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阿觉和钻头只是挑了一下眉毛,没表现出太大的兴趣。
“别说是让我们帮你调查什么奇奇怪怪的灵异事件,看鬼片看多了吧”阿觉大大咧咧迈着夸张的四方步走在我前面。
“就算碰到不干净的东西躲着他们就完事了,我们就是白给三人组”钻头怼了我一拳,推了推眼镜。
眼看他们都不怎么相信的样子,我急忙跟他们进一步解释道:“阿觉,你还记得那张莫名其妙出现的书签吧?”
“书签有什么问题吗?外形的话的确和普通的书签不一样”
“我也有和你的那张一样的书签,突然跟你讲的话你肯定不会相信,我一开始也不相信书签能有进入异空间的作用,但是我真的看到了”我回忆着之前看到的异空间,我的意识始终是清醒的,不存在幻觉之类的偏差,但是书签是凭空出现的,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它出现把我们一起带到异空间里。
“说起来确实奇怪,我记不清那个书签是怎么到我的手里的,一会就不见了,还以为掉地上了再不塞到哪个夹缝里了,找了半天都找不到,我还以为我在做梦”
“所以我要是能让书签再次出来的话,你们···就能相信我吧?”
阿觉拍了拍我的肩膀,“小白你慌什么?我们都知道你不是那种随便说大话的人,也不喜欢开玩笑,可是突然和我们说起这种事实在是超出我们的认知范围了啊”
“哎,哎,是吗?”我一瞬间有点不好意思。
“太憨了”钻头趁机又怼了我一拳。
“你小子得寸进尺了吧,都让你怼一拳了居然还敢怼我一拳,老虎不发威还真当我是病猫啊?”我作势就要打他。
怎么办,再走下去马上就要和他们岔路了啊,怎么才能让书签出来?我真的不想让那些有的没的麻烦事烦我了啊。
书签叫什么名字来着?“苜”和我说过,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事让我给忘了?不可能不可能,再好好想想。
我动用大脑内近期的全部存储,回想着和“苜”的对话,好像是叫什么洛的书签。
“···洛书签”
漆黑的世界里,隐隐约约看见了漂浮在半空中的无数个结晶,它们聚集在一起发出了黑暗空间中最亮的光芒。
漆黑的世界,漂浮在半空的结晶,书签···一道光芒突然划过我的脑海,我终于填补了缺失的字眼。
“暮洛书签”
在我想出来这四个字的同时,突然脑袋开始天旋地转,踉跄了两下差点要摔倒,还好他们两个人及时扶住了我。
“你怎么了?喂,清醒点!”
他们的声音变得模模糊糊,也看不清他们的脸,我只看到了我的眼前浮现了无数个小小的光点,它们慢慢聚集在一起,光点消失后,书签浮现了出来。
周围的车辆和人仿佛没看到的样子,继续赶着自己的路,不对!他们根本没在动,在书签出现的一刻时间就出现了暂时的停顿!
怎么会这样?书签还有控制时间的作用吗?
暮洛书签的表皮上显现出紫色的卷曲符文,一条黑线顺着符文向上延伸,当黑线延伸到符文的终点时,书签中心位置的光点扩大,包裹住了整个书签,我和静止的他们一起失去了意识。
睁开眼睛后,我果然进入到了异空间——由我创造的书中世界。这次出现在一座石拱桥上,下去就是步行街,此时街边的路灯已经亮起来了。
我们的运气很差,夜晚相对于白天着实要增加不少危险。
“这里是哪?头好疼”钻头醒了过来,捂着后脑勺,大概是很不巧的头先着地。
“阿觉哪去了?”我走下了桥寻找着阿觉,钻头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救命啊!”
“阿觉你在哪?我看不见你人啊?”钻头能听到阿觉的呼喊声,但就是找不到人,声音隐约是从桥边的位置传出来的。
“再往前走几步!要坚持不住了!”
“等等,我马上就过来,你坚持住!”钻头继续往前跑了几步,借着路灯的亮光往桥边一看,阿觉竟然挂在了防撞栏杆上。
我也听到了阿觉的呼喊声赶了过来,和钻头一起把阿觉拽了上来。
“真是要命!要不是衣服挂在了栏杆上我就掉河了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阿觉“呼哧呼哧”喘着气,额头还不断冒出豆大的汗滴顺着脸颊流下来。
“本来这条步行街还有前面的石拱桥都是建在河面上的啊,是你的运气太差了”
“也太差了吧,要命啊!”阿觉还在不依不饶,按着我的肩膀猛烈摇晃。
“我们这是在哪里?我记得放学的时候天还没黑啊?”钻头慌得一批,小心翼翼观察四周的状况。“白沙汀有这个地方?”
