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晚卿不知为何离殇要帮她,皱皱眉头,不动声色地将自己的手放回到胸前。神妃被离殇这么说了,脸上自然挂不住,不过还是冷哼一声拂袖而去,勉强保留了身为神妃的尊严。
这一场闹剧也算收场,墨晚卿问道:“怎么顾桐没有过来?”
离殇道:“他这几日身子不太爽利,就没有来了。”
墨晚卿道:“哦。”整天看他活蹦乱跳骂骂咧咧的,今儿个怎么就病了呢?
离殇笑道:“今天是本座失察,劳烦女帝了。”
墨晚卿还在想顾桐到底为什么没来,听离殇这么说了,嘴角勾起最完美礼貌的笑:“多谢冥帝方才为本座解围。”
离殇道:“不用谢,女帝本就是我冥界的天寿公主。我帮女帝是本分。”
墨晚卿闻言点点头,道:“那本座就先失陪了。”转身就离开。心道:终于不扯什么夫妻之论,她都替他难受。
回到大殿里,就见阎魔正在和云七讲着笑话,阎魔笑的合不拢嘴,墨晚卿忿忿道:“好啊你们两个,我在外面跟个泼妇一样骂街,你们就在这聊天。”
阎魔笑道:“你这可是冤枉小七了。还是小七有良心还想着本尊,给本尊打了一只镯子,你瞧瞧,这玉的成色可还不错?”说着就把手伸过去。墨晚卿定睛一看,阎魔白皙的手腕上果然戴着一只成色极好的玉镯子。
墨晚卿奇道:“七哥,这镯子你哪里打的?好漂亮,我也去打一个。”
云七笑而不语。阎魔笑道:“就知道你这丫头也要,呐,”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墨晚卿,道:“小七也给你打了一个,看看能不能戴?”
墨晚卿立马接过,道:“谢谢七哥。”然后打开,看到里头那只血玉镯子,差点手都不稳了,问道:“七哥,这镯子……”谁不知道血玉的珍贵之处?怕是这六界也没几块。看见墨晚卿没拿出来,阎魔也好奇地凑过去看,看到那块血玉,也忍不住道:“小七你也太偏心了吧,为什么我的就是青玉,丫头的是血玉?”看看自己手上的玉镯,虽然成色的确不错,但是比起血玉来,差的不是一点半点……阎魔忍不住心道:果然尊老爱幼都是骗人的。
云七笑道:“阎魔大人冤枉我了。这血玉是晚晚小时候就带着的,是认主的。若是有这种好东西,能不给大人备着吗?”
阎魔听了他的解释,哼一声也不多说了。墨晚卿却是疑道:“我怎么都不记得?”
云七笑道:“你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哪能样样都记得。”
天苑天奕在一旁看得难过,惨兮兮道:“小七,我们没有吗?”
云七摇摇头,对阎魔笑道:“方才同大人说的事大人可一定要多留心。仙界还有些事,我就先回去了。”说完起身,一拱手,道:“告辞。”
阎魔挥挥手道:“你先去吧,那件事情我先看看,实在管不了的话也没有办法。”
云七点点头,转身走了。墨晚卿奇道:“大人,是什么事啊,连你都管不了?”
阎魔笑道:“一些琐事罢了。”又道:“你可饿了?”
墨晚卿摸摸鼻子,道:“是有一点。”
阎魔道:“也到该吃饭的时间了,我先小睡一会,你和天苑天奕先去吧。”然后翻个身,丝毫不在乎形象的睡了。旁边天苑扯过一张被子盖在她身上。
然后笑叹道:“我们先去吧。”墨晚卿就和他们两个并肩走。天奕也凑过来看那只手镯,依旧是舍不得移开眼。
墨晚卿把镯子收好,放在袖子里,贼笑着对天奕道:“想要?”
天奕道:“想要。”他平生最爱收集奇珍异宝,这种品阶的血玉更是有价无市,他自然想要。
墨晚卿摇摇头:“这可不行。除非……”
“除非什么?”天奕忙道。
墨晚卿示意他把耳朵凑过来,然后道:“帮我找个人。”
两人嘀嘀咕咕一阵,天苑走在前头没有听到。天奕听完墨晚卿说的都震惊了,斟酌着道:“应该是可行的。”
墨晚卿道:“很好。事成之后这玉就是你的了。”
前面几步就到了天苑天奕的寝殿,天苑回头叫他们两个却见他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不知在说些什么,无奈一笑道:“小奕,小晚,说些什么呢,快些进去吧。”
墨晚卿这才收了那算计的嘴脸,对天苑甜甜一笑:“来了。”然后朝天奕一挑眉,天奕点点头,就朝反方向去了。
天苑奇怪道:“阿奕这是去哪了?”
墨晚卿做了个噤声的动作:“秘密。”
天苑无奈一笑:“你个小鬼头。”然后就将她带了进去。
墨晚卿一笑,跟着他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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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牢里素来暗无天日,守卫也不森严。站在门口的守卫见有人来了,忙行礼道:“鬼使大人。”
天奕不甚在意地应了一声,又道:“平时你们的守卫,都这么懒散吗?”
何止是懒散,简直是松弛。
除了正门口的两个人,就看不到其他人了。守卫给他开了门,不好意思地道:“冥帝大人就派了我们两个。”
冥牢里关押的人其实不多,这么多年来也并未发生过逃狱之事,守备松懈也是情理之中。
天奕点点头,就抬腿走了进去。按着墨晚卿给的数字,找到了一间狱房,在牢房里的地板上,端坐着一个男人。虽是身在牢中,一身白衣却是骄傲依旧。见有人来,他清澈的眸子望过去,两秒后不清不淡地道:“黑鬼使?”
天奕这才回过神,试探道:“昭先生?”
昭先生大笑道:“竟然还有人知道我是谁。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天奕道:“其实是我的一个朋友。她让我将先生带出去,好好谢谢先生。”
昭先生笑道:“我犯的可是杀人的罪过,你那位朋友,有这么大的面子把我带出去?”
天奕也笑了:“晚辈既然来了,那自然就是有的。还请前辈移步。”
随后示意身边的守卫将牢门打开。守卫为难道:“没有冥帝大人的命令……”天奕却是从袖中掏出一块白玉令牌,上面灵气暗涌,真真切切写着“天”一大字。背后写着“女帝 墨晚卿”。守卫立马再次行礼,冷汗就下来了:“小的不知是女帝命令,大人恕罪。”
天奕冷声:“现在既然知道了,还不快开门?”
守卫道:“是!”
“那丫头竟然是女帝啊,不得了不得了。”他左手抚上眼,浅浅地笑着:“我竟然救了个宝。”
天奕道:“女帝说您于她有救命之恩,自然是要助先生洗脱冤屈。”
昭文却反问道:“当年多少人找了多少关系想救我都不得,你们找得到证据证明我是无辜的?”
天奕道:“找得到。”
昭文道:“之前,当朝女帝也是帮我找过的,可是连她也找不到。”
天奕微微弯下腰,行了个礼:“先生放心。”
昭文终于笑出声:“好,好,好。”
他一头长发垂在地上,虽在狱中多年,那白衣依旧胜雪。他跟着天奕出门,等到出了冥牢,他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微笑,如同阳光一般耀眼。
然后他喃喃道:“我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