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莱利乌斯谢了皮格马,回营禀报元帅。西庇阿道:“也罢,且退兵回去,料皮格马必然害了汉尼拔,到时再起兵罢。”乃连夜退军。却说皮格马送走莱利乌斯,在府中寻思道:“圣上如此护着汉尼拔,这可如何是好? ”思前想后,皮格马灵机一动,拍掌笑道:“一言可以兴邦,一言可以丧邦;我何不令人散布谣言,令主上疑惑汉尼拔? 主疑则臣必死。”想罢了,乃令人去散布谣言,说汉尼拔拥兵在外,心怀异心,想自为西班牙王。一日传到宫廷与元老院,国王疑惑不已,皮格马奏道:“老臣以为无风不起浪,此言必有缘故,待臣派人去探个虚实。”国王准奏。不三日,皮格马令一家人假充探子,携带上朝。皮格马奏道:“陛下,臣有奏章。”国王问道:“且奏来。”皮格马奏道:“老臣派一密探前往哈德鲁梅探听汉尼拔有无异心,据其回报,汉尼拔实有异心,老臣不敢隐匿,陛下问此人便知。”国王闻言,看了跪着那人,国王道:“你是何人?”那人奏道:“陛下,小人唤特拉鲁,乃相爷雇请的探子。因传闻汉尼拔元帅拥兵在外,讨伐罗马并非为国,乃一己之私,想自做西班牙之主,故而奉相爷之命,前往哈德鲁梅城探听虚实。”国王问道:“所探如何? 汉尼拔果有异心么?”特拉西奏道:“汉尼拔元帅反不反,小人不敢确定,只是小人听得哈德鲁梅城军民要拥戴汉尼拔为主,汉尼拔元帅麾下将士自制旗号,皆想奉汉尼拔为王,而汉尼拔元帅在城中招兵买马,此言是实。”国王闻言大怒,骂道:“好贼子,兵败后不来见寡人,不怪他;西庇阿大军退了后也不来朝寡人,也不怪他;不料这厮竟人面兽心,欲谋反僭号,寡人必要御驾亲征,擒住此贼。”言未毕,转出一位大臣奏道:“臣启陛下,汉尼拔谋反之事尚有疑惑,还望陛下勿信小人之言,自折股肱之臣。”众视之,乃元老院主战大臣麦克雷。国王闻言,沉吟不语。麦克雷奏道:“陛下若疑此人,可召回,收其兵权,令他在朝为官,如此则两全其美,既防范汉尼拔造反,也避免陛下有害贤之名。”国王闻言大喜道:“卿言甚是,但不知派谁去哈德鲁梅城?”麦克雷奏道:“臣愿往。”国王大喜准奏。皮格马闻言不悦,欲待奏时,国王旨意已出,无可奈何。
话说汉尼拔败退哈德鲁梅城,西庇阿与迦太基签约而退,乃乘机攻陷汉尼拔夺得的城池,众将或顺罗马,或阵亡;自此,城池尽归罗马。
麦克雷奉旨前往哈德鲁梅城,不一日乃到,令人传于汉尼拔。却说汉尼拔自从兵败逃到哈德鲁梅城,休养兵马,又听得以往夺得的罗马城池俱被罗马夺回,派驻守将降的降、死的死,迦太基也与罗马签和,心中闷闷不乐。只见军士来报:“朝廷派元老院大臣麦克雷来见元帅。”汉尼拔忙迎接进来,礼道:“大人,朝廷有何旨意?” 麦克雷道:“元帅,主上派下官来请元帅回朝任职,不使元帅掌兵。” 汉尼拔惊问其故,麦克雷把皮格马陷害的事情说了。汉尼拔闻言大怒,骂道:“奸贼。”麦克雷道:“虽是奸臣害元帅,然而主上圣旨,不可不遵,依下官之见,可留将镇守,元帅随下官回朝,如此则奸臣见元帅外有兵马,也不敢轻举妄动。”