

最后一切直指瑖花楼,楼兰世子慕恒。

真是下得一盘好棋。

“不……不是。”宣祁不敢相信。

“先将这苏润声带下去。”

几人将苏润声挪去其他地方,屋中只剩宋澄和宣祁。

“公主,我……父亲他……”宣祁一脸慌张,苏润声真的在第六支宣家军中。

“右相大人。”宋澄一脸坚决。

“我……我回去定会劝说父亲,不会这样的,他或许有什么难言之隐,父亲绝不会故意藏匿那苏润声!”宣祁眼眶微红,他极力想找出些蛛丝马迹,来证明他的父亲是个廉明的人。

宋澄看着宣祁,那个往常那么意气又坦荡的人,如今无助地像个被抛弃的孩童。

“公子,我信今夜这事定与你无关,虽说那苏润声已经寻到了,可此事,我绝不会就此作罢。”宋澄虽可怜宣祁,可她非常清楚,这一桩桩一件件事直指右相,她不能视而不见。

“为何?那苏润声已经抓到了,父亲是有错,可他罪不致此!”就算右相真的藏匿苏润声,那又如何呢?他也没再将他放出来作恶,为何就是这么罪不可恕?

“是……楼兰世子?”宣祁不敢验证自己的猜想。

“公子真想知道?”宋澄握紧拳头,忍住自己的怒气。

宣祁沉默不语,难不成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好啊,既然如此,那我便都与你说了,公子英姿早已胜过当年,想必心性也足够坚定了,你可知当年我出宫,一方面是不想被推去和亲,可另一方面,才是我出宫的真正原因。”

“什么?”宣祁从未想过。

“公子可曾记得,当年楼兰世子入朝,父皇为他举办的那场宴会?”

宣祁点头,他有些印象,当年他因病没能参加,据说当年那场宴会举办得很盛大,可到后面,却有刺客潜入,好似兰嫔娘娘,就是为了救皇上死在那场宴会中。

兰嫔,是宋澄的母亲。

这……和宋澄出宫有什么关联吗?他隐隐有些许猜想。

“我亲眼看见娘亲死在我眼前,你可知是什么杀了她?”

宣祁虽不知,可他仍心有余悸地后退了一步。

“或许由你的暗卫青玉来回答更合适,为何你们右相府的暗卫,会用杀死我娘亲的匕首?”宋澄毫不留情地质问。

右相府暗卫用的匕首,宣祁最清楚不过,那是右相寻来的奇人造出的特殊的匕首,锋利无比,见血必溶,既是杀人的一把好利器,同时还能不留痕迹,但产量稀少,不是危急关头,暗卫绝不会用此物,可宋澄说,当年兰嫔就是死于这匕首。

宣祁只觉自己的双脚似乎承受不住重量,他后退几步跌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

“所以我当年假扮成丫鬟潜入右相府,就是为了调查此事。”

宣祁脑中一片混乱,他的父亲右相从小亲自教导他,他原以为他了解他的父亲,可如今一看,他从不知自己的父亲究竟在想什么,要做什么。

“与公子结交,是我真心实意的,公子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心中自是清楚的,我也知晓此事对公子来说有多大的打击,所以我并不曾与公子言说。”

“右相大人做的事,我定不会迁怒于公子,可事已至此,我定要向右相大人讨个说法!”

宣祁缓缓抬头看着宋澄,只见她一脸果断,他知晓此事再无商量的可能。

“右相大人,也不该利用我对付慕恒。”宋澄一脸冷漠,哪怕是针对她,她也会欣然接招,可这回,触及了她的底线。

“公主,他是个外邦人!”宣祁大惊,到底……还是因为这楼兰世子吗?

宋澄只是冷静地看了一眼宣祁,转身推开门走了出去,外邦人,那又怎么样?

宣祁看着宋澄离去的身影,一脸落寞,如今他进退两难,又该如何抉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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