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卿这一日闲的很,心底却不安宁。
她细细想了想,觉得自己这一场劫历得也实在太失败了。自己虽说修为大增,可是身边的人却一个个都为了她而死,有些甚至还入不了往生,现在也不知在何处。
她右眼皮一直在跳,心中隐隐有预感,明天要做的事情会有什么意外。
次日,墨晚卿早早地起了床,着一身素衣,面上也未施粉黛,素静俊俏极了。她同源溯一起上了车子,由凤玖带着走了。
“阿源,你昨天晚上没睡?”墨晚卿好奇地问。源溯那个脸色惨白的哟,可不像平常那副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模样 。
源溯翻了个白眼:“你还有脸说?昨日你说要去若淮族,还不让我跟着。你说,我能不担心吗?”
墨晚卿笑嘻嘻地道:“你都为我担心惯了,比师尊他老人家还爱操心。”
源溯一手托腮,长叹一声:“我这都是为了谁啊?”
墨晚卿根本不吃他那一套,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看:“阿源,你这么大了,也该娶亲了。此去冥界,我定要给你寻段好姻缘。”
源溯苦着脸道:“寻个屁姻缘。每天处理天界那些个公文,不秃都是万幸,还要什么姻缘?”
“话可不是这样说的,源爱卿,”墨晚卿狡黠地笑了:“作为天界女帝,本座爱民如子。给自己找个儿媳何错之有?”
源溯听着,也不想再理她,靠着车壁就睡了。
他向来劳累,睡得很沉,墨晚卿也不吵他,就安安静静地看外头的风景。
故而,源溯这一睡,直接就睡到了冥界。来的人不少,离殇没有来迎接他们,叫了宋然过来。
故而,宋然过来掀开车帘,就看到了源溯靠着车壁睡着觉。长长的睫毛在洒进来的阳光下投下一层阴影,在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温柔好看。
墨晚卿也只是咳了一声将宋然的魂给唤回来,然后贼兮兮地偷笑:“你如果有这个想法,我是万不会阻挠你的。”然后便兀自越过宋然走了。
这边宋然回了神,听到了墨晚卿的话,无奈地摇摇头,俯身就将源溯打横抱起。
源溯也是个心大的,就算是宋然一直抱着他也没有丝毫要醒来的迹象。宋然将他安置在一个偏殿里,很稳地把他放在床上,然后再细细一看,发现他真的还在熟睡,幽幽地叹道:“和晚晚那丫头真是一个性子。”随后转身离开。
冥界虽大,但墨晚卿毕竟小时候也来过几次,轻车熟路地在花园中穿梭。
冥界的土染上了死气,全是死土。而能在死土中生长的花草,也就只有一种彼岸花了。墨晚卿知道娘亲喜欢白色,所以这有一大片生的都是曼陀罗华,在阴阴的天气下,也开的很是有一番高洁的气质。再一转头,便看到一旁的彼岸花全是红色的,不禁莞尔一笑,原来爹爹也是知道自己的喜好的。
她并非不喜欢白色,只是更喜欢红色些。一眼看上去就明艳动人,不似白色出尘,却比白色惊艳。
只是今天为了符合追思的主题,穿了一身白衣。远远看上去,也是有墨倾瑜几分影子在的。
墨晚卿边走边看,来到了忘川。奈何桥上,一个老婆婆正眯了眼看她。她心下一动,快走几步到孟婆的面前,嬉皮笑脸地问:“孟婆婆,这么多年了,你可还记得我是谁?”
凑这么近,孟婆终于看清了墨晚卿的脸,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终于笑得花开一般:“这不是公主殿下吗,老身给你请安了。”说罢一俯身,向墨晚卿行了个礼。
墨晚卿赶紧将人扶起来,笑着说:“孟婆婆是长辈,要拜也是我拜您。”
孟婆闻言,也不推辞,望着墨晚卿,不由得叹了一声:“公主殿下节哀。”
“每个人都这样跟我说。还以为孟婆婆会不一样呢。”她笑着道,面上阳光灿烂,没有一点阴霾,明显是想要岔开话题。
孟婆见状还想说些什么,可是一阵说话声传来,声音委实不小,墨晚卿想不听都不行。
既然要听,那就要仔细地听清楚了。墨晚卿十分认真地竖起耳朵听。
“夫人,今儿个大人终于在冥界待着了,您今日的打扮大人看了肯定欢喜。”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一个侍女,声音中那种谄媚墨晚卿这些日子都听多了,恶心的很。
很快又有女子的娇笑声传来:“说什么胡话呢,就知道揶揄你主子我。看看我一会儿告诉离哥哥,让他罚你。”话虽这样说,但语气中的期待却是掩饰不住的。
墨晚卿正思索着是哪位的夫人,孟婆就开口解决了她的疑惑:“一个死不要脸的残花败柳罢了,公主殿下莫管她。”声音里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墨晚卿听她这么说,掩唇一笑:“看来婆婆对这位夫人有些意见了?”
“何止是我。”孟婆冷哼:“你那两位鬼使哥哥也对她很是厌烦。算了不说她了,”孟婆不想再说,弯了眉眼问,“天苑天奕想你的很,你还不去看他们?”
墨晚卿闻言直接就将那个女人抛到了脑后,高兴地问:“老苑他们在?太好了我早就想死他们了。”
孟婆无奈地道:“你好歹现在是天界的女帝了,怎么还是这么口无遮拦。死这个字是能乱说的吗?”
墨晚卿吐了吐舌头:“孟婆婆你又不是真的那么老,比我爹爹还要年轻两千岁吧,就不要在意这些东西了。”
孟婆摇摇头:“他们两个在主殿帮忙,寂大人的追思会还有好多东西要做。”
墨晚卿听了天苑天奕的去向,拔腿就要走,但是还是奇怪地问道:“婆婆为何不去帮忙?”
孟婆笑道:“我去能帮什么忙?何况……”说到这儿却是止住了话头。
墨晚卿看出她不想说也不勉强,便道了个别便去找那两个鬼使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