汉尼拔无奈,谢了麦克雷,乃吩咐图库斯暂领兵马,独自与麦克雷辞别众人,哈雷斯大怒道:“元帅掌握兵马,与国家立了无数功劳,主上误听奸臣,要害有功之臣,元帅何不点起兵马,杀上京师,清君侧,铲除奸佞? ”汉尼拔闻言大怒,喝道:“胡说,不得说此反叛之言,若此言传于奸臣之耳,则彼更能害我了,今后若说此谋反之言,本帅先斩你首级。”哈雷斯被汉尼拔一顿说,说得默默无言。麦克雷道:“元帅,事不宜迟,请速与下官回,免得奸臣参奏。”汉尼拔应允,吩咐图库斯几句,与麦克雷告辞众人而去。
话说汉尼拔与麦克雷回朝,朝见国王,山呼毕。汉尼拔奏道:“臣受主上知遇之恩,誓灭罗马,以报圣恩之万一,陛下何听信谗言,把臣调离? 几乎欲杀臣,君让臣死,臣不敢不死;然而陛下中小人之计也;若臣身死,只怕罗马必然兴兵来犯,到时谁为陛下计哉?”国王慰劳道:“今与罗马议和,各守疆界,卿鞍马劳顿,数载征伐,寡人爱惜卿,欲让卿家在朝为官,共享太平之福,并无他意,卿勿多心。”乃封汉尼拔为相国,主持国政。汉尼拔无奈,谢了恩。国王退朝,汉尼拔来见麦克雷道:“下官今在朝,恐皮格马这老贼陷害。”麦克雷道:“丞相差矣,若领兵在外,老贼或许能害你,今相爷为一朝宰相,位不在皮格马之下,老贼如何害你? 况且有下官在,圣上颇听我言,若老贼有何举动,下官力保相爷。”汉尼拔闻言乃放心。却说皮格马想害汉尼拔,不料国王反封汉尼拔为相,爵位与自己一般,心中忧虑,无计可施,暗暗叹息道:“不料昏君敬重汉尼拔,又有麦克雷这狗头,老夫无能为也。”自此相安无事,不料过了一年,麦克雷病逝,满朝多是皮格马门下。皮格马听得麦克雷病死,心中大喜道:“今麦克雷死了,汉尼拔势孤了,待老夫寻思一计害了汉尼拔。”
却说和平日久,国王日夜饮宴,朝中除了汉尼拔一忠臣,其余一班忠直老臣死的死、告老的告老,剩下一群奸佞之辈,皆出皮格马门下。不久国王由于纵欲过度,也病薨了;新国王即位,却是一个主和派,新国王在做太子时就与汉尼拔不和。皮格马借此机会在新王面前诋毁汉尼拔,而元老院尽是老贼门下,众人皆附和。新国王本来不悦于汉尼拔,听这些人一说,更加恨汉尼拔了。皮格马见时机成熟,乃暗派人写一封信交给西庇阿。来人在路上,暗暗渡过第勒尼安海,不一日到了罗马,往投元帅府,来见西庇阿。西庇阿打开书,上面写着:
迦太基国国丈兼太师皮格马,书奉罗马国大元戎西庇阿将军麾下:
自别元帅,老夫设计除去汉尼拔,不料昏君信麦克雷之言,又封汉尼拔为国相。汉尼拔为相国一载,迦太基万民安居乐业,国库充盈,国王甚敬爱。今国王与麦克雷俱亡,新王不悦于汉尼拔久矣,且元老院皆出自老夫门下,又闻汉尼拔麾下众将失散,或降或死,老夫以为可趁机铲除汉尼拔,勿使他养成气候。老夫有一计可以杀此人,大元帅可统军攻打迦太基,逼国王交出汉尼拔,老夫再于内说之。国王一则仇恨汉尼拔,二则迫于元帅大军,三则有老夫之言,必然交出汉尼拔。
腓尼基国国丈皮格马
不知西庇阿得信,果起兵否?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