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随清晨的一阵钟鸣声,小镇的商家们相继开张。当铺老板拉开大门,打开了缕空格窗子。清晨的第一缕光,从屋檐一角的格窗,细细碎碎照射进来。
当铺老板如往常,手拎着鸡毛禅子,清扫当铺各角落。准备迎四方来客。正当仔细清扫时,只是一个回头,见一微熏样的男子,肩扛一把显目大刀,豪迈一脚跨进门来。
当铺老板精明双眸,上下打量进门的来人。来人外观,一袭深蓝轻薄长衫,长衫边角系腰间。腰间悬挂小酒壶。整个观来,侠士应有的妆扮。外表好像放荡不拘,但眼里不经意流露侠气。
这大清早首进当铺的是肖遥。一大早他未像平日里去醉酒,而是似有目的直奔当铺而来。
肖遥进门后,二话不说。径直走向当铺老板,站立在他面前。只默不作声,在他面前缓缓举起一只手来。当铺老板顺势而望,但只见,肖遥手指夹一枚银簪子。银簪子被透进来的阳光照射,散发出刺目的银光闪闪。闪光的簪子晃花了人眼。当铺老板呆呆伫立未动。
“老板,这簪子你可有印象?”见老板一脸惑然,肖遥开门见山道。眼神犀利闪烁,似蕴含某种探意。
“呃…侠士,这话是何意?”老板愣了半响,面上迷然不解,疑虑吞吐相问。
“这枚银簪子,是我昨日经过你这当铺,从里间被扔出的。”肖遥面无表情望着当铺老板,又将举起的手慢慢放下,眼色惑然不解道,“这银簪子虽不值钱,几个铜钱还是值的。但不知为何扔掉了?”
“咳,“当铺老板听了这话,这才明白是怎么回事。捂嘴轻咳一声,一脸嫌弃之色,轻慢回道,“这是常来我铺的赌徒,来当这银簪子。谁知这簪子来路。不要也罢!”
“这赌徒你可熟悉?他居所何处?”肖遥听言,忽然眼露光色,目光直视老板,饶有兴趣追问。
老板见此,愣了片刻,奇怪问道,“侠士,为何对这赌徒和普通簪子感兴趣?”
“少废话!你只管回我。”肖遥只眼眸一瞪,老板吓得缩着身子,顿时好似矮了半截。他半蹲着身子,一眼不眨望肖遥。一时害怕并缄口。
“说。这赌徒你可识得?他又居所何处?细细为我道出。”肖遥严厉面色,俯视半蹲的老板。再一次追问道。
“识倒是识得…但,那,那赌徒居何处不知。侠士若想寻到他,只需去赌坊并能寻着。”老板观着肖遥眼色,试探壮着胆子,慢慢直立起了身子,认真回着他道。肖遥见他道出。又细问了赌徒容貌特征,这才满意离开了当铺。
深厚黑漆夜色,小镇僻静一处,昏暗的小屋里。打亮的几束光,印着晃动的影子。昏暗狭窄的空间,嘈杂声不绝于耳。显浑浊乌烟嶂气。
小屋正中央,一张大木圆桌子。坐着的,站着的,围满了一层人。桌子中心立庄家,庄家舞动的双手,手脚麻利摇晃骰子。那精明闪动的目光,迷惑盯着他的眼。
木桌子一侧,一个人衣襟大开,敞怀露肉。他斜靠在椅背上。一只脚踩在另一张座椅上。豪迈姿势紧盯桌面。这个人并是小怡相好,当铺老板口中的赌徒。
“大,大大大…”“小小小……“所有人牢牢盯庄家,充满血丝的眼晴,眼红大张放着光。口中不禁小声吆喝,唤着自己要的数字。暗灯照映下的面目,像极夜幕吞噬黑洞。
输红眼了的他,几把狂赌下来,又是输个精光。他面色显得呆板,像紧绷的鼓皮。呆望着欣喜若狂的赢家,他疲软瘫在椅背上,似渡过一个漫长日,他默默缓缓站立起身,摇晃着朝屋门外而去。
当他步伐不稳,一副愁苦惆怅神色,失意晃出门来。屋外的夜色,已漆黑一片。清凉的夜风吹来,他不禁裹紧衣衫。单薄的衣衫裹瘦身板,那模样显得可怜兮兮。
他凄凉心想着,本试图捞本赚利,好兑现婚娶小怡。可谁知,正如小怡所说,这越赌越深陷。小怡给的银两,宁饿肚子未花,全拿来赌光了。现如今,不知该如何面对她?…这样失魂落魄,行了一小段路。突然冷不妨,一个人不声不响,从树后走了出来。此人肩扛一把刀,侧身而立望一处,拦住了他前行的道。
夜中突然现一人,他猛不丁驻足不前,茫然不知所以呆望。盯着横在路中的人。他心里暗想,这莫非是要打劫?自己是输得精光,身无分文之人。打什么劫!这劫匪运气也太背了……
正在他胡乱猜测时,那拦他的人一脸肃面,低沉嗓音向他发问道,“你可是去当铺当过银簪子?银簪子是从何而得?”这问他话的正是肖遥。细问了当铺老板后,一路寻至这僻静地。
他听了这连串问话,心中甚是疑惑。此人怎知自己去当铺当过簪子?…但不知此人来路,更不知为何有此一问。他只嘴唇翕动着,似欲言又止。面对这莫名出现的人,听着这莫名的询问。自己去唐府之事,不知该实言相告,还是应保留细节。毕竟不想爆己私情,否则是陷小怡不义。
“实言说!否则,这把大刀可不认人!”肖遥见他半晌不吭声,不由怒火冲上头。顺手将肩上大刀卸下,狠狠忤在地面上。听着“哐当”一声响,他惊吓得一哆嗦。过了好久好久,才慢慢缓过神来。
“大侠,小的确实去当铺当过簪子。簪子是在…在唐府附近拾到。至于这是何人遗失…小的真不知。”犹优豫豫半晌,他思虑再三。只道出自已拾簪情节,未祥细道出其它。
肖遥听完他言,沉默了片刻。并未追问其它。沉默之后,只冲他摆一下头,示意他可以离开了。他见肖遥放了行,慌忙踉跄着离开。肖遥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又一副不紧不慢神态,朝黑夜中另路缓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