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逸墨用计退了慕容延钊十万大军。消息传到大辽的朝堂中,众大臣议论纷纷。
韩知古说道:“陛下,您答应将辽东三城送给慕容燕云,实在不妥呀!我们大辽的国土,都是先帝耶律阿保机带领大辽勇士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我们理应寸土必争,怎可因一个承诺,便将三座城池送给这些草寇?”
耶律休哥此时也带兵回京,他也说道:“韩大人,你我多年来一直意见不合,可在这件事上却是完全一致的。在下也认为我大辽绝不可将三座城池拱手送给外人!”
耶律蒲奴却道:“两位大人之言,下官难以赞成!想我大辽向来信守承诺,几时失信于人?如今云逸墨用计退敌,解了北汉危机,我们如果出尔反尔,岂不是让天下耻笑吗?”
韩知古有些生气,怒道:“耶律蒲奴,你未经陛下应允就擅自带云逸墨来我大辽朝堂,如今又吃里爬外为他求情,想把我大辽的城池送与那些草寇,你居心何在,莫非被他们收买了不成?”
耶律蒲奴忙摇头,解释道:“韩大人,你实在冤枉下官了,我对大辽一直忠心耿耿,对陛下也绝无二心,怎会被别人收买!”
三人的争执,引得满朝文武无不出言相争,有的倾向耶律蒲奴,但更多人还是站在韩知古这边。群臣你一言,我一语,吵得好不热闹,龙椅上的耶律璟却早已不耐烦,酣然睡去。
众人正辩得不可开交,突然闻到一阵浓郁的酒香从大殿外传了进来。随着香气走来一人,他手摇折扇,脚步轻缓,身后还跟着两个推车的随从,车上载着几坛美酒,这股香醇的酒气便是从这些酒坛中散发出来的。
耶律璟睡得正香,闻到酒味竟猛然睁开眼睛,一脸的激动,“云逸墨,你来了!这车上所载便是你说的美酒吧?快给朕搬上来一坛,朕要喝个痛快!”
云逸墨一笑,“陛下,您想喝酒又有何难,不过先要把辽东三城的印绶交给在下,不然这些酒坛说不准会碎,那样就真是暴殄天物了!”他说着在酒坛边做了个要打破酒坛的动作。
耶律璟忙道:“云逸墨,你快给朕住手!千万不要打碎酒坛呀!”他说着从龙椅上站起来,想要上前阻拦云逸墨。
云逸墨点点头,微笑道:“陛下,您不必着急,在下说的是如果,如果您不交出城池,我才会打破这些酒坛。所以陛下要想喝到这美味的醉仙酿,就快把城池的印信交给我。”
“那就好,那就好!”耶律璟微微放下了心,喊道:“来人啊,快把辽东三城的印绶给寡人拿来!”
大内总管从怀中取出一把钥匙,不情愿地交给一名太监,太监接过钥匙快步向后宫而去。云逸墨见此,不禁心中得意,“没想到这昏君还真是守信,看来另外三样宝物都派不上用场了。”
云逸墨正想着,韩知古却走了过来,“云逸墨,你区区几坛破酒就想换我大辽的城池?你休要痴心妄想!”他说着举起一坛酒,重重摔在地上。
酒坛落地,顷刻间摔得粉碎,坛中佳酿淌了一地。大殿中的酒香愈发浓烈起来,耶律璟闻到香气,馋的直咽口水。可韩知古却全不为之所动,依旧砸着酒坛。
“韩爱卿,你快住手,别砸了,给朕留几坛呀!”耶律璟见到一坛坛美酒被砸,心疼得险些昏了过去。
“陛下,您糊涂啊!您到底是想要咱们大辽的万里河山,还是想要这几坛黄汤?”韩知古怒道。
很快,七八坛酒尽数被他砸得粉碎,美酒流得满地都是,大殿中酒香四溢。云逸墨看到这一幕,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依旧微笑着轻摇折扇,好像眼前的事儿根本与他无关。
待到韩知古停了手,他才笑着开口道:“韩大人,您砸完了?要不要我再命人搬来几坛,好让您砸个痛快?”
