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听到我说什么吗?二皇子回城,你瞎啊,不认得幡标吗?”一个侍卫装束的对着守城兵士叫道。
“楼兰城内严格盘查,如今都只看腰牌。”兵士道,不过到底看着对方有几分心虚。
“我再说一遍,二皇子回城,闪开!”
海娜已经骑着马过来:“他说的没错,你若有腰牌,现在大可长驱直入!没有,就请你回去拿!”
守城士兵仿佛见了救星,忙行了礼:“统领!”
那吵架的侍卫问道:“你是谁?”
“侍卫统领,海娜!腰牌盘查是我安排的!”海娜回到。
“没听说,楼兰任命女统领!”那侍卫很是不屑。
“你没在楼兰,自然没听说。”海娜边说着,此时雷声已经响起,看来马上就要落雨。
“这是二皇子回城,即便你是侍卫统领,你管得着吗?”
“你说是二皇子,自然有相应的腰牌,你拿出来,我不敢放行!”海娜道。
“我们一路奔波而来,找不到了,但是这幡是我们二皇子独有的。”
“我问你,楼兰行腰牌进城,这个规矩你知道不知道?”
“自然知道。”
“那就好,我既有规矩在前,不得不守!”海娜厉声道。
“你!”侍卫气得举起了拳头。
“不得无礼!”后面的轿中走出一人,他在轿辇中本以为手下对付几句,就可以进城,没想到这次好像很复杂。
“殿下!”侍卫忙放下拳头,毕恭毕敬地说道。
海娜定睛一看,只见那人二十岁的年纪,面容白皙如玉,身形高且瘦,微微上扬的眉毛在那清秀的面容中加上了一点威严,然而眼中却带着几分忧郁,纵然已显出疲惫之色,却也依旧无法遮挡一身荣华之气。
“姑娘,我的腰牌在出行中丢失了,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今日进城呢?”那人问道,语气委婉温和。
海娜望着他,不知为何,总感觉自己的脸好像微微发热,从小到大也从未如此过。
“若你无腰牌,可有能被认可的信物,带至近处府衙换发腰牌,方能接你入城。”海娜答道。
那人思虑了片刻,摘下手中一枚戒指,由侍卫拿过来交付守城士兵,守城士兵迅速骑马奔向了最近的府衙。
此时,雷声更是一声接着一声,大雨连犹豫都不曾犹豫地从空中倒下来,便是刹那披上衣服,都避免不了沾了一身湿气。
侍卫忙不迭地打上了伞,罩住身旁那位贵人,道:“回到轿中好些。”
“不用了,等不了多久。”那人笑笑。
海娜身旁的守城士兵也递上了伞,海娜道:“给大家吧。”自己下了马退到了城沿下,不过雨太大,海娜的衣服早湿了,反站在马的前面,尽量遮挡着马匹。
那人看到,喊了句:“我还有多余的伞。”接着同侍卫说:“快快递了去!”那侍卫反倒慢吞吞地不情不愿。
海娜一愣:“不,不用了。”心下却忍不住感激,还真是个彬彬有礼的人。
雨一时过大,在路上腾起雾气,朦朦胧胧之中,只听得几匹马的奔跑声,似是刚才离开的守城士兵身形,只一会儿奔到近前,海娜才看清,跟着的还有几人,正是楼兰王第三子拉姆和随从。拉姆本在城内巡查,看天色不对,所以入了衙中,和官吏闲聊,而士兵到来询问来者的事情,拉姆只一看戒指,那种蓝色宝石,全国也不过二哥一人独有,这是他母亲陪嫁带来,去世时传给其子,极为稀罕。
拉姆也没看海娜,直接奔出了城:“二哥,你回来了。”
海娜心道,真是二皇子,这次完了,肯定要被告状了。果然,拉姆穿着衙门借来的蓑衣,但依旧被淋湿了好多:“海娜,你哪里的这个胆子,敢拦我二哥!”
海娜道:“职责所在,腰牌呢?”
拉姆憋着好大的火,但连海娜都没想到,他在出衙门时居然很守规矩地提前领好了腰牌,现在丢给了海娜:“给给给!”海娜深深吁了口气,如果他此时不带腰围,这次还真不好收场了。
而拉姆的二哥,费达,从始至终,脸上都挂着从容的微笑。进城的时候,依旧对着海娜微微点了点头。
“拉姆,那个姑娘真的是侍卫啊!”费达这次是回母族高昌,一个月的时间,没在楼兰,没想到刚一回来就遇到这么个二愣子女兵,以前楼兰哪有人敢这样!
“二哥,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楼兰的大事情!”拉姆道:“大月氏派遣公主来和父亲联姻,没想到殿前遇刺,这个臭丫头功夫不赖,把刺客拿下,所以父亲赏赐,让她做宫廷内的侍卫统领,负责教习。”
费达听得心惊:“刺客,以前从未出现过,可知道是哪里的?”
“额。”拉姆顿了下,道:“二哥,你回城后,就能看到那位公主了,别说,真漂亮.。对了,你这次回家,可带了什么给我!”
“你总是那么急,回去便分给你和大哥!”费达回着,心里却担了心,刚才拉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这其中一定有原因。
“对了,那臭丫头害你淋了雨,先到我那烤火吧。今天也晚了些,明天,看我不找她算账!”拉姆自说自话着,嘴上说得满不在乎,其实几次交手,拉姆早知道,自己的功夫比海娜差着十万八千里,打起来一定自己吃亏,就算带上自己的全部侍卫,一定也还是自己吃亏。
雨虽然大,但是说停就干干脆脆地停了,太阳又再度出来,两人沿着步道往宫内走,楼兰王宫不似中原王宫那么大,也没有那么多妃嫔的所在,不过宫内的布置豪华些,房间多些罢了。国王的寝殿靠近正殿,便于议事,女眷的寝殿和王子们的分开远些,中间隔开一个花园。
只在这边,两人看到右侧升起了些烟。
“哎呦,不是着火了吧!”费达问道,那烟飘过,闻一下,却是极其浓郁的烤肉味。只听到那边传来女子的声音:
“烟怎么越来越大了,可别引了火。”
“幸好还是晴了,过去我们常常这样,烟熏的才好吃。”
“让王知道,没事吧……”
接着又是爽朗的笑声。
“过去看看吧。”拉姆总是好奇,一个健步就向着烟的方向冲了过去,费达本不愿前往女眷的所在,还没顾上拦,却被拉姆一把拽上,也只得随着看看,别真出了火情才好。
有人问,人与人的相遇到底是偶然还是必然,如果说是偶然,为什么在某个时刻、某个地点,明明处在南辕北辙的人可以走在一处见面。如果说是必然,那么如果在这个过程中,改变一点点,那么可能这人就见不到。宇宙的玄妙就在于你猜不透,也决定不了。惊喜是源于这个宇宙,无奈也同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