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葛荞穿上鲜红喜庆的喜服,戴上了凤冠和红盖头,心情沉重的走进了花轿。
她并没有像其他新娘一样喜悦,因为这根本就不是一场真正的婚礼,这是深入诱敌的陷阱。她深知万一出了什么差错,不仅救不出姐姐,反倒连自己的性命也会搭上,虽然她平日里大大咧咧,胆子也大,可这样的事情她还是第一次经历,她没有武功法力傍身,有的只是一身孤胆。
她坐在花轿里,心却久久不能平静,她掀开帘子看到外边充当轿夫的雷震子正在抬着花轿,看着他英俊的侧颜,紧张不安的心却是踏实了许多。她知道无论如何雷震子定会护她周全,想到这,她微微一笑放下帘子,静静迎接接下来的一切。
雷震子、哪吒、金吒和杭陌阳四人充当轿夫,一人扛着花轿的一角,一路抬着花轿,四平八稳的来到了白龙潭。
他们早有所准备,四人站的位置正好是“东南西北”四个方位,他们紧紧护住花轿,时刻关注着周围的情况,无论那鳄鱼人从哪个方向冒出来,他们也有办法对付他。
忽然,平地刮起了一阵狂风,连带着天空也染上一抹灰色,阴气沉沉的压的人喘不上气。
来了!
这场景和前几次新娘失踪时的情景一模一样。
四人连忙抖擞精神,丝毫不敢懈怠,无论风势再大,也努力的睁着双眼,死死的盯着那潭水。
狂风还未停止,潭面上就忽然“砰”的一声巨响,掀起了一个巨大的波浪,波浪滚滚席卷而来,直直冲向花轿。紧接着花轿也不堪重击,“砰”的一声巨响后立刻四分五裂。
雷震子四人连忙躲避被震碎的花轿。
鳄鱼人乘浪而来,乘机而入,猛的朝花轿伸出了爪子,一把抓住了葛荞的衣领,就往外拖。
葛荞一把掀开盖头,大惊失色。
“啊!”
见状,雷震子迅速拿起风雷棍狠狠的朝鳄鱼人的手臂打去。
鳄鱼人吃痛,立刻缩回了手臂,葛荞这才得以脱险。
她看到雷震子对她使的眼色,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她开始疯狂的奔跑,按照他们之前商量好的,她要负责引开鳄鱼人。
耳边呼啸而过的风,像是刮在她的心头上,她知道鳄鱼人在后面追她,她腿有些软,却也只能紧紧咬住牙齿,强迫自己撑住。
不过好在她自小干粗活,体力不差,跑起来也不是鳄鱼人一时半会能追上的。
直到她即将筋疲力竭,终于跑到一处宽广的草坪上。
而鳄鱼人一直穷追不舍,见她跑累了停下来了,便露出了得逞的奸笑,张牙舞爪的便朝葛荞抓去。
电光火石之间,雷震子和哪吒赶到,一个扔乾坤圈,一个挥风雷棍。鳄鱼人在水中是可以称王,但到了这片陆地上,应付雷震子和哪吒二人便有些力不从心了,没过几招便招架不住了。
金吒和杭陌阳后来赶到,又给了他沉重的一击。
鳄鱼人疼得满地打滚。
这鳄鱼人是半鱼半人,并不是真正的妖精,所以没有法力,之所以在水中那般张狂作祟,也只不过是仗着在自己的老窝,蛮横了些罢了。此时失了先机,就更别说对付四人了,没三两下的功夫就已被制服了。
葛荞瘫坐在地上,一手抚着胸口,一手喘着粗气,半天缓不过来心神,整个人都在颤抖,她自己都难以想象刚才是哪来的这么大的勇气。
雷震子见她没魂的样子,赶紧过来问道:“小荞姑娘,没事吧?放心,我们已经将他制服了!”
葛荞缓缓抬起脑袋,愣愣的看着雷震子,半天才反应过来,眼神重新有了温度,她重重的舒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多亏了有你们!可是我姐姐呢?”
“放心,我们把他引了出来,这会儿晴暄和筱筱她们正去潭底救人呢,你很快就能见到你姐姐了!”雷震子一脸的兴奋,显然还没从刚才的喜悦中回过神来。
“谢谢你们!谢谢!”葛荞感激涕零。
众人把鳄鱼人关在一个木笼子里,由哪吒前去街上敲锣打鼓呼唤镇民前来审判这个罪犯,顺便让失踪家庭人士也来迎接自己家失踪的女儿。
不一会儿,草坪已经挤满了人,都是得了消息匆匆赶来的百姓们。
“这就是拐走我们女儿的怪人?”一个老妇人颤抖的指着鳄鱼人。
“没错,就是他!他实在狡猾,我们可是费了很大功夫才抓到他的呢!”哪吒拍着胸脯保证道。
“杀了他,杀了他!”镇民满腔愤怒,纷纷拿起自己手中的青菜和鸡蛋不停的砸向鳄鱼人,有的甚至用石子砸向他的头,使得他本就邋遢的脸更加狼狈不堪,黑红的血从额头顺着脸颊流下来,可那鳄鱼人依旧沉默,不吭一声,目光呆滞。
“住手,大家都住手,别再扔了!” 忽然,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传来。
大家忙回头一看,原来是葛蔓,季晴暄和杜筱筱等人果然潜入潭底成功将那些新娘救出了!
葛荞见状,激动的冲了过去,紧紧拥住葛蔓,高兴得掉下眼泪,“姐姐,真是太好了!你怎样?没事吧?娘和我一直都很挂念你,娘都生病了,所以来不了,待会我就带你回去见她!”
葛蔓见到妹妹,也红了眼圈,点点头,摸了摸葛荞的脸,温柔的应道:“好啊!我都听说了,你为了救我,不惜以身犯险,真是难为你了,妹妹!”
“没关系的,你是我姐姐啊!哦,对了,你为什么维护这个怪人啊?”葛荞瘪了瘪嘴,有些不乐意,更多的则是疑惑。
葛蔓叹了一口气,摇摇头,便走到木笼边,挡在了鳄鱼人前面,高声叫大家住手。
同是一个镇子的人,他们自然是认得葛蔓的,他们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一脸不解。
雷震子上前,低声询问道:“葛姑娘,你为何处处维护这个鳄鱼怪人?可是他掳走你的啊!”
葛蔓心下一沉,抬头望向那鳄鱼人,眼中是悲悯亦或是怜惜,“其实他也是个可怜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