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从敲门声就可以听得出来,来者不善。房间里面的人都人心惶惶。
陈俊彦伍丽珍披着外套出来,两老夫妻在黑暗里对视,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脸,但都能感觉得到对方脸上的阴郁。伍丽珍说:“你进去我来开门。我跟他们说。”
陈俊彦摆摆手:“你一个妇道人家就别掺和了。你有什么能力去跟别人谈判?尤其是来的人,如果是警察怎么办?”
“警察不是更好说吗?他们都是为人民服务的,不可能把我们平民百姓抓起来。”
“那可不一定,现在这世道这么黑暗。关键是你要知道你儿子惹的是什么样的人。”
伍丽珍有一些泄气。她的儿子陈柯,曾经也是天之骄子呀。风靡整个帝都。多少女人追着喜欢他。怎么偏偏栽到了骆雯君那个毛丫头手上。搞得现在事一出是一出的。“其实,这不是咱儿子的错,是那个骆雯君。”
“别说了,你说这话就是讨骂。现在事态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怪谁都是毫无意义的。他们也不想变成这样。”说着陈俊彦就要去开门,黑暗中一只手挡住了他,他以为是伍丽珍,转头一看,是薛家明。
同样愕然的伍丽珍,呆呆的看着薛家明,问:“小同志,你这是?”
“伯父伯母,你们都进去吧!”薛家明眼神示意他们往屋里进去。
陈俊彦和伍丽珍盲目的看着他,薛家明一看耽误不得,赶紧把他们两老往屋里推,他知道这一劫是逃不过的,总要有人来背锅。
打开门,果不其然,是警察。
“你好,警局走一趟。”警察亮出了工作证,表情一脸严肃。
薛家明淡定的点点头,“我跟你们走。”他的表情很淡定,仿佛就像早就知道一样。
这时候,肖雅从里面冲了出来。她有一些气短,但是声音却很坚定的。“我也去,我也要去。”
薛家明不太高兴,“肖雅,你别闹了。回屋睡觉去吧。”他觉得自己这么疲惫,怎么自己的老婆还这么不懂事。
肖雅摇摇头,“薛家明,有什么事是我不能参与的,我全部知道,按理说警察该带走的人是我。”她的粉色纱裙紧紧贴在身上,衬托得她身段窈窕,明艳照人。说这话时候她脑海里浮现出雯君他们一行人远去的背影,还有绍洋那张冷淡儒雅的脸庞。不管了,豁出去了。
警察点点头,“你们放心,一起去,我们只是单纯的做个笔录而已。没什么的。由于这件事又牵扯到之前一起命案,虽说不是在帝都发生的,但是我们也要把所有嫌疑人逐一做个排查。”
警察局。门外风萧瑟,门内人心热。
肖雅有些烦躁的在警察同志递过来的文书上签字画押,这使她有几分怒火,但是她不便表达出来。正好写完她的雅字,一个长官出来了,脸色不太好看,他说:“辛苦你了,肖雅女士。由于部分原因,我们得把薛家明先生留下来。”
饶是有所心理准备,肖雅还是有不小的震惊,怎么第一次审问就判刑呢?不应该呀。她极力控制自己声音里的不安成分:“警察叔叔,有些事情查清楚些是好,可是在没有什么证据的情况下就扣留别人似乎不妥当吧?”
“肖雅女士,请你放心,我们现在不是扣留,只是单纯的审讯,由于今天时间已经不多,只能明天继续,明天结束审讯后,我们自然会把人平安的送回去的,你大可以放心。”这个说话的是个样貌看起来显小的小同志,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个素昧平生的女子解释这么多。
或许是某种不安的预感,肖雅很烦恼,但是又不好表现出来。她静静地低下头,看见光滑的地板,有一张莫名的纸张安详的躺在那里,哎,或许,该来的都是逃不掉的吧。嗯,不是刻意避免就能躲避得了的。哎……她发出几不可闻的叹息声,抬头:“好的,那麻烦你们了。我就先回去了。”她说这微微点了点头,转身推开了警察局的大门。
一夜,辗转反侧睡不着,肖雅潜意识里告诉自己这事没那么简单,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帮助他。窗帘被拉的严严实实的,但是此刻外面天已经开始泛白,光芒挡也挡不住的透进来。
“小雅,小雅。起来吃饭了。”随着陈柯妈妈的叫唤声,肖雅从床上坐立起来,她早就醒来了,此刻当然不用别人多加催促。“好的,阿姨。我马上出来。”一边说着她迅速拿起卫衣外套一股脑套在自己身上。
肖雅用叉子叉着盘子里的炒面,觉得不顺手,换了筷子夹起来。这一尝味道确实不错。肖雅在心里暗道:陈妈妈不愧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呀。做个早餐也要那么精致,也难怪像雯君那样粗糙的性格不愿意和他们住在一起。
肖雅忽然想到什么,抬头问:“叔叔呢?怎么没出来吃饭?还在睡觉吗?”伍丽珍一听这话脸瞬间垮了下来。
伍丽珍那张老脸上的沟壑此刻,被肖雅看的无比清晰。伍丽珍一大颗泪珠子掉落下来,吓了肖雅一跳,“阿姨,你,你别这样啊,到底这是怎么了?”
伍丽珍用略微沙哑又平和的声音道:“他们两个都被抓走了,我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因为什么。警察来带走了他,只说是和政治有关。到底哪门子政治我们也不懂。”
肖雅看着伍丽珍的脸,比刚才平静了很多,到底是当了几十年的贵妇人,情绪还是把控的很好。可是肖雅坐不住了,她站起来:“他们被抓到哪里了,我要去看他们。”
伍丽珍扼住她的手腕,说:“小雅,我有点头昏,你陪我回房吧。”她说着特意用一只手摸着自己的额头。样子甚是疲惫。
肖雅只好扶着伍丽珍回寝室,别看伍丽珍小小的个子不到一米六,重量不轻,扶着她走路怪吃力的。
进了寝室后,伍丽珍突然用另一只手来把门反锁上,然后迅速抽出来反扣住她的手。肖雅一惊:“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