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独坐床头,手上薄长披风。这件男子披风是庄文之衣物。手指轻触滑过,仿佛尚存余温。
呆呆凝视披风,眼前脑中闪现庄文英气面容。那相会之夜,他默默轻柔为她披上披风时,那柔情一幕,让她回府当晚,情丝温暖心间,当晚美梦而眠。
此时此刻,画面一遍遍,扰乱平静心房。痴痴望着,望着…余竹秀丽面上,泛起甜甜的笑…
“小姐。”这时,玉珠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声落,玉珠端着养身汤,从门外一脚跨入。
听这声轻低唤,余竹缓缓抬头,面上不觉抹红,她慌乱神情,快速将披风藏身后。
“小姐不用藏,玉珠早看到了。”玉珠放下汤碗,逗趣笑道,“庄公子衣物,小姐宝贝似的。谁人与你抢?”
“你这丫头贫嘴。”余竹嘴里轻斥,拿眼斜视玉珠。故作生气状,粉嫩娇面上,却明摆着开心。
玉珠忍不住笑,上手捂自个嘴。一旁偷笑半会,担心汤水凉了,她又端上汤碗,走近递给余竹。笑对余竹道,“见过了庄公子,小姐这几日,气色白中透红。这情义的力量,让人惊叹啊。”
正如玉珠所言,自从俩人相会,余竹虚气恢复。既算闭门不出,有受精神寄托,精气神十足之。
“嗯,说说木壮士吧。”余竹岔开话题,转而打趣她,笑道,“你口中的木壮士,我看你提起时,好似是你欣赏之人。”
余竹并未见过木有,只听玉珠告之,与庄公子相会一事,是她和木有商议而为。只从玉珠当时提起时,那开心愉悦神色,余竹似看出一丝端倪。
“小姐,别拿玉珠开心。”玉珠忸怩作态,低头抛下一句,转身跑出房外。
……………………
范寅和木有俩人,盛邀下入住庄府。庄文亲陪范寅,绕庄府内游赏。范寅心想,正好整个庄府,观个一清二楚。
整个庄府观时,多个垂花门楼,四面抄手游廊。竹林花海皆有。唯庄老爷书斋。引起范寅兴趣。
书斋独立一处。屋顶别具一格,金碧色琉璃瓦,檐上精致雕纹。绿树掩映之中,显得格外神秘。
据庄文口述,这独幢书斋,除了庄老爷,任何人都不能入。连庄文庄飞,也不得擅自入内。书斋之用,主要为朝中事项。
听了庄文介绍,站立在书斋前,范寅两指捏鼻梁,眼睛出神望书斋。心中认真揣摩,书斋禁止入内,除用作理公事,会否还有其它用处?但不知《景阳秘笈》,会否也藏在其中?
游观完回到居所,范寅独坐于桌前,他经深思熟虑,觉得若要查寻,需从书斋入手。而除了书斋,庄府角角落落,必要一一排查。范寅在房中独思着……
另一屋子里,木有在自个屋中,仰躺床上翘腿,双眼望天花板,脑海中闪现一影,玉珠倩影隐见,幻想间傻乐着…又想起秘笈之事,他又来到范寅屋。
木有进屋之后,小心掩上房门,走近范寅身旁,低声问道,“师哥,那庄老爷耳垂有痣。重大嫌疑非他莫属!这庄府已全观,何时着手查寻?”
“待庄老爷与展广,不在府中时再查。”范寅平静面色,淡然口语道。
“那庄府俩公子,常在府中。不设法支走这俩人再查?”木有一手托胳膊肘,另一手摸着唇边,思虑道,“他俩人在府中,只怕影响查寻。”
“无妨。见机行事即可。”范寅淡淡笑,似并无担忧。
木有站立那里,若有所思点头。他似想起什么,又对范寅道,“师哥,有一事想问,我到客栈收拾你行囊时,随手翻开了一下,发现这里头,怎有一纸包。闻起来浓浓药草味。打开来看了看,又是花草又是药丸之类。这都是些啥呀?”