我看机会到了,“这下你们该相信我了吧,书签里的世界”
一张书签浮现在我的眼前。
我把它拿下来晃了晃,“就是这个,‘暮洛书签’”
钻头和阿觉两个人面面相尬,缓了几秒后,阿觉突然大声叫嚷:“我们怎么回去啊!”
“有必要把这件事记录下来”钻头说着,就从兜里掏出一个小型记事本和一根笔“刷刷”写着字。
“为什么你们关注的重点跑偏了啊!所以这下你们相信了吧!”
“还是感觉跟做梦一样”阿觉说着就狠捏自己的胳膊,“疼!看来我不是在做梦”
我们三个人围成一个圈,对于步行街上的状况没怎么在意。可是突然其然的,在我们的背后闪过了一道刺眼的灯光,伴随着快速运转的车轮声以极快的速度向我们冲过来。
“快躲开!”阿觉迅速把我们推到路边,自己也紧跟着跑了过来,疾驰而来的车辆险些擦到了他,所幸我们三个人都没有什么大碍。
“什么人啊,不要命了吧,自己不想活还要拉个垫背的?”阿觉踮着脚尖指着那个跑远的车辆大骂,骂着骂着看见了牌楼上清清楚楚写着“文河步行街”五个字,于是更加怒火中烧,语调更是高了一个台阶。
“明明是步行街你一个私家车在这凑什么热闹!这条街是你家开的吗?”阿觉就想追上那辆车把司机暴揍一顿,我和钻头一个挡住他一个把他往相反的方向拽,谁知道这家伙是有多循规蹈矩,特别是看到不遵守规则的人后就会跟发了疯一样的冲上去臭骂,这种执着劲就算是被叫成“钻头”的何槿言也要甘拜下风。
让我们都没想到的是袭击我们的车辆也是个“老顽固”,在前面宽一点的路上调了个头又返回来了,开足了油门径直冲上石拱桥朝着我们的方向驶了过来。
可是我们已经在门店门口了,这家伙是打算把别人家的店也给毁了吗?
“别楞着,快走!”我招呼他们跑进门店,一口气跑到了门店的最里面。
“这下···应该···没事了吧”我倚着楼梯的扶手瘫了下来,他们两个也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咚!”钻头捶了一下地板。“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们是怎么进来的?”
“这家店压根就没锁门啊,我们直接就进来了”阿觉想着自己说的话,突然感觉脊背发凉,机械般的扭过了脖子,嘴角勉强挤出了一个缝。“为什么这家店晚上不锁门啊!”
空荡的门店里回荡着阿觉“惨绝人寰”的叫声。
“你能别随随便便就尖叫吗?起码我们摆脱了那个神经病司机”我极力压制着自己恐慌的情绪,手心里已经攥出了一层冷汗。
“咚咚咚”木制的楼梯上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声音逐渐朝我们靠近。
来了,来了,那个人过来了,这种情况下绝对没什么好事啊!我强迫自己转过头,钻头和阿觉愣愣地转头看着那个人,但是楼梯口没有灯光。黑暗中根本看不清来人的脸。
“跟我走,快!”一只手抓住我的胳膊就往上拽。
我不明所以的就被这个人拽着跑了,中途几次想松开他的手,可他的力气太大了,我只得跟着他去了楼上,钻头和阿觉两个人见状也跟了过来,阿觉还顺走了玻璃圆桌上的茶壶准备应对不测。
那个人把我拉到了二楼,进到了离楼梯口最近的房间,钻头和阿觉也紧随其后,可刚要进去就被那个人堵到了门外。
“你谁啊放开我!”
那个人把手放在门把手上,背过去不给我正脸。
“蒲邵寒是吧,别怪我没提醒过你······你们之中可能混进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什么该不该出现的,放开我!”我拉扯他的胳膊想转开门把手。
那个人沉默了几秒后妥协了,“啧,真是什么都听不进去。”,然后打开了门。
这个人是怎么回事?什么也不说明白,“不该出现的人”是什么意思?和外面袭击我们的司机是一个人吗?
“再不开门我们就打算暴力破门了!喂,小白你旁边那个人是谁?抓着你就跑”阿觉用力拍打大门。
“我还正想问他是谁呢?进门以后我都没看到他正脸!”
