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夫妇虽然琴瑟和鸣,感情深厚,但长期耳鬓厮磨难免出现罅隙。每次矛盾都是肖亚文让步,他深爱夏初,不过夏初有时天马行空的想法让他着摸不透,这点让他患得患失又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惹夏初不开心。而夏初觉得爱情是解决一切的钥匙,所以有恃无恐,持宠而娇,很多时候都忽略肖亚文的感受一意孤行,让远离故乡的肖亚文倍感孤独。这样的裂隙两人都没有发现,没能及时去弥补,所以慢慢扩散开来。
云朗卫生院最忙的就是他们夫妇俩。肖亚文对新的医学知识勤奋好学,对疾病诊断清晰准确,用药便宜有效,所以深得云朗人民的信任,只要生病大家都纷纷找他。夏初性格温柔,医学基础知识掌握扎实,对病人体贴入微,也深得人心。又加上两人是本地人,大家都无比熟悉,只要生病了,无论什么时间,都可以找到家里来叫他们去医院看病。基层医院不仅不分科室,什么病都要看,连护士的工作医生也要胜任,所以两口子累得晕头转向,幸亏年轻,睡一觉立刻就满血复活。
90年代末期,中国经济开始高速前进。经济一发展,人人手里都有了一点钱,这下不仅色情业发展迅速,连赌博也兴盛起来。当时民间兴起一种叫“纵队”的赌博方式。一人当官家出几百块到几千,几万不等,其他人押几十到几百,几千不等,把一至九筒的18张麻将牌,反面码成2层洗牌,押注的在庄家洗完后可以任意更换牌位置,最后由庄家翻牌打点,按顺序一人发两张牌,以两牌之和比麻将牌的大小,数字大的为胜。这种赌博方式输赢大,速度快,非常刺激迎合大众口味。所以在那时风靡一时。李东在郢县闲得无聊也被朋友带上这条道,回云朗后带夏雨一起去玩了几次,这下夏雨上了瘾,彻底迷上开纵队。她一到晚上就把小虎头丢给唐婉丽带,自己去赌博到三更半夜,第二天又红着双眼去上班。
悲剧就因纵队而产生。那是1999年的国庆节。李东因为要在郢县值班,夏雨只能带上小虎头前往陪伴。一到晚上,两人又赌瘾发作,谁都不愿意在家只能把孩子带上。赌场里人山人海,乌烟瘴气。李东占一局拿5000块开官,手气奇好,一会就赢了一万多。夏雨手痒痒到另一局去下注,前面还死死攥着虎头的手,后来手气不错忙着收钱就忘了儿子,5岁的小虎头早就想溜出去和外面的几个小朋友玩,趁着妈妈放了手就跑了出去。两口子忘乎所以地赌博,一会就过去两小时。突然听得外面车子吱地一声和几个小孩子的尖叫,就有人冲进来大声叫着“出车祸了,出车祸了,快去看看!这是谁家的小孩啊!”夏雨才惊醒过来,小虎头不见了。她赶紧跑出去,灰暗的路灯下,倒在血泊里的正是小虎头,被一个赌棍倒车的后胎碾过,送到医院已经没了气息。
唐婉丽一听到这个消息当场就晕了过去,夏林军掐着她的人中许久才缓过来,“我的虎头啊!你怎么摊上这么一对父母啊!我可怜的虎头啊!你才5岁啊!你到底犯了什么错?老天要把你带走!”她声嘶力竭地痛哭。夏林军和几个女儿女婿也纷纷伤心落泪。悲痛之后,大家又一起赶到郢县帮着夏雨夫妇处理虎头的后事。交警判定双方都有责任。父母没有尽到监护权,肇事司机倒车时也没有仔细观察。最后两家决定私了,肇事司机负责安葬虎头,并赔偿15万给夏雨夫妇。
夏雨此时悲痛欲绝,但悔之晚矣!她早就失去了生育能力,虎头是她唯一的骨肉。李东能够忍受没有孩子的将来吗?自己未来该怎么办?这一切像一个大石头沉在她的心底,根本无法移开。
唐婉丽和夏雨睡在床上哭了几天,夏林军一直在家照顾。夏初上班回来要给一大家子煮饭,还要服侍伤心的母亲和姐姐,累得够呛。唐婉丽看着消瘦的夏初忙里忙外,也就撑着起来做家务事。夏雨也打起精神去上班,只是没人时暗暗流泪。唐婉丽伤心之余想起夏初夫妇结婚也有两年多,也就开始催他们早点生孩子。说得多了,夏初就和肖亚文商量生一个小孩,或许可以转移老妈的注意力,减轻她的痛苦。肖亚文觉得夏初说得在理,既可以安慰丈母娘,又能生一个世纪宝宝,当然举手赞成。两个人就开始忙碌起来。计算排卵期,采取最佳受孕姿势,一个月后,如愿怀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