木有这一问,让范寅又回想起,与宋怜去往天尊岛途中,田园风光独居,隐居的苗老爷。木有所问的花草药丸,乃是可解百毒的解药。宋怜悬崖之上中剧毒时,这解毒药帮了大忙。范寅为木有作了解答。木有听得有滋有味。
“师哥,没想到,还有这好东西?你咋从未告诉于我?…那苗老爷可是解药神人?他可是个隐居高人?既是能解百毒,那毒门邪派毒物,是否宣告从此无地位?”木有听了这些事,话匣子一下打开,好奇问个不停。
范寅静然笑聆听,待他停止了话唠。这才开口道,“既算毒门邪派毒物,可被这解毒药攻克。只怕是,江湖上心数不正者,新造毒物层出不穷。就好比,各兵器秘笈新出世。从未有过止息。”
“师哥谈论一些事物,话说很是高深难懂。木有脑瓜不够用了。”木有迷然听半天,挠了挠自个头,自我嘲笑道。
“师哥的意思是说,这解毒药别看太神。总有打破之日。当又有新毒物时,自会又有新解药。”范寅呵呵笑,耐心又解释。
却谁知,木有听得更迷然。他双手拼命挠头,发际抓得像鸡窝。自我放弃道,“师哥别绕来绕去,我越听越糊涂了……你就当木有,啥也没问过好了。”
“我哪有绕?是为你解答而已。是谁当初来时,自信满满,说自个脑瓜还灵光?”范寅笑着摇头,调侃他道。
“师哥,木有已失忆……”木有听这调侃,冲范寅吐吐舌,不由调皮笑道。
……………………
毒门邪派山头。江九杵拐立于山尖,山风吹得宽松衣衫,呼呼作响……他干瘦之躯,显得更是难现。
“你来了?”江九面向山头,只低沉一声。未回头也知,身后来人是谁。
“哈哈哈……”来人放声大笑。他,头戴竹编斗笠,一身轻薄长衫,玉簪束起银色发束,银色发丝伴长衫,随风轻扬……
来人低低斗檐下,一双清冷之眼。他笑毕,沉吟片刻,才对江九道,“我这混迹江湖的浪子,江掌门也能识得我,实感荣幸之至。”
“哼哼,你虽无门无派,多年四处偷学,功夫不算高深,但轻功很不错。况且,你品行与毒门邪派吻合。我江九早有耳闻。算是同道中人。”江九阴冷眼,皮笑肉不笑,望向山那端。
“江掌门过奖了!”来人冷笑一声。沉思半晌后,认真之色又道,“听说,范寅那小子,得罪了毒门邪派?江掌门为此,至今也很恼怒?”
“范寅那臭小子命大,堕身悬崖也未死!他如今仍江湖上,寻找《景阳秘笈》。伤了我毒门邪派弟子,这仇我江九可不会忘!”江九听范寅俩字,阴冷眼中一线火。他气愤用力拿拐敲击,硬梆山岩发出剌耳声。
来人站立身后,未动也未言语,只眼望江九背身。江九冷静之后,问他道,“你此来,为何事?”
“我欣赏毒门邪派毒物,特来求你派最毒之物。”来人恭维一句,才道出来意。
“我毒门邪派毒物,那次范寅与那丫头,去往天尊岛。途中我师弟试用过,被范寅这小子解了。能解此毒物之人,世上只有一人。范寅这小子,有解毒药,定是他相助!”江九气恼之态。似气难下咽。江九口中道他,重重点了这字。
来人听言后,半晌也未语。沉默了很久之后,缓缓沉声道,“范寅手中有解毒药。那只能再创新毒了。”
“说了半天,我还未问你,你求毒物有何目的?”江九不愧江湖老道,知他专程来此求,定是有其用意。不由询问他道。
来人面上一惊,幸而江九背身,未瞧见这变化。他镇定住自己,掩饰低声笑,道,“我一个浪子,四处闲游,也不可避免,得罪了些人。有毒物在身,也可有所用。”他胡言乱语一番,话里投巧掩饰过去。
“嗯。”江九听言转身,面向来人而望。盯了他老半天。才慢慢道一句,“你想克解毒药,只能再创新毒。我可将毒物给你,你拿去自已琢磨,再新造毒物吧。”江九说完,从怀中掏出一纸包,递向来人。
来人见江九未疑,又慷慨送他毒物,心中不觉舒口气。他低头接过纸包,口中连连道谢,“多谢江掌门!”
“但江九这毒物不白送!日后,若是我除范寅那臭小子,你必要协助于我!”江九阴阴一笑,对来人道一句。
“范寅天尊神功在身。这江湖上,恐少有人能抗之啊。”来人听江九言,不由悠长一叹。
“若寻得《景阳秘笈》,应能抗之。只可惜,这《景阳秘笈》,现如今,不知何处?”江九低头敛眉,可惜之色道。江九言出这句时,来人神色微变,又偷偷克制住,立刻恢复了自然。
“《景阳秘笈》何人手又何处?我江九慢慢来查寻…你先创新毒物要紧。你创出后也大有用处。功力不能与那臭小子抗衡,毒门邪派的歪道可用上。”江九冷冷一笑,邪恶眼色而道。
“江掌门日后若需,我自当为之效劳!”来人得了毒物,拿人手软,只有违心而道。江九阴笑着,对他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