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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三人行

“她……好美。”宋澄只愣愣地看着那小瑶,一下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次锦玉倒是寻来了个出色的舞姬。”齐康感叹。

“确实不俗。”宣祁也赞叹。

只有赵歌和安明不说话,不过宋澄刚刚看见赵歌也直直地看着那舞姬,知晓她心中定时有所感叹的,只是她并不善表达,所以不言语,可那安明一脸平静低头饮酒是怎么回事?难道他自动选择瞎了?

宋澄觉得不仅那世子主子奇怪,他身旁的侍从也很反常,难不成这安明真是个不近女色的?她想不通。

“多谢大家今日的捧场,今后瑖花楼会时不时让小瑶来出演,还希望大家多多赏脸。”小瑶早已不知去处,只剩锦玉一人在主持大局,说些体面话,可众人看没了小瑶身影,便纷纷各自散去,各寻乐趣了。

转瞬即逝的精彩,回归平静。

“赵小姐可探出些宫中的消息?”宣祁突然出声,对了,他们如今这般相聚,可不是为了糕点。

宋澄微微一愣,他们几次不提此时,她都以为他们忘了,还想着几个世家子弟结伴玩乐,也是不错的。

赵歌摇了摇头便道:“我已经拜托父亲时时关注宫中的情况,可……皇上派的人太多了,一般人根本进不去……”赵歌垂下眉眼,她早知道真正的三公主就在自己身边坐着,可她不是什么会伪装的人,若是被人看出个什么来就不妙了。

“我父亲早已不让我再打探宫中的消息,我也……”宣祁一脸凝重,手中紧握酒杯,似乎要将酒杯捏碎。

气氛突然变得很压抑,宋澄觉得有些不忍,毕竟他们也是关心自己的安危,而且相处这些日子下来,她也知道他们这些人其实都不算坏人,也不见得有什么心思,可……若是贸然暴露身份,会不会就此功亏一篑?

她有些摇摆不定。

“我倒是有一计。”齐康开口。

“难道是?”安明看着他。

“知我者,明兄也。”齐康笑。

“齐兄请讲。”宣祁有些不明所以。

“你们可知,这皇朝轻功第一人是谁?”

宋澄歪头想了一会儿,倒是没什么头绪,她没听说过,毕竟从前的她只是井底之蛙。

“我知道,是那个江湖中人,人称‘不速’,因为他总是让人出其不意地出现,且来去匆匆,偷了人的东西之后便无影踪,轻功了得,从来没有人抓到过他。”正在吃着糕点的孟平突然开口。

“没错。”齐康拍了拍手。

“但是最近他被抓起来了。”

安明的话给了不知情的人一个猝不及防,不是轻功第一吗?怎么会被抓住?那是谁有如此本事抓住了他?

“这‘不速’曾经可是连三十六禁军出马都没抓到的人,且不说是谁将他抓住了,如今他的下场是将要被处以死刑。”齐康补充。

宋澄倒是震惊了,三十六禁军,这个她倒是知道的,这些禁军的头头可是专门为保护皇帝而培养的,其功力深不可测,居然在他们手中都能逃脱?她再转头一想,那擒住‘不速’的那个人更不是……

宋澄突然想到了双暗金色的眸子,会不会是他?可他抓住这江湖中人做什么?还交给了朝廷?这要么是宋澄想错了,要么就是这人要有大动作。

“我倒是听闻过几日大理寺卿要亲自行刑一个犯人,皇朝多的是被行刑之人,且并未对外说明这便是那‘不速’,原来……竟是要被当成一个普通的犯人斩杀。”

“宣兄说的不错,这‘不速’呀,便如那空中鸟,纵使有那功法,可鸟若入了笼,便再无反抗之力了。”齐康说着却看了看宋澄。

宋澄一脸懵,所以这和她有什么关系?还有那齐康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齐兄的意思是,要我们去将那‘不速’救下,为我所用?”

“宣兄甚至聪颖。”齐康赞叹,随后便又端起酒杯。

宋澄见宣祁并没立刻回答,她差不多能猜想得到她这便宜主子在想什么,右相并不会帮他去救什么江湖中人‘不速’,不仅不会帮他,若是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说不准还会再添一把火,所以他要是真的想救‘不速’的话,只能……劫囚!

这怎么可以!虽说她这便宜主子武艺高强,可他可不是干这种事情的呀!他怎么能知法犯法!

“公子!”宋澄惊呼,她可不想因为她,让这个胸怀志气的少年染上什么污点。

“你这丫头一惊一乍的做什么?”齐康拿酒杯的手抖了抖。

赵歌也看着宋澄,眼里有些惊慌,这对于她来说简直是个爆炸消息好吗,她就是个本本分分的深闺女子,什么打打杀杀的她听了就有些害怕,还劫囚,而更重要的是,他们去劫囚为了的那个人,如今就在这里啊!

