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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十 门徒

弱小,即是原罪。

———题记

风,继续吹。

时至中午,杨发久悠悠然回到刘海天的家门。

他看到孙子了,而且,还上来和他说话,很是亲昵,一直问他去了哪里,没有因为昨天摔了一跤而害怕他。

在中环转了一圈,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特别是那家银行。

果不其然,同天哥说的一样,一如往常。

杨发久推开房门,不由得一愣。

他发现,有三双眼睛,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我头上生花了吗?”杨发久嘀咕。

客厅里,有三人。

一个老者,一个女子,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

雨蝶和刘海天在下象棋,这两个人,他自然认识。

只是那个青年,很是陌生,一看就不像是什么好人。而且站在雨蝶身边,举止亲昵。

想必,这就是雨蝶找来的那个车手了。

杨发久很不喜欢。

他认识雨蝶以来,从未听说过,她身边有过男人。

这可别害了小蝶啊!杨发久心里默念,信步走过去。

“杨大哥,嘀咕什么呢?”雨蝶轻笑,大眼睛闪动着,反复不停地打量杨发久,“感觉今天的杨哥就是不一样了,神清气爽,遇到什么好事了?”

“死丫头,取笑我!”杨发久瞪眼。

“你好,杨哥!”徐小波上前一步,伸出右手。

“别给我套近乎!”杨发久冷哼一声,竟然隔在雨蝶和小波之间,一脸警惕,“那里有椅子,自己找坐的去!”

“额……”徐小波的手,僵在半空中,不由得干笑一声,退到一旁。

他看出来了,这两个老头子,对雨蝶爱护有加,像对自己的亲女儿一样,那眼神,说明了一切。

都怕他打雨蝶的主意呢。

刘老头还好说话点,但杨老头脾气就摆在那里,又臭又硬,不是那个人,还真不好相处。

“杨哥,他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们要找的那个人!”雨蝶打圆场,“放心了,自己人!”

“我当然知道!”杨发久说道,“一码归一码,事情归事情,想打其他主意,没门!”

“你再这样,我生气了!”雨蝶嘟着嘴巴,白了杨发久一眼,悠悠道,“也是哦,杨哥今天可是安城大名人了,公交车上,见义勇为,为了一个小女孩打抱不平,成大英雄了,就不一样了!”

“你们……”杨发久惊愕,“你们怎么知道的?”

“微博,微信朋友圈传得到处都是,还上报纸了,不知道才怪!”徐小波嘀咕。

“哎!”刘海天终于开口,“不是我说你,老杨,你要么十年八年闷着,一点动静也没有,这下好了,一鸣惊人,屁大的事,你闹这么大,我们需要低调一点,没人认识最好不过了,哎,你这事做得太……”

“天哥,你这么说就不对了!”

杨发久争辩道,“要是换做是小语,小蝶,她们这样被人欺负了,你就干看着,不闻不问?你不知道,那个混账东西太过分了,那么小的丫头,他竟然下得了手!再说了,我也没想到闹得人尽皆知啊!”

“算了,你不出手,那就不是你了!”刘海天摆摆手,“说白了,弱小,才是原罪!”

“我们几个今天为什么会聚在一起,还不都是这个原因?还不是被逼得走投无路之下的选择?要是我们够强大,谁敢欺压?”

刘海天沉声道,“那批债券,你们以为怎么来的?还不是这里搜刮一点,那里搜刮一点得来的?还有那些银行,蛊惑你投资这样投资那样,一会儿基金,一会儿股票。手续费,他们想怎么收就怎么收,出事了他们不用承担任何责任,简直是明目张胆抢劫,而普通人,存钱在里面,那利息又能有多少?买酱油都不够,如果物价上涨,货币贬值,辛辛苦苦挣来的钱,白费了,而他们银行呢,拿着普通的血汗钱,周转一番,就能暴利,你又能拿他们怎么样?所以,我要证明给他们看,蝼蚁之力,也能撼天!”

“我到没这么多想法!”徐小波耸耸肩,看了雨蝶一看,道,“觉得这事情吧,挺有意思的,所以参与了!”

“既然人齐了,说正事!”

刘海天说道,“按照原计划,六一那天,三小搞庆祝活动,下午两点,有一段开场白,我会上台演讲,说一段废话,老杨可以去看看孙子,演讲结束,我们从后门溜出来,等待时机……”

“刚好!”徐小姐说道,“一品香十一点左右是最忙,两点我就收工了,出来观察环境,等那两个巡逻公安走,我通知你们,马上行动!”

