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少女斜倚在床榻上,一头乌发如云散落下来。她微闭着双眸似恬静而憩。熟睡中仍抹不掉眉眼间的愁色。阳光透过镂空窗子,印在她白瑕如玉的面容上。那微憩般的长睫抖动着,缓缓睁开了海水深幽的眼。
“夫人,小姐醒了。”耳听,一个熟悉的声音惊喜道。这声音传入她耳中,让她迷糊中努力睁眼望。仿若沉睡了一个时空,她迷茫的眼神望一切。
面前的俩影,渐渐变得清晰。原来,床塌前站立的俩人,是莲花岛主木锦,还有丫头小荷。只见木锦关心眼色,一只修长玉手伸过来,轻握住了她白嫩手。低声笑唤了一声,“莲儿。”
木锦难得一见的笑,在此时展露无疑。江湖打斗多年,刀光剑影见多,她本一颗冰冷心,一双无情摧残手。唯独只有女儿莲儿,能唤起她的一丝暖,能见她那一丝的笑。
莲儿只呆望着俩人,俩人关切望她的眼神,让她拚命回忆熟睡前的一切。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脑海中依稀,现出一张丑陋男子的脸。随后又是一片烟雾笼罩,自己并失去了知觉…而醒来时,却躺在莲花岛的床塌上了。
木锦见莲儿逐渐清醒,面色不由舒缓了许多。木锦侧头冰冷眼,朝小荷斜了一眼。小荷在莲花岛多年,对木锦每个言行举止,都能全数心领神会。小荷领令无声退出去,独留俩人私话的空间。
“莲儿,这几年你从未出岛,此番瞒着娘出岛,遇上了险恶。幸而娘寻着你,又有你爹给的解毒药。你才得以醒来。”木锦又怪责又心疼,疑问道,“莲儿为何出岛?出岛去了何处?”
莲儿听问语,却沉默无语。她只扭头向窗外,似望向一个方向。
木锦见她不愿回,只又叹息一声,无奈低声对她道,“你先好好歇着吧。”话毕,木锦缓慢步伐,朝房门外而出。
莲儿缓缓扭过头,见木锦落寞背影,消失在自己视野。忽而,她也轻轻叹气,气息悠长而伤感。
此时在她脑海中,浮现一个小木屋,屋子周身百色花卉。一个天真无邪,头扎丫角辫的少女,无忧无虑捕着蝶。画面模糊又清晰…
莲儿失望心想:此番瞒着娘出岛,并是去断崖幽谷偷看一眼亲爹。爹遗憾没见着。却见着了爹的养女。
听娘说,爹收养的这养女,疯疯傻傻。可在自己眼中,她却是那么快乐。而自己缺少了那份快乐,在这虽空静怡色的莲花岛,却感受着世间悲欢离合。与亲爹十多年未见,又与范寅斩情丝,彼此杳无音信。
莲儿独自想着念着,往事此景涌上心头。她白如玉的腮边,不知在何时,静挂了串串泪珠…
孤立山寨。万二和万三俩人,在大堂里悠然闲话。
“我说,哥。咱哥俩去了一趟庄府。铜钱没寻着半个子儿,咱哥俩差点衙牢又走一遭。”万三提及庄府行,心中后怕着,底气不足对万二道,“日后打死弟我,也不去闯官府了。”
万二悠哉样,斜靠在椅背上,翘脚搁腿的。听万三这言,只白他一眼道,“没出息的家伙!”
“哥,庄府传家剑被盗,京城贴告悬赏。这消息人尽皆知。弟我总觉着那晚,咱俩大堂寻铜钱时,有人也偷溜进去了。”万三歪着头,回忆偷入庄府细节。他陷入回想中,自言自语着,“那晚,咱哥俩在庄府大堂,黑漆漆中,弟我真感觉,有人碰着我了…这盗贼胆挺肥,连庄府传家剑也敢盗。比起哥你,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这悬赏金,倒是挺吸引人的。“万二并未理会万三。只摸着自个下颌,眼中放一丝光道,“不如,咱哥俩去寻盗贼。”
“啥?寻盗贼?”万三一听这话,似惊得下巴要掉。呆愣片刻,弱弱一句,道,“哥啊,咱打不过呀。”
“啥打不过?你傻啊?笨蛋一个!不用跟盗贼交手,只需寻着盗贼,偷偷报庄府。领下那丰厚悬赏金并可。”万二抖着腿儿,嘲讽着万三。憧憬起了美梦。
“报,报,大,大王回来了…”此时,门外那结巴的小喽啰,慌慌张张闯进堂来。一句打结的报情,打断了万二的美梦。
万二蹿得一下站起身,面上恼怒,怪责骂道,“猪头!说过多少次了!大王回来了,又不是仇人来了。能好好报情么?!害爷我每次心跳恨不能一百次!滚!”
小喽啰一听滚这字,又触上万二怒目,吓得是屁股尿流。连忙慌张夺门而出。谁知刚一转身往门外跑。不小心撞上了进门的万一。万一本是一脸怒气冲冲进来,被这一撞火冒金星,猛然伸出腿,一脚踹倒小喽啰。嘴里骂道,“蠢货!慌张个啥?!滚出去!”
这被踹一脚躺地上的小喽啰,捂着踹疼的屁股,啮着牙咧着嘴不敢吭声。这次真的如万一万二所说,连滚带爬滚出了堂门。
“倒霉的家伙。“万三站立堂中,望着这一情景,不由捂嘴偷笑,在一旁幸灾乐祸。正笑的起劲,那万二走近他,一巴掌拍上脑瓜,训斥道,“笨蛋!没看见大王心情不好?!还不快上茶!”
万三被这一拍,止住了笑,捂着自个脑瓜,连忙屁颠屁颠,乖乖跑去倒茶。万二谄媚笑眼,凑近坐上大堂座椅的万一,小心翼翼眼色盯万一。试探着问道,“大王,何事气恼啊?”
“唉!”万一叹口气,脸色难看,余怒未消道,“本王在一林中,遇见一天仙美人。此乃世间少有。只可惜,未得手。被自称莲花岛的一个黑衣女人,坏了本王好事!”
“莲花岛?好像有点耳熟。江湖上曾传过。挺神秘的岛,岛上只有女人,且皆有功夫。”万二听言后,捻着自个下颌,似思索着什么,半响才回万一道,“大王看中的美人,定是莲花岛上的人。”
“你倒是比本王了解的多。听那黑衣女人言,那仙女般美人,确属莲花岛的人。这莲花岛的女人,看来也是不好惹。算我万一没福气!“万一瞥一眼万二,懊恼不已神情,伸手接过一旁万三奉上的茶,未喝而是顺头淋下。茶水顺他头顶滑落下来,浸湿了衣衫。一旁的万二万三,徒然见万一此举,不禁惊得目瞪口呆。
“哈哈哈,好了,凉水浇头,本王清醒了许多。先去房内歇息了。”万一未理那俩呆样,只放声笑言一句。从座椅上站立起身来。径直往后堂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