韩知古本以为酒坛被砸,云逸墨没了要挟皇上的器物,定会十分沮丧,可没想到云逸墨还是这般从容不迫,仿佛早就料到自己会砸酒坛。
“云逸墨,你还有什么鬼主意,尽管使出来。我韩知古今日就是被陛下降罪,也绝不会让我大辽的城池落入你们这些草寇手中!”韩知古厉声喝道。
云逸墨一笑,“韩大人,你不要激动,我主慕容燕云想要恢复大燕,只因时气不佳才一时落草为寇,大人还是放尊重些为好。而且你们辽国本就属鲜卑一脉,既是同气连枝,又分什么彼此?”
韩知古心想,“大燕距今已过数百年,大燕的信物绝不可能留到今日,不如我就借此为难他一番。”他想到这儿,问道:“世人皆知,凡是皇帝,必有两样宝物。一为玉玺,一为世袭表,你空口无凭,怎敢说你家主公是大燕后裔?你如果能将大燕这两样宝物公之于众,我姑且就相信你家主公真是大燕后裔。那时你若再要城池,我便无话可说了!”
云逸墨笑道:“这有何难?”但见他拍了拍手,从外面走进来三个随从,每人手中都捧着一样宝物。
“韩大人,借你的眼睛一用。”云逸墨笑着看向韩知古。韩知古哼了一声,忙上前仔细查看,他本来就对这些皇家器物有些了解,看后知道并非伪造,心中不由一惊,对刚才所言极是后悔。
云逸墨故意问道:“韩大人,你还有何话说?”
韩知古无奈的摇摇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耶律璟这时好奇的看向另一人手中托着的木盘个,盘中之物用上好的绸缎蒙着,他问道:“云逸墨,你说这两个是大燕皇帝的信物,寡人相信你。只是不知道这木盘中又是何物?”
云逸墨一笑,“陛下,这件东西可是天下无人不爱的宝物。”他说着,掀开了绸缎,露出里面的物件。众人都围拢过来,目光齐齐射向盘中。但见盘中有一方玉玺,是用无暇美玉精雕细制,比之大燕玉玺更加古朴,也更加晶莹剔透,当真是落碧凝玉,天巧成玺。
耶律璟吃惊道:“云逸墨,这又是哪国的玉玺呀?”耶律璟问。
云逸墨答道:“这方玉玺是当年黄帝升天前,亲手制成,只有乱世出了明主,此印才会现世,助明君一统天下。”
他故意卖了个关子,问道:“韩大人,你博学多识,可知道这方玉玺吗?”
韩知古思索半晌,才惊诧的说道:“莫非……莫非这就是九州宝印?我听说得此印者,即可得天下!当年周武王、汉高祖、唐高祖都曾得过此印,并开创了三个万物安宁的太平盛世啊!”
云逸墨一笑,“韩大人果然有见识,你既认得此印,我便不用再多说什么了吧?”
耶律璟高兴道:“云逸墨,你是想把这方玉玺献给寡人吗!”
此时去取印绶的太监已经回来,只待皇帝下令,就要把印绶交给云逸墨。耶律休哥出言道:“陛下,万万不可把印绶交给他,陛下如想得到这方玉玺,我们花重金换来就是了!”
云逸墨见耶律休哥阻拦,拿起玉玺,却不交给耶律璟,只高高举起,说道:“陛下,这玉玺乃无价之宝,就算陛下拿再多的金银珠宝,我也不会同陛下交换!”
耶律休哥大怒,“云逸墨,你不要仗着对我大辽有功就如此嚣张!你今天把玉玺献与我大辽,我们还是朋友,如果你不交,休怪我等翻脸,强夺此印了!”
云逸墨喝道:“耶律将军,你不要逼人太甚!如果你把我逼急了,我大不了一死,但这玉玺你们也休想得到!”他说着就要摔手中玉玺。
韩知古见势大惊,喊道:“陛下,您千万别让他摔,如果这玉玺毁在我大辽,我大辽不但不能一统天下,而且还会遭至亡国灭种之灾!”