那个人叹了一口气,摘下了贝雷帽,捋了捋散乱的碎发。
“我是这家茶馆的店主,任苼”
“你是在这里等着我们过来吗?为什么在我们被‘癸’袭击的时候你家的门店正好是打开的?”
“是,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才对。”
“你应该知道我的名字?”,我把这个可疑的女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穿着黑色的冰丝长裙和黑丝袜,白色的高跟鞋擦得闪闪发亮,胸前系着一个“×”状的蓝色绳结,长着一头浓密的栗色卷发,手上拿着以灰色为底交织着黑色网格的贝雷帽。
怎么看都眼熟,越看越眼熟,我的眼珠不由自主的左右转动着,努力回想记忆中是否有这个人的存在。
有了,我是找过一个学过美术的同学帮我画过人设,其中就有她。
“我想起来了,你······是我笔下的一个角色?”虽然“角色”能和“作者”交流这种事已经超出了常理,但面前的人确实是叫做“任笙”的角色,她的衣服,头发和帽子就是我设计的角色形象。
“还没忘记我啊,不错,不过我猜你似乎有什么事想求助我?比如说······关于那个在外面拍门的孩子。”
她没解释为什么会提前打开门店等我们,反而转移了话题。
“你得告诉我为什么会提前打开门店等我们,关于‘癸’这个人你又知道些什么?”
“你不该知道这些,起码现在不该知道。”
我又听到了这句话,“苜”也对我说过,围绕着“暮洛书签”到底隐藏着多少秘密,为什么知情者都选择对我隐瞒事实?
“别卖关子了,不是敌人对吧?”我按着她的肩膀,情绪有些急躁。
“是不是敌人,取决于你的态度。做一次情报交换,如何?”
“······暂且相信你一次,你猜得不错,就是你说的那个在门外拍门的人,他也和我一样有了暮洛书签,但不知道如何使用它,该轮到你了,请说吧?”
“好好好,我可没什么欺骗‘主人’的理由,事实上,你说的那个司机就是‘癸’,他来这里很久了。”任笙举手投降状。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司机就是‘癸’?”
“怎么说呢,像是跟你关系不错的人,他告诉我的。一天他突然闯进了我的店里,说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
“我在蒲哥的空间里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偷了辆车在文河步行街附近晃悠,你的能力可以瞬移到他身边去的吧?如果蒲哥遇到危险了就去帮助他,那个人代号叫‘癸’”戴着兜帽的人故意压低声音对任笙说道。
“你是谁?为什么你能不使用书签就进入到他的空间?你和他是什么关系?我为什么要帮助你?”任笙并不信任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她变幻出了武器,准备随时攻击面前的男人。
“你需要明白一个事实,起码我们的目的是相同的,而且你也不想看到创造你的人遇到危险吧?”男人没有表现出丝毫的畏惧,淡然的微笑着。
“···我还不知道‘癸’的相貌。”
“我给你看就是”说着男人就用指尖轻触她的额头,一个个蓝色的光点汇集到指尖,光点通过指尖进入她的额头里。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你还是没有一丝透露自己身份的意思。”
“对,无可奉告。我只能告诉你,他不属于蒲哥的空间。”说罢,男人便消失了。
“我一开始并不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话,但也不敢怠慢,之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对‘癸’展开了追踪,追踪所得的一切信息都能证实那个男人所提供的情报确实是真,于是我制定了一个计划,在今天晚上准备把他引到我的门店再展开下一步行动,可是计划突然生变,然后就看到你们被他袭击了。”
她的话语中似乎有隐藏,余光瞥向窗外,一个阴影映在窗纸上。
我听到这,慌忙松开了按着她肩膀的手,弯腰道歉。“对不起,都怪我太冲动了!”