“公子可别听齐公子的话去劫什么囚!那样的犯人肯定有不少厉害的人守着,虽说公子武艺高强,可万一呢……公子不该去冒这个险。”虽说宣祁爱习武,可平时看他也习些圣贤书,脑子肯定也是好的,他总不会想不开吧?

可宣祁只是皱眉,一动不动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你这丫头,总是要说些动摇主人心绪的话,你可知你主人心中真正所愿为何?”

“不论究竟为何,奴婢只知公子是个要走光明之路的人,齐公子倒是在给他指些歪路,也不知齐公子安的什么心思。”宋澄瞪着齐康。

“哈哈哈,居然会有什么个泼辣的丫头,主人还未说话呢,你这便开始指责起来了。”齐康不但没有被惹怒,反而哈哈大笑,好似撞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而安明坐在齐康身旁,只时不时给他倒些酒,淡淡地看着这一切,并不说话。

宋澄觉得齐康简直有毛病,索性也不管他,继续劝她那便宜主子:“公子,实在不可为,公子还是三思啊!且不说那囚车多难劫,公子可有想过……皇上既然派这么多人守着那三公主……会不会……是在遮掩什么?”

她这一开口,所有人便齐刷刷地看着她,当然除了那还在吃吃吃的孟平。

赵歌眼睛睁大,她心想:不会吧?难道公主此时便要表明身份了吗?就为了让这宣公子不去劫囚?

宋澄也察觉到自己因激动有些失言,差点便自爆身份了,便小声说:“奴婢也只是胡乱猜测,毕竟这般大阵仗倒是像怕有人发现什么似的。”

“宣兄,果真如你所言,你这婢子,倒是有些精明。”

宣祁听着齐康的话,有人称赞他的婢子,他是该有些沾沾自喜的,可如今他也提不起兴趣来。

“如此,便这般做吧,还希望齐兄和明兄施以援手了。”宣祁向安明和齐康行了个礼。

“宣兄何必这么见外。”齐康摆了摆手。

“是啊,若不是宣兄的桃花醉,我和齐兄还未能相识呢,这个忙,我明先生自然也是帮定了,只不过宣兄,别行那些个什么虚礼,我自是知晓右相大人府中最不差的就是钱财,若成了,宣兄意思意思便可。”安明倒是毫不客气。

“一定一定。”宣祁笑了起来,又与他们把酒言欢。

反观宋澄这边倒是不太好,赵歌看着宋澄,也不知该说些什么,虽说这几人当着她的面便讨论这种事,显然是不将她当成外人了,可这也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也不知该怎么做,宋澄只暗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走,不论如何,她到底不想赵歌掺和进这件事来,一来她手无缚鸡之力,二来她想着她那小心脏估计也承受不了这么多。

可赵歌害怕归害怕,却也在担忧着宋澄,她虽不知那几个公子到底要怎么劫囚,只是担心宋澄会做什么事情而受伤。

“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若公子们不嫌弃,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还请公子直言。”赵歌并没有如宋澄所愿的那样不掺和进这件事里来,即使她活得那般胆小。

“那宣祁在此谢过赵小姐了。”听到赵歌这么说,宣祁还是有些震惊的,毕竟他也看得出来,这赵小姐只是个柔弱的女子,能做到这般,可见她与那三公主倒是真情谊。

“奴婢去送送赵小姐。”宋澄快速起身,她必须要和赵歌说清楚,绝不能让赵歌以身犯险。

宋澄跟着赵歌没几步便走出了小舟,她连忙拉住赵歌,小声地说:“小歌儿,你别和他们谋划这事,危险。”

“我……我自是什么都做不了的。”

“那你还……”

“可我担心你,你总是自己随意便做了什么,都不与人商量的,出宫是这样,跟在宣公子身边是这样,如今你肯定还要做些什么的,你说了我们是朋友的,可朋友哪有你这样的,你既不愿意说,那我便呆在你身边,看看你要做些什么。”赵歌说着有些眼红,她是有些恼了宋澄总是这样的一意孤行,但她更多的是害怕宋澄真的出什么事,就算再不济,她还有个有权势的左相爹爹,可如今宋澄一人在外,虽说有那样一个宽厚会护着她的主子,可她到底只是个婢子,若是主子一个不高兴,便弃了她也说不准。

宋澄倒是没想过赵歌情绪会有如此波动,原来她们都在相互为彼此担忧,想及此,宋澄不免舒心一笑,她倒是有些刷新了对赵歌的看法,原来活得这般小心的人也会有勇敢的时候,只是看对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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