耶律璟听了大惊,忙道:“云逸墨,朕一生从不求人,今日朕求你了!你千万别摔玉玺,只要你不摔,朕就再多赠你两座城池!”
云逸墨点点头,“好,陛下快把五座城池的印绶都交给我,不然我这就要松手了!”
耶律璟忙喊道:“快去!再拿来两方印绶,朕都交给云逸墨!”
皇帝一声令下,太监又取来了两方印绶,把五方印绶都交给了云逸墨。云逸墨见印绶到手,态度这才缓和下来,把玉玺交给了太监,自己一抱拳,“多谢陛下,在下告辞了!”
他转身离去,动作是那么潇洒飘逸,他的背影让辽国的群臣一辈子都难以忘记……
两日后,云逸墨和万梦生策马回到了营地。守门的士兵见他们回来了,忙跑进去报告了慕容燕云。
慕容燕云听说云逸墨回来了,心中激动无比,忙带着另外几人齐齐迎了出来。
“云兄,辛苦你了!”慕容燕云说着,亲自扶云逸墨下了马,“云兄真乃仙人下世,你的计策可谓神机妙算,佩服佩服啊!”
幽凡一打趣道:“我举荐的这位军师,表弟可还满意?”
慕容平州大笑道:“慕容延钊自出世以来,几时吃过如此大亏?只怕是永远也不敢再来进犯了!”
云逸墨却摇摇头,取出印绶道:“此番为了向大辽皇帝要这五座城池,计谋过于狠毒,以慕容延钊的性格,此仇他必定会报。所以我们必须先到城中休养生息,备战待敌,迟早还会有场大战。”
慕容燕云听说还要与慕容延钊开战,问道:“云兄,我们现在虽说有了安身之处,可要与慕容延钊的几万大军相抗衡,还是以卵击石啊!不知你还有何良策,可使我们再获全胜?”
云逸墨笑着点头,自信的道:“哈哈,主公放宽心,我不但有退敌良策,而且北汉的兵马大权不日也将握在我们手中!”
慕容燕云大喜道:“云兄,你此言当真?若果真如此,真可谓三喜临门啊!”
幽凡一不解的道:“三喜?云兄赚来城池是一喜,北汉的兵马大权将握在我们手中这是二喜,可这第三喜却从何来?”
慕容燕云看看云逸墨,笑道:“前几日云兄终于找到了失散多年的胞妹,这是天大的喜事!”
幽凡一闻言不禁怔住了,“表弟,莫非云兄和若雨……”
慕容燕云拊掌道:“表兄果然聪明,一猜就中!”
云逸墨则轻摇折扇,含笑不语
幽凡一闻言神情有些失落,随即也笑道:“哈哈,那恭喜云兄了!小弟我这么多年的心愿总算了了。”
慕容燕云此刻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神情间不禁有些迟疑,“云兄,北汉领土虽不大,可实力却也不容小觑,我们真能将北汉的兵马大权握在我们手中?云兄有何妙计,还请直言。”
云逸墨折扇轻挥,“主公,恕我现在不能相告,我既听说了铁滑车之事,有些话就不得不防了!只有等到慕容延钊带大军来犯之时,一切才可讲明。”
慕容燕云点头,“好吧,就依云兄所言。我们这就前往辽东!”众人整装出发,向辽东而去。
到了辽东,凭着手中印绶,顺利接管了五座城池。云逸墨之才可谓经天纬地,不但在战略上奇谋无数,就是在治理城池方面也极是拿手,在他的治理下,五座城池很快就发展的异常繁荣。
这期间,云逸墨还花重金收买了耶律璟身边的两名近侍,只待慕容延钊发兵,他们便要有所行动。
半年后的一天,云逸墨正在府中处理公务,这时白雪飞到他的桌子上。云逸墨半年未见到白雪,心中不禁有些想念,他轻抚了一会儿鸽羽,这才取出它足上的信纸。
他读完书信后,轻声说道:“慕容延钊,料想你这匹夫会如此行事,你果真又来了!我们的机会也到了!”他轻轻地放走了白雪,一个人来到慕容燕云处,两人商议起来。
“云兄,你难道也相信慕容平州是赵匡胤的人?”