“没事的”她的声音略微发颤。“现在,你可以相信我了吧。”
“当然。”握着她的一只手的手心渗出了一层冷汗,单是看着她的眼睛就让我有一种违和感,明明是自己创造的角色,在真正与她见面的时候却感觉像个陌生人,从她拉着我上楼到互相坦明身份,整个过程中我像是没睡醒一样感觉迷迷糊糊的,好像目前为止我所经历的一切都是一个有着真实感觉的梦。
“咳”阿觉故意咳嗽了一声,清了清嗓子,“我说······还准备放我们进来了吗?”。任笙急忙下楼打开了大门,我和任苼互相看了一眼,会心一笑。
“咳”阿觉又咳了一下,他实在不懂,我是怎么用十几分钟的工夫把一个陌生人混熟的。
“那个,我想提醒你们一下这屋子太黑了···”阿觉说话的时候手还扶着墙在周围摸索着灯的开关。
任苼正好借用这个机会转移话题,于是乎很爽快的去帮助阿觉他们找开关,那我呢?万一开了灯让他们看见我的样子岂不是很没有面子?趁他们找开关的空档我去楼下放放风吧,正好观察一下“癸”有没有在附近。
“找到了,这个是二楼走廊的开关”任苼的手刚接触到开关的表面还没按下去,就让钻头阻止了。
“等等,现在还不要开灯”钻头望着阿觉的方向,阿觉正在窗台前观察外面的情况。
“看,那辆车又返回来了!”阿觉示意我们躲在窗帘后悄悄观察窗外的车辆。“本来偶尔路过一辆车是常事,可是经那个丧心病狂的司机一折腾看见同款小轿车我就慌,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司机,我刚刚看到车灯是向牌楼的方向去的,现在又返了回来”阿觉把声音压到最低,眼睛还一刻不停的盯着外面的车辆。
“都是红色的小轿车,车型上看起来差不多,但是他袭击我们的时候速度太快了,没看清车牌号,这辆车也是,距离太远了看不清车牌”钻头的脸都快贴到窗户上了,阿觉见状赶紧往下按钻头的头,想让他蹲下来。
任苼没和他们一起观察外面的情况,她察觉到少了一个人,又想起了门店的大门没关紧就下了楼。
这时候我已经把门锁扣紧了,准备要上楼,抬头一看二楼正在有人下来。
“任苼小姐?是你吗?”
任苼走近了我,示意我压低声音。我一头雾水,刚想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又把我拉到一边,躲在屏风后面。
“怎么了?”我小声的问。
“你的朋友看到了疑似袭击你们的车辆,我看车辆在我的门店附近,又想起来大门没关紧才下楼的”
“什么?他还没打算离开?”想到车冲向我们那种不要命的势头,我的心里“咯噔”一下,“我们不能继续在你的店里呆下去了,我怕这家伙会因为我们找上你的麻烦”
“麻烦?”她耸了耸肩,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我好歹观察过他一段时间,我和他要是真的动起手来打个平手还是没问题的”
“那有关他的情报介意分享给我们吗?”
“分享给你们的话你们也会遇到麻烦,不分享的话你们会更麻烦,谁让我是个老好人呢?就告诉你吧”她咧开嘴笑了出来,和周围几近凝固到冰点的环境格格不入,相较于缩成一团的我,她的心态可谓是相当的好,还小小的吹嘘了自己一下。
这人怕不是个话痨?我为什么要塑造这样一个人,还是我的心理素质太差了对待周围的事莫名感到急躁。
我撇了撇嘴,催促她快说,她稍微向右挪了一步,蹲了下来,与缩在屏风和墙夹角处的我处于同一水平位置,贴着我的耳畔小声说道:“我和他确实动过手,就在你第一次进入这个空间后”
“我怎么不知道?”
“那时候你已经离开了,我的能力是被我用冰伤到的人会在监视器里留下痕迹,继而便于追踪此人”
“监视器就是这个”她摊开手,手心的中心慢慢结成一个个冰晶,一个个冰晶呈螺旋状环绕着,形成了一个菱形状的结晶。
“看这上面的红色线条”仔细一看,结晶的表面竟分布着纷繁交错的线条,其中有一条红色的点在一条线上来回移动着。她指着红色的点,又把那片区域放大了让我看。
“这个就是袭击你们的人所在的位置”
我看到了那个移动的点,心里反而没那么慌乱了,我轻轻呼出一口气以缓解自己的情绪。“我早就该想到了,你的性和他的名,‘任’和‘癸’,十二天干中代表着‘寒’的属性,你们的能力应该是大同小异”
“不,你想得太简单了”她眼睛里的光点消失了,黑漆漆的像一潭死水。周围的空气也开始实质性的急速降温,一阵阵冷风吹得挂在墙上的仿古六角宫灯来回摇晃着,灯罩内的烛火险些熄灭。屏风和地板上也结成了一层薄薄的冰,冰还在向四周扩散。
“他可以幻化成任何人的样子,但是他的能力不能随幻化的人而改变”
“你是说···”我略微思考,“之前有一个人在这个世界里袭击过我,使用的就是冰的能力。”
“在你那个同学知道之前书签就由你代他保管,万不可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