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政端坐龙座之上,虽然微醺,但腰杆依旧挺直,气势依然威严,如同世间最高不可攀的山岳。他的眉宇间不再如年轻时那般犀利如剑,却因为岁月的积淀显现出一种大洋般的深不可测。
他望着大殿之中的文武群臣,笑得很有深度,像是一个牧羊人在欣赏自己肥硕的羊群。即使喝醉了,他还是大秦帝国最睿智的君王。
当他看到五明子中的三个人都与扶苏很亲近的时候,笑意更胜了,点了点头,似乎对扶苏的表现很是认可。
这个细小的举动落在很多人的眼中,也落在了很多人的心里。徐福和东皇太一都在饮酒,看上去彼此还很和睦。而有些人的神色没有什么变化,比如大将军蒙恬和丞相李斯,而有的人神色变幻的很快,比如赵高。
胡亥安静的坐在他的位置上小口的饮酒吃菜,看上去甚至有些拘束。作为最小的皇子,他也是嬴政最宠爱的儿子,他一直表现的很乖巧,很恭顺。他看着自己的大哥,看着那个看到大哥才会温柔微笑的女人。眯着眼睛笑了,甜美的面容里,最深处的那个角落,藏着深深的贪婪与恶毒。
宴会持续了很久,但是终归有结束的时候。
欢宴散场,残羹剩菜消失,美酒佳酿撤去,歌姬舞姬离去。大部分的臣子都离去,现在只剩下了嬴政最放心的几位心腹留下,就连皇子,也只有扶苏有资格在一旁从听。
胡亥很懂得嬴政的脾气,他也很想留下来,但是看到嬴政的神色,他很明智的根本提都没有提这个问题。他离去时,上前与五明子见礼,很是温和有礼,将自己掩饰的很好。五明子除了已经喝醉的明海,其他人都很认真的回礼。
明空看向胡亥的眼神很复杂,不知在想些什么。
终于,只剩下了整个世界上权与力最强大的几个人,留在了议事殿。
五明子虽然是徐福的亲信,却也没有资格留下来旁听,于是他们在徐福的吩咐下,回到了他们的宅邸。
说来奇怪的是,烂醉如泥的明海,在回去之后眼神一片清明,神智非常清醒,一丝醉意都没有。原来之前他都是装的。
“五鬼搬运大法其实我有好好练。”明海这么说道。
三人一起鄙视他,只有明空笑着夸他,说他做得很好。
“空哥,你何出此言?”明玉问道。
“来找明海喝酒的人,无不是想借我们与大人拉上关系。与他们相交无益,明海能装醉避过,对我们只有好处。”
“想不到你还有脑子。”明玉扶着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你找死是吧。”明海翻了个白眼上来就准备动手,被明空阻止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们还闹?你们不是没看到皇帝高兴地样子,好像吃完这顿饭他就才能长生不死了,我们在海外根本就没有找到长生药,大人该怎么说?多尴尬?”明心找了个软椅坐了下来,抚着头,思考着这个严重的问题。
“大人睿智,我们不用替他担忧。若是嬴政发难,我们就杀进去。”明光如一柄天刀一样犀利。
明心皮笑肉不笑,明玉翻白眼。明海就当没听见,不过在他们心中,一旦真的发生了什么问题,那么明光的选择会是他们所有人的选择。
“虽然没有不死药,但是大人未必应付不了皇帝。”明空若有所思,像是想起了很久远之前的事。
“世间有仙,但是我们并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长生不老,也许只是寿命比我们绵长很多,普通人活七十年已是古来罕见,如我们这般追求天道的方士,达到至高境界也不过能活两三百年,所谓的仙的寿命说不定是一千年,一万年?时间到了也许他们也会归于尘土。肉体的不朽,也许不是唯一的长生路。所以曾经有一位古贤,探索出了一种很别致的长生假设。”明空说道。
“什么假设?”一听到明空的这句话,四人都惊呆了,就连明光也露出了诧异神色,仔细倾听着。
“在肉身腐朽之后,用秘术保留自己的精神意志,然后夺取子孙后代的肉身。让自己一代一代的存活下去。必须是自己的直系血脉,才能容纳灵魂的传递。这位古贤虽然没有成功,但是他的这种方法还是流传了下来,后人称之为。”
“转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