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面前这个臭小子竟然还敢冲上来抢钱,黑脸大汉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抡起手中的木棍就向他伸出来的胳膊上砸了过去。
伴随着呼呼的风声,大汉手中的木棍带起一道残影砸了下去,就在木棍马上就要砸到邹水生的时候,忽然从他侧面冲过来一个人把他扑向了一边。
这一扑之下让他根本就没来得及反应就摔倒在了地上,水生吃惊之余回头看去却看到让他永生难忘的一幕。
只见那原本将要砸中自己的实木大棒结结实实的砸在了老爹邹木贵的头上,老人家这是豁出命来要护着他啊!
原来在他冲破老爹的阻拦要上来抢回血汗钱的时候,老爹就知道这坏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所以赶紧爬起来想再次拦在儿子身前。
可是没想到儿子一把没抓到钱已经惹恼了黑脸大汉,邹老爹这时候才不过刚刚来到儿子的侧面,已经来不及挺身拦在他身前了,于是直接从他右手边用力扑过来将儿子推倒让他躲过了这一棒子。
黑脸大汉也不过是个欺软怕硬的角色,吓唬吓唬人还行,偶尔发个混打个群架也能凑合,可是直接拿棒子朝人脑袋上招呼可就超出了他的想象了,这要是打不好兴许会闹出人命的啊!
“嗵!”
这一声闷响过后只见邹老爹那瘦小干枯的身子直接被打的又缩下去一截,他脑袋上也立刻涌出了暗红色的鲜血。
“啊!我和你们拼啦!”
邹水生原本就已经被这些恶人拦路抢钱的行径气的咬牙切齿的了,没想到现在他们不但谋财还要害命!
顾不上被扑倒后胳膊和腿上被划破的地方,他一跃而起挥拳就砸向了面前的黑脸大汉。
本来个子就不矮,现在又是来势汹汹连跳带打更是劈头盖脸没有章法,一顿乱拳打的黑脸大汉扔掉了手中的木棍抱头就往自己人那里跑去。
那几个人也没想到情势会发生这么大的逆转,本来只不过是吓唬吓唬人来的怎么就一棒子把老头给打趴下了呢!
不过毕竟是一伙的三个大男人总不至于会因为这个就掉头逃跑,走也要救下同伴以后再一起走掉。
也就六七米的距离,几人一边依依呀呀的喊着,一边抡着手中的钢管木棒冲着那个不停挥拳的年轻人就冲了过去。
水生现在眼里只有面前这个抱头鼠窜的黑脸大汉,他想不明白都是人他怎么就能对着自己的老爹下死手,现在的他已经忘记了一切只想杀了他为老爹报仇。
对着护的严严实实的脑袋打了几下都没有什么作用,看他跑的欢直接一大脚从他膝盖弯的地方踹了过去,就地让他再也没法跑了。
被踹倒在地的黑脸大汉根本无力反抗,除了嘴里发出惨叫以外就只能蜷缩成一团任由骑在自己身上的年轻人挥动着雨点般的拳头往自己身上招呼了。
那边被大棒打破了脑袋的邹老爹此时虽然从伤口处流出不少鲜血,被他自己揉动伤处后更是搞得满脸都是血异常吓人,但是却晃晃悠悠的又站了起来往这边走了过来。
原本仅仅隔着几米的距离让另外这几个跑过来帮忙的人此时被年轻人的气势吓到了,那两个拿钢管的人哪里见过这么能打的人啊,吓的腿都有点软了,本来还想上去救回自己人可是此时看到后面那个已经被打的头破血流的老头又站了起来更是发了一声喊掉头就往巷子口外面跑掉了。
邹老爹看到儿子没事比自己没事还开心,用此时能发出的最大的声音说道“水生啊,放过他吧,爹没事!”
开始水生还没听到仍然不断的打着面前的人肉沙包,可是当老爹又重复了两遍并且从旁边拉了拉他之后,他终于回过神来了。
血红的眼神慢慢退去,恢复了清明的水生终于停下了,起身抱着老爹的肩膀关切的问道“爹您怎么样了!咱们去医院吧!”
第一句话虽然问出来了,可是后面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了,看着满脸都是血的老爹,水生的心中充满了愧疚要不是自己没有保护好老爹,怎么会让这个混蛋把老爹打伤!
想起来就让他的心里充满了怒火,抬脚又对着黑脸大汉踢了几脚怒骂道“狗R的给老子滚起来,赔钱,不赔钱老子今天弄死你!”
这时候已经被打成猪头的黑脸大汉再也横不起来了,捣蒜一般边磕头边把身上的钱都拿了出来一大把零钱看起来厚厚的一大叠,可是连一张五十的都没有,加上他刚从邹老爹那里抢走的五十多块估计一共也就三四百块钱的样子。
“你狗R的打法要饭的呐,这么点钱够干嘛的?… …”
还没等水生继续要更多的钱,老爹邹木贵又站出来打圆场了,拉着儿子的手说“爹没事,爹真的没事,都是穷苦人饶了他吧!”
看到老爹头上的血还没完全止住,水生也不想耽误了老爹治疗的时间,但是为了给这个恶人一个下马威还是怒喝道“我不管这是不是你的地盘,我现在就告诉你一件事,以后少惹我,要是再敢欺负到我们头上,我打折你的腿!”
仿佛是为了让这个黑脸大汉心里有点数,水生从地上拿起他掉落的有小孩胳膊那么粗的木棍,左手拿住一头,另一头顶在旁边墙上的砖缝里挥起右掌干净利落的劈下,直接就把木棒劈成了两节。
这一手不但让黑脸大汉目瞪口呆,也让远处还在观望的他的同伙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趁着这股劲水生继续说道“要是在惹到我们,你就想想自己的胳膊腿,他们也是一样的下场。”
“绝不再犯,绝不再犯了!您饶了我吧,饶了我吧!”
一直和老爹走了好远还能听到黑脸大汉那求饶的声音,虽然老爹一直不愿意浪费钱去医院看病,但是依然拗不过儿子水生的好意,随他来到了不远处一间小小的诊所。
诊所很小推门进去一看里面竟然没有一个病人,只有一个年近五十很慈祥的妇女穿着白大褂在里面看报纸,在她的脚下有一条和警犬很像的大狼狗趴在地上。
“大夫您快看看我爹,他的头碰伤了!”水生焦急的冲着这唯一的一个好像医务工作者的中年妇女说道。
没有一丝慌张,慢条斯理的放下手中的报纸,绕开地上的大狗,她才走了过来指了指靠墙的一个椅子说道“坐着吧!”
到了这里就得听人家的,大气都不敢喘,老爹邹木贵忍着头上的疼痛和一股股的眩晕感坐到了那里。
水生也乖乖的站在一边,想看看大夫怎么给老爹治伤的。
走到身边后闻到了两人身上的异味,又看到了还拎在水生手上的蛇皮袋子和铁钩子,大夫已经明白了他们是什么人,虽然鼻子皱了皱但是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厌恶的表情。
看到了大夫的眼神,水生赶紧从兜里拿出一大把刚抢回来的零钱说道“大夫您放心治吧,我们有钱!”
看到他这个样子女大夫反而笑了起来,一边熟练的从旁边的柜子里拿出酒精棉钳子,纱布云南白药等东西,一边又开口和他们聊了起来“老人家是哪里人啊,今年多大了?”
邹老爹本来都昏昏欲睡了,本来看到这里的医疗器械还有点害怕,不过被大夫一打岔就忘记了自己受伤的事回答起她的问题来了,只有头上时不时凉凉的感觉还让他知道自己是在治伤。
大夫问的问题很多,什么都有,等到十几分钟过后忽然说道“好了!”老父亲才知道人家已经治完了。
水生倒是一直看着大夫的动作,眼看着她用剪子将伤口周围的头发先剪掉,然后用酒精棉一点一点清理伤口附近的血迹,直到最后确定了伤口后上好了云南白药然后用一小块纱布包了起来,非常流畅没有一丝的迟疑。
头上的伤口倒是不大也就两三公分的破口,但是流出来的血确实不少。
水生试探着问道“大夫这个不用缝针吗?”
看到这个年轻人这么关系自己的父亲大夫微笑着说“老人家这是擦破的伤口,不是撕裂的伤口用不到缝针的,静养一段就可以了,不过要注意卫生,不能感染,现在天气热,每天记得来我这里换药!”
听完大夫的话水生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赶紧拿出钱来“大夫一共多少钱啊?”
大夫一边收拾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酒精纱布再加上用了的胶布和云南白药,一共给我四块钱好了!”
“四块钱?!”水生目瞪口呆,虽然很多事他都记不得了,可是医院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地方他还是知道的,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大夫忙乎了半天只要自己四块钱!
看到年轻人这么诧异大夫笑了笑说道“我今年五十多了是个退伍的军医,开这个诊所是为了救死扶伤为人民服务的,部队的退休费已经能养活自己了,收的就是个材料费,和大医院不一样!”
“为人民服务!”听到这句话不但是水生,就连邹老汉也感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