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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善恶到头

慕容章一路挟持着慕容燕云向北方而去。这一路上,九幽鬼境众人使尽手段,想逼他说出逐天之剑所在,可费尽心机,却没有一点儿收获。而且