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玉离开了天台,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般的轻松。
梁卓已经没有了生命危险,但是为了恢复崩溃的神智,他总还要在天台昏上几个小时,秦玉就把他丢在那里,反正学校里不会有什么危险。
秦玉保持着一日最少两餐的好习惯,虽然食物对于他已是可有可无的事物,但是他是个很怀旧的人,他很怀念那段需要饮食的时光。
“喂,秦玉,你也在这里啊?你没事吧。”
原来是恰好碰到了白月,她跑到秦玉身前,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人。身上的衣服很干净,几乎是一尘不染,脸上没有任何伤痕,呼吸也很平稳,没有任何奇怪的地方。
“我没事。”秦玉露出一个笑容,看上去很真诚。
白月松了口气,说道。“没什么事吧,梁卓一个人约你去天台,你有没有和他打架?他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可也是跆拳道高段位的学生,你真的没受伤吧。”白月紧张的语气倒显得很真诚。
“我打赢了。”秦玉笑眯眯的盯着白月,他的眼神有一种特别的光亮,白月不敢与他直视,也没有深究他说的话究竟是认真地还是玩笑。
“没事就好,你慢慢吃。我还有事,先走了啊。”白月大咧咧一笑就离开了,她永远是这么风风火火。
秦玉站在原地看着白月远去的背影,脸上的表情很复杂。
他随便吃完一餐,离开了食堂。
男生宿舍在晚上都是很热闹的,精力旺盛的少年们总有自己的娱乐方式。明哲中学虽然管理严格,不允许学生携带电脑手机等电子娱乐工具,但是总会有几只漏网之鱼。世界上没有任何一所学校的规矩会被学生们百分百完美的遵守,尤其是在中国。
李白躺在床上,手里拿着一根烟,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跟他的下铺田采,就是他那位头发有些凌乱地同桌随意聊着些什么。宿舍是八人寝,除了他们还有六个人,分别是三号床上正在看小说的赵越,赵越的上铺四号床上安静叠衣服的展青,五号床上带着耳机听歌养神的张于庭,和他的上铺六号床位正在玩手机的吕飞扬。
八号床位,是秦玉的床位,而七号床,就是他那位倒霉同桌,樊新的位子。
当秦玉回来的时候,李白发出了一声惊讶的欢呼声,因为归来的秦玉手里提了两个超大型的袋子,袋子里装满了零食饮料。
“这位兄弟,你是有什么喜事吗?”田采瞪大眼睛看着秦玉,这个宿舍里除了樊新剩下所有人都情不自禁的欢呼了一声。他们不是没钱买零食,而是一次性买了这么大两包,而且仔细看全都是最贵的那些,在他们看来,实在是很少见。
“小意思,大家不用客气。”
作为一个活了很久的人,秦玉的智商和情商都锻炼到了顶点。
之所以给这些孩子买零食,不是想要讨好他们,而是他的一个怪癖,他很喜欢喂宠物,或者看宠物吃东西......每个宠物爱好者都有这种爱好,据说喂可爱的动物吃东西,自己的心情也会变好。
“不要急,大家都有份。”宿舍众人也不是客气的人,在礼貌的冲着秦玉回了一个极度友好的微笑之后,兴高采烈的开始了吃零食。
男生之间的交往非常简单,比如只是刚刚见面,秦玉就完美的在大家心里留下了一个大方,豪爽的第一感。
刚拆开一包巧克力饼干,李白突然想到。“对了兄弟,今天梁卓找你单挑,你没受伤吧。”听到这句话,宿舍众人停下了动作,他们其实都知道这件事,但是学生之间的约斗外人是不能插手的。他们都知道梁卓最喜欢的就是仗势欺人,平时有这种事都是叫上好几个人围殴,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居然一反常态的要跟秦玉这个新生单挑。
梁卓叫了四个人想群殴,可惜那四个人被食天蛊抹去了存在,其他人便只能以为梁卓找他单挑。
“我其实挺能打的。”秦玉眨了一下眼说道。惹来众人一阵笑,大家看他如此轻松,也不再担心,继续欢乐的享受零食。
赵越拆开了一包薯片,正准备吃的时候,看见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好像睡着更像死了一般的樊新,又从袋子里找出另一包放在樊新身边,拍了拍他。
“一起吃吧。”
樊新抬起头看了赵越一眼,没有说话,没有礼貌的微笑,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又重新躺下了。吕飞扬无奈的一笑,冲着赵越投去了一个“早知如此何必要试”的眼神。
学校的商店里不卖酒水,让众人颇觉得可惜。他们几个以果汁茶水代酒,全都挤在吕飞扬的床上,吃喝聊天,不亦乐乎。
这几个人都是十分健谈的人,聊天的内容也很有趣,秦玉也欣然加入。他自然是见多识广的,谈吐之间自显不凡,大家对他的好感提升的很快。
七个男生的吃零食效率是难以想象的,虽然两个大包装得满满当当,但是一边聊一边吃,很快就见了底。男生宿舍十点熄灯,管理要求很严格。几个人将吃完剩下的垃圾收好回到自己的床铺上,又开始新一轮的闲扯。
聊天持续了很久,直到大家都累了,才互喊了一句累了睡!就各自睡去,男生之间是不说晚安的。
夜里两点二十七分,一直如同死尸一般的樊新突然坐起身来,眼神犀利瑞亮,在黑暗中盈出邪气的光。他的面容表情一改平时的麻木呆蠢,此时他的眼神充满了神采。
“都这么晚了,你还想去哪里呢?”
樊新的眼神突然一变,他突然感觉到自己身边已经被覆盖了一层静声结界。心中十分惊诧。
“啧啧,不用带着敌意,我对你并没有敌意。”
秦玉轻轻跳下床,站在樊新身前,面带笑容。他轻轻地一挥手,身边绕来一阵清风,这风好似带着夏夜的精灵,轻轻跳动着,带着一股凉意,无形无声的舞动在两人身边。
然而樊新却很清楚,如果自己想要动手或者逃跑,这温柔的风瞬间就会化为最冷血的锋刃,割开自己这具脆弱躯壳的咽喉部位。
“你是谁?”樊新的脸上并没有一丝恐惧,因为他知道秦玉并不是想真正的杀了他。
他的气质大变,让人完全无法与那个一直被欺负有点白痴的家伙联系在一起。
“我是谁并不重要。”秦玉双手抱在胸前,眯起眼睛笑的很温和。
“我只是很好奇,像你这样身份尊贵的人,为什么要变成这个样子,被卑贱的人羞辱如斯?或者说让我换一个问法,你来到这所普通的中学里,目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