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船的路上。
“沈老板,那个女人好像对你有些意思。”汤马忽然说道。
沈修白没理他。
“我看那女人模样还标致,沈老板,你如对她有意思,我现在便帮你把她绑回来。”汤马接着说道。
沈修白眉头一皱:“跟着我,不许做这些恶事。”
“恶事?”汤马哈哈一笑,“我把她绑来送你,我看那女人高兴还来不及。”
沈修白又不说话了。
“实在搞不懂,你们中原人为何如此别扭?”汤马说道,“像我们夷人一般坦荡不好吗?”
“我的事你不会懂。”沈修白淡淡说道,“中原人的事也不用你们夷人来懂。”
“哼。”汤马发出了一声轻蔑的鼻音。
船离开时,汤马站在甲板上。
果然,他看到那个女孩跑到江边,向着船上眺望。
但沈修白早已回到了船舱里,她注定望不到那个身影。
船舱里,沈修白又开始了打坐修行。他是祸星降世,注定身边的人都要受苦受难。沈修白很想试着改变这个命格,但他也知道,逆天改命并非靠空口白话就能做到。
这几日的修行中,他已经有了一些自己的真气,并且可以让这些真气在体内自行运转。
虽然比起一些天赋异禀的同龄人,他的修为还远远称不上深厚,但沈修白起步太晚,能有眼下的修为已实属不易。
而正是沈修白此前从未修行过其他功法,他误以为体内这股带有丝丝凉意的真气才是真气的常态,却不知道正常的真气本该是身体里流淌的一股暖流,他眼下是在反其道而行。
违背千年来的修行之理,沈修白自然会受到反噬。
“咳、咳、咳!”当寒冷的真气在体内运行了一个周天,沈修白立刻开始剧烈咳嗽起来,而他咳出的寒气,竟然将身前的炭盆也压熄了。
“欲速则不达。”一个苍老的声音在他的脑内响起,“这么简单的道理难道你不明白吗?”
沈修白捂着胸口,一时疼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一股强大的阴寒真气自他的体内涌出,将滞碍的真气冲开。沈修白的表情也渐渐转好。
“感谢前辈相助。”沈修白暂停了运功,今日的确不能再练下去了。
“我知你急于报仇和振兴沈家,但这并非是一日之功,”老人在他的体内说道,“按照我的功法修行下去,将来这些事都会唾手可得。”
“晚辈受教了。”沈修白答道。
老人知他性子执拗,也不再相劝,转而提醒道:“我以一念残魄留在你身体之中,但终究是外来之物,与你的身体会互相排斥。未来你功力炉火纯青之日,便可以将我留在你体内的真气全部化为己用。到时候,你我二人修为加于一身,你势必会成为千古未有的大修士。”
听到老人的这一番话,沈修白却并不激动,反而问道:“一旦我将前辈的真气化为己用,又或者前辈的真气消耗完毕,前辈您会如何?”
老人没料到沈修白不关心修为,反而关心自己,略微一惊,说道:“应该会消失吧。”
“是吗......”沈修白虽不知体内老人是谁,但他知道,若没有老人相助,自己绝对走不到今天这一步。从最初的恐惧,现在沈修白更多的是感激。
“你不需担忧,我一生罪孽累累,若非还有心愿未了,早不该再苟活于世。”老人说道。
“晚辈一定为您完成心愿。”沈修白认真地说道。
老人却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之中。
船外,雨过天晴。
在沈修白还在赶路之时,那个恨沈修白入骨的孙千毫,此刻却如坐针毡。
孙府大厅里,孙千毫跪在地上。
“让你办这点小事,你都给我半砸了!”一个老人怒道,“我看你留着一只手也没什么用,要不一齐砍了吧!”
孙千毫不住磕头:“父亲,都怪孩儿无能,无论父亲如何责罚,孩儿都没有怨言!”
“我呸!”老人一脚将地上的孙千毫踢飞,孙千毫的身子撞在大厅里的一把木椅上,顿时将木椅撞散了架。
“罚你?罚你就能将明珠给找回来吗?”老人怒气仍未消,“那可是昆仑点名索取之物,失了明珠,我该如何向昆仑交代?”
孙千毫挣扎着爬起来,又重新跪好,说道:“孩儿已派人四处去寻,想必一定能将明珠找回!”
“你派人收集珍珠,当我不知道吗?”老人说道,“你妄想以假乱真,当昆仑山上的人都是傻子吗?”
孙千毫仍旧低头跪着,说道:“孩儿曾仔细把玩过那明珠,我看和普通珍珠也没什么两样,咱们选一颗大小一致的珍珠呈上去,只怕昆仑的人也未必瞧得出。”
“你、你——”老人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你好大的胆子!传说那颗明珠中藏有一个惊世宝藏,是普通珍珠能比的吗?”
孙千毫这些不敢说话。
“唉,”老人忽然叹了一口气,拂袖道,“这件事你去处理吧,我不管了!”说罢,便快步离开了大厅。
过了许久,孙千毫才缓缓从地上爬起。他的嘴角还有残留的血迹,脸上却露出得意的笑容。老人这么说,自然就是同意他用珍珠来以假乱真,只是不想担上干系罢了。
孙千毫独自一人摇摇晃晃地走出门去,府内还有不少家丁仆从,却没有一个过来扶他一把。
围剿沈修白失败,再加上弄丢了给昆仑上供的明珠,孙千毫已在孙府失势。现在孙家之人避他如避恶鬼,连一个眼神交流也不愿有。
孙千毫独自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坐下后,想倒一杯茶,却发现茶壶里空空如也。
“呵。”孙千毫冷笑一声,想不到自己短短时间内,竟会落到这般田地。
将门锁好后,他走到自己的床边,将手伸到枕头之下,然后轻轻叩动一个暗格。
只见他用手在暗格中摸索了几下,便将一颗鹅卵大小的明珠从枕头下取了出来。
这颗明珠从外表上看,似乎并没有奇特之处。但孙千毫看向它的目光,却炽热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