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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梅花小厮

佚名馆经过这次的改造,名声身价鹊起,终于引起了一品天下的注意。

而有林清清坐镇的佚名馆,丝毫不畏惧一品天下在太河城里龙头老大的位置,依旧每日上新花样菜式,财源滚滚,惹得同行嫉妒眼红。

时值年关,太河城里的大家族又开始忙起来,准备年节里的各项小吃糕点、打赏用度,忙的是不可开交。

佚名馆和一品天下的客源争夺大战也正式拉开帷幕。一品天下请了著名的刘一笔来做点评,夸的是天上有地下无。

而佚名馆里林清清轻松自在,只消隔段时间拿着馆里的新品去拜会各处,打点好关系。

总体来说效果也算不错,太河城里上流社会的市场,两家现在算是平分秋色,甚至在推出羊肉涮锅后,佚名馆还有隐隐超越一品天下的趋势。

腊月二十三一过,拜过灶王爷,城里的店铺挨个关门,等到年三十的时候,开着门的酒楼没有几家,其中就包括佚名馆。

大过年的还要开工,自然不能委屈楼里的伙计们,于是林清清就想出个节假日加班三薪的说法,留了几个住在城里的伙计妈子帮忙。

佚名馆的工钱本就不低,还有三薪的鼓励政策,馆里的伙计无一不想沾这个光,有好几个住在太河城郊外的遗憾的直跺脚。

中饭一过点,馆里的生意跟着萧条下来,林清清指挥着众人将楼里洒扫一遍,便发了红包让他们回家过年。

留下她和雪儿两个人进厨房,忙忙碌碌的包了韭菜大肉馅的饺子,又给馆里的每一扇大门上贴好年画,窗户上贴好窗花。

下午的时候,小堂找到楼里,林清清还在厨房里学着做花馍,趁空闲上楼摘了一盘新鲜草莓逗他,雪儿也跟在一旁揪着他软糯糯的脸玩闹。

三人正打闹成一团,紧闭的木门忽被人“吱呀”一声推开了,林清清循声望过去,白之玉正解了斗篷的系带,身后还跟着个一脸苦相的梅花小厮。

他这个时候还在太河城,而未回桃李镇里过年,这倒是林清清没有想到的。

她忙起身迎过去,接住白之玉的披风,抖了抖挂在进门的木架上,“不回桃李镇过年?你母亲可心疼你的紧。”

白之玉半是开玩笑,半是认真道:“我来陪你过年,我母亲有三个孩子,而你只有一个我。”

屋子里烧着炉子,木柴发出“噼里啪啦”的炸裂声,林清清的心跟着也是一跳,脸一红转身坐回到椅子上,嗔道:“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白之玉只一笑,搓着手走到她背后,忽伸出两只手掌贴到她耳朵上,跟个调皮的孩子一般,笑道:“冷不冷?太河的冬天不下雪,依旧冻人的很。”

林清清一惊,忙从凳子上站起身来,回头对上他那双满是戏谑的眸子,气的直跺脚。

梅花小厮忙放下两手的东西,苦笑道:“林姑娘,您可行行好吧,劝少爷回去,夫人家书寄来了十几封,就差赶到这里来拿人了。”

林清清自顾自拣起一只草莓吞掉,又拿起一只伸在梅花小厮面前逗他,“你可别说浑话,家书都催不动他,我催又能有什么用?”

“公子最听您的话了,怎么能没用。”梅花小厮一急,口不择言。

“常华……”白之玉低低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自知失言,立马紧张的捂起嘴巴,只留下双黑漆漆的眸子在外面。

平日梅花小厮的梅花小厮的叫着,林清清倒怎没有留意他的名字,如今听白之玉叫出来,真有点熟悉的感觉。

她蹙眉思索半刻,终于明白过来这名字的感觉从何而来,忙拉着刘同的衣袖惊奇道:“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兄弟,叫六条、六万的?”

六饼都有了,怎么能没有六条、六万,最好东西南北风、红中发财凑齐,这才是一副完整的麻将嘛。

可惜常华只是挠着脑袋做疑惑状,“我是独子,并没有兄弟姐妹。”

林清清大失所望,忍不住语气诚恳叮嘱他,“答应我,以后你孩子的名字一定要从这两个里面选。”

等常华再次瞪着不解的双眼望过来的时候,她立马就摆出一副天机不可泄露的高人模样。

吃毕年夜饭,外面天有些朦胧黑,皇城边上有放烟火的,雪儿带着小堂去看,常华也很有眼色的退到屋外,林清清让他进来,他说什么也不肯,只道外面空气新鲜。

屋子里就剩下林清清和白之玉两个人,一时静悄悄的无人说话,隔了好半晌,两人都觉得尴尬,又齐齐的发声,“我……”

“你先说。”林清清难掩面上尴尬,拨着炉子里的火苗做漫不经心状,红彤彤的火苗映的她双颊也蒙上一层厚重的红晕。

白之玉神情恍惚,又是寂静片刻,才叹口气继续道:“你真要一直等下去吗?”

他见林清清沉重的点点头,蹙着眉很是不忿,“你有没有想过,若他真想见你,早就会现身?”

这个问题林清清怎么会没想过,既有当初的不告而别,她就知道这寻人之旅不会轻松,你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也难找到一个有心躲着你的人。

“我想过啊。”

“那你还要继续等下去,在太河城里空耗时间?”

林清清蓦然回头,似穿越了时空遥遥相望,“身世浮沉雨打萍,我在这里本来就没有根,又怎么算的上空耗,得过且过吧。”

她虚无缥缈的神情勾的白之玉心头微颤,一把握住她的肩头,“说什么胡话,你的根就在西里村,我也是……”

林清清理解不了他的这个“我也是”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也懒得去问去向,干脆扯开话题问他最近温书的情况。

秋闱殿试推后一年,与他看书的时间也多了一年,参加殿试的信心也就能增加一成。

白之玉自然知道这是她蹩脚岔开话题的行径,仍温和的笑道:“还好,若你能常来看看我那就更好了。”

两人之间再无话题好说,直到外面天黑透,他送她走在回家的路上,依旧林清清静静。

阴暗的街角突然闪过一抹身影,冷峻沉默的男子站在暗处看向二人,嘴角划过一丝苦笑。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局,他能给你安稳,给你幸福,陪你躲开这名利圈的纷纷扰扰,而不会是与我在一起的提心吊胆,就这样吧,从此相忘于太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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