云逸墨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三日后,辽国传来了消息,耶律璟被近侍所杀,朝廷大乱。紧接着,慕容延钊的大军也压到了北汉边境,北汉本想向辽国求救,可辽国此时朝野内乱,各派纷争,哪还顾得上出兵援助邻国,北汉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
这日,北汉皇帝刘继元升殿议事,他年少无能,凡事都只能听信宰相郭无为的意见。
“郭爱卿,此次宋军犯我北汉,我们该如何抵挡?”刘继元问道。
郭无为皱眉道:“陛下,我北汉向来依附辽国,屡次危机,都得辽国相助,才能生存至今。可如今宋军压境,辽国却无法出兵相助,以我北汉现有将力,实在难以抵挡,微臣这次也无计可施了!”
刘继元叹息道:“唉,朕以前恐各位将军拥兵自重,错杀了很多良将。现如今唯有大将杨业可堪重用,偏偏日前朕又因他一朝之错,打了他几十军棍,打得他至今还卧床不起。我北汉空有数万大军,却无一人可带兵出征,这都是朕的过错,实在追悔莫及啊!”
两人正说话间,一个小太监来报,“陛下,外面有两个年轻人,自称是慕容燕云和云逸墨,想要求见陛下。”
郭无为一惊,忙对刘继元道:“陛下,前番慕容延钊来犯,多亏云逸墨的神机妙算。如果没有他们,我们早就被宋国灭了,如今他们来了,真是天助陛下啊!”
刘继元也道:“是啊,慕容燕云也算少年英主,云逸墨更是千古奇才,他们来了,我北汉有救了!快快请他们进来!”
小太监见皇帝要见两人,忙下去传旨,宣两人进殿。
很快,两人走进大殿。见到刘继元,两人都恭敬地施了一礼,慕容燕云一抱拳,当先开口道:“我等听闻北汉有难,特带人马前来相助!”
云逸墨也道:“我家主公一向英明仁厚,不忍见到北汉的百姓经受战火,所以有意助陛下击退宋兵。”
刘继元大喜,“太好了,如果真能击退宋兵,朕定有重赏!”
云逸墨一笑,“陛下,重赏就不必了,我家主公绝不会乘人之危的。我们现在要退宋兵,已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只是,这最后的一步,必须要陛下做出牺牲才行。”
刘继元道:“只要能守住北汉,朕做什么牺牲都是值得的!”
云逸墨点头,“那就好!我家主公现在人马不足,光凭我们的实力,肯定无法与宋国的八万大军抗衡,所以我们想让陛下把节制北汉所有兵马大权交给我们。如果您肯将兵权交予我们,我们定可大败宋军,还北汉安宁!”
刘继元心中一惊,不知该如何回答。郭无为先道:“云大人,你所提的要求太过无理,我们断然不会接受的!”
“郭大人,你既是觉得不妥,那我们这就告辞了。北汉亡与不亡,就看天意造化了,我希望有生之年还能再见到陛下与大人。”云逸墨说着就要与慕容燕云离开。
刘继元忙道:“两位且慢!”
两人闻言转过身来,云逸墨问道:“陛下,我想我们这是第一次见,也是最后一次了,您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如果没有,我们这就告辞了!”
刘继元犹豫再三,言道:“两位还请留步,朕答应将兵马大权交给你们就是了!”他命手下取来了兵虎符,郑重的交给了慕容燕云。
慕容燕云微微颔首,“陛下,如今共同抗敌,我们便是有缘。既然您信得过我,我定会为陛下分忧,全力为北汉御敌,您就放心吧!”
郭无为无奈,看着两人离开金殿的背影,不禁长叹一声,“唉,只愿此战之后慕容燕云能归还兵马大权,不然北汉虽未灭,却与亡国又有什么区别啊!”
慕容延钊率八万大军卷土重来,气势汹汹,北汉举国上下人心惶惶。而慕容燕云等人也做好了迎敌准备,急速前往北汉边境,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