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黛媱险些就将刘璃越的名字,当着众丫鬟婆子们的面脱口而出。
若不是钟小娘那一声厉吼,恐怕明日整个司马府上下,都知道司马黛媱心悦一个无权无名的寒酸大夫。
一个丫鬟甚至吓得手一抖,将手里拿着的绢花掉落在地上,目瞪口呆战战兢兢的把视线移到钟小娘身上。
钟小娘脸色乌青,怒眼瞪着司马黛媱。脸上虽然抹着绯红的胭脂,那脸上还是青白可见。
司马黛媱见气氛紧张,于是转换话题道:“阿娘,那我能带上二妹妹一起去参加吗?”
“不行,难不成你还想两姐妹侍一夫不成?”钟小娘想也没想,厉声拒绝。
这时,负责打探消息的温妈妈赶来,打破了屋里紧张的气氛。
丫鬟婆子们也才回过神来,继续给司马黛媱梳妆打扮。
温妈妈凑近钟小娘耳畔,小声道:“小娘,家主已经在门口了,蘅芜阁那母女俩也从蘅芜阁出来了,得抓紧时间,再耽搁,怕是只能望其项背了。”
钟小娘闻言,青白的脸上,掠过一丝慌张。
她冲着围着司马黛媱打转的丫鬟婆子们吼道:“你们倒是给姑娘拾到好没有?”
翡翠战战兢兢回道:“回钟小娘,马上就好。”
“快点,没有时间了。”
翡翠手忙脚乱的抓起梳妆台上的头饰,快速的戴到司马黛媱发髻上。长长舒了口气,对着镜中的司马黛媱道:“姑娘,好了,奴婢扶你起来。”
司马黛媱有气无力的,借着翡翠的力,费力的从雕花矮凳上站起身来。
她这回头,惊得翡翠大叫:“姑娘,你怎么还没上口脂呀?刚刚奴婢不是递到你手上了吗?奴婢这就给你寻来补上。”
司马黛媱本就无精打采的,再加上这干裂得发白的嘴唇,显露出一副病态。
钟小娘见她这样子,稍微缓和的表情,又变得青白可见。
翡翠赶紧上凌乱的梳妆台,找寻口脂,一番翻找后无果,她急得满头大汗。回过身来,畏手畏脚的望着钟小娘,甚至都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钟小娘怒问:“怎么?没找到?”
“是,刚刚奴婢明……”
“还明个什么?赶紧去我屋里取。”
“是是是,奴婢就就去。”翡翠连声应着,迈步欲出门。
这时,司马黛媱却吱声了,“在这里呢!”她摊开手,将把手心都染得微红的口脂,拿在手中晃荡着,脸上似乎还带着些许得意,是在得意自己捉弄众人成功似的。
钟小娘被她气得哭笑不得,翡翠赶忙接过来,把口脂塞到她唇边。用近乎于哀求的眼神,示意司马黛媱含上。
司马黛媱看到翡翠眼里的哀求,配合的含上口脂,将原本发白的樱唇染得嫣红。
“行了,赶紧走,别磨蹭了。”钟小娘见她染了口脂,上前抓住她的手,拖拽着往司马府大门赶,“温妈妈你拿上贺礼,同翡翠跟上来。”
母女俩几乎是小跑着的,钟小娘生怕误事。
翡翠和温妈妈也小跑着,紧跟其后。
好巧不巧,钟小娘母女,正巧同苏小娘母女一同赶到门口,真是冤家路窄。
钟小娘由于走得急,还微微喘着气。
“呦!二姐,这一大清早的,你这么急是要去哪里呀?”苏小娘满脸得意,她虽然不知钟小娘要做甚,但在这个时候,她还得好好炫耀显摆一番,狠狠打一下钟小娘的脸。
钟小娘不予理会,先一步跨步走出司马府大门,出现在司马瞿面前。
司马瞿见到她,惊得有些手足无措。
他期期艾艾的问:“葭芸,你这是要去哪里?”
“夫君说笑,今日是楚将军夫人姚氏的三十五岁生辰宴,夫君莫不是忘了?不要紧,这贺礼妾身已按照将军夫人的喜好备好,这时辰不早,我们赶紧动身吧?”钟小娘故意装糊涂,满脸堆笑道。
与此同时,苏小娘也带着司马黛凝和贴身的丫鬟婆子到了司马瞿跟前。
“这……”司马瞿欲言又止,他万没想到钟小娘会把此事放在心上,来了这么一处始料不及。
苏小娘赶紧上前,挽住司马瞿的胳膊,一副娇滴滴的模样,用撒娇似的声音笑道:“夫君,你怎么没提前告知二姐,害二姐白白这么上心梳妆打扮。”说罢,她把视线移到钟小娘身上,故作和善,带着歉意道:“二姐,对不住了,夫君答应今日带妹妹去将军府赴宴。来日方长,二姐还是等下次有机会再同夫君一同前往吧!”
司马瞿也慌忙出言附和道:“是啊!葭芸,夙烟她没去过,就让她去露露脸。”
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马夫已经候在一旁。
钟小娘朝马车的方向看了一眼,努力压制着心中的熊熊怒火,有些委屈的道:“夫君,不是妾身心眼小,不知轻重。你看,妾身一大早就起来准备,这贺礼也备好了。还有媱儿,她也一早就兴致勃勃的起来准备,你总不会扫媱儿的兴吧?”
谁兴致勃**来准备了?还不都是被你逼的。
司马黛媱面无表情的候在一旁,嘟囔着嘴在心里抱怨着。
司马瞿看了一眼司马黛媱,又看了看近在咫尺的苏小娘。此刻,他就像是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他试探性道:“夙烟,要不……”
苏小娘哪里肯给他把话挑明的继续,拽紧司马瞿的胳膊,露出妩媚妖娆的表情,嗲声嗲气道:“夫君,你可答应了妾身的,大丈夫一言九鼎,可不能失言噢!”
司马瞿就是个墙头草,苏小娘一撒娇,他立马又把视线移到钟小娘身上。
支支吾吾道:“葭芸,你看夙烟他从未随行过,这次也确实是我答应她在先。要不,你就让一步?”
“夫君,你这是要赶妾身回去吗?从琉莺阁出来,这一路多少下人,几十双眼睛,都是亲眼看到妾身出来,也是知道妾身要同夫君去将军府赴宴。若此刻回去,她们私底下会怎么议论妾身?妾身颜面荡然无存。以讹传讹,若传出去,指不定被传成什么样。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们司马府家宅不宁,影响夫君在外的名声。”钟小娘不紧不慢的分析给司马瞿听,本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被她这么一说,倒还真有那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