“两点钟,我把车停在怪噜老七后巷里,然后去炒一个怪噜饭吃!”雨蝶接过话来,“你们得手后立马上小波的车,把货转移到我车里,你们俩返回学校,该干嘛干嘛,小波继续开车往北,我们故技重施,学于眠眠那样,小波把偷来的那辆车开到南马大道,然后从南马后巷出来,到北门坐公交车返回一品香。就在小波去南马的时候,我也刚好吃好饭了,把债券拉走,藏起来……”

“这里有两个重点!”杨发久开口,“如果,有警察追捕小波怎么办,要知道,他就是来吸引公安局的注意力的,他能摆脱公安局的追捕么?第二,小波熟悉南马后巷么?那里面像迷宫一样,别把自己搞栽进去了!”

“放心!”徐小姐说道,“南马那一带,我比我家还熟悉!”

“公安局离银行只有十分钟的路……”刘海天皱眉,“我们冲进银行,如果他们第一时间按响报警器,是个麻烦……”

“这简单!”徐小波咧嘴一笑,“银行那栋大楼,天台上,有一个电箱,我先把电路给他切了,他们就没招了,至于手机报警,呵呵,你们冲进去,只要玩真格的,他们吓都吓傻了,谁还想起手机?”

“真格?”雨蝶不解。

“也就是说,用真枪!”徐小波说道,“要不然你们就两个老家伙进银行,一个去拿货了,只有一个看着环境,万一冒出个不要命的愣头青傻蛋出来维护正义,那可玩大发了,所以,得第一时间让所有人害怕,让他们怕得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这样我们撤退,就轻松多了,说不定到时候连个警察都没有追来!”

“真枪,去哪里弄?”刘海天皱眉,目光下意识地转向雨蝶。

“我有办法!”雨蝶无奈道,“不过,我有一个要求,你们俩,不能弄出人命来,吓着人就行了!”

“这是自然嘛!”刘海天笑眯眯地说道。

“等等!”徐小波说道,“小蝶,你说你有办法弄到枪?真枪?”

“你不知道吧!”刘海天说道,“唐风和蓝衣,就是跟着雨蝶的父亲出道,是她父亲的门徒!”

“什么?”徐小波不敢相信。

“她父亲,和吴邦龙还是结义兄弟!”刘海天说道,“只不过,吴邦龙在明,朱老哥在暗,所以安城大多数人只闻吴邦龙之名!

后来,朱老哥在东郊开了一家工厂,转做了正行,很多跟着他的兄弟,也做正行了,道上的事情也很少理会了,一直由吴邦龙在折腾,直到唐风长大,风头一时两无,吴邦龙开始放权给唐风,和一个姓杨的女人逍遥自在去了,只是没想到,没过多久,唐风被抓,坐了三年的牢出来,吴邦龙又捅死人,进去了……”

“这……”徐小波深吸一口气,心里已经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以前也是在街上混的,吴邦龙之名,他怎会不知?但他没想到,还有这般内幕。

更没想到,雨蝶竟然有如此背景。

唐风和蓝衣,竟然是她父亲的门徒。

后来的事情,他知道了,唐风被人嫁祸,被判死刑,挟持一个人逃走时,被人一枪狙杀。

蓝衣的结果,也好不到哪里去。

总之,全栽了,没有一个好下场。

难怪,昨天那姓李的,听到雨蝶的名字,立马道歉,急匆匆走了。

“吴邦龙,唐风,蓝衣这帮人,虽然被公安局端了,但另外还有人完好无损,比如,吴邦龙的那个女人,还有很多兄弟跟着她,虽然表面上,她只是个做餐饮的,下面的兄弟也做正行,但势力依然很大,没人敢轻易招惹他们……当然了,雨蝶这边也一样!”

“这些事,就不提了!”雨蝶瞪了刘海天一眼,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和他们很少有联系,父亲在世的时候,都已经各做各的了!”

“这么说……”徐小波悠悠说道,“我们要弄两把枪,还得小蝶去找她父亲曾经那些兄弟帮忙?”

“倒不至于!”雨蝶说道,“虽然不怎么来往了,但有些事情,我还是能听到一点消息的,花鸟市场,有一家店,表面是卖一些杂货古董什么的,实际上,就是卖那玩意,小语曾经端过几次他的窝点,货是找着了,没抓到人,也告不了他,他最近倒也老实了,不过应该还有存货,两把枪,应该没问题……”

“还是我去吧!”徐小波说道,“你已经和那些人没什么关系了,不必再扯进去,而我是生面孔,好办事得多!”

“这……”雨蝶迟疑,“他也是父亲的门徒,而且脾气特别怪……”

“没事,我能应付!”徐小波打断雨蝶的话。

“好,少年英雄!”刘海天大笑。

“是么?”徐小波深深看了老家伙一眼,随后低下头来,在雨蝶额头上,轻轻一吻。

“你们商量一下其他细节,你去弄几个菜来,肚子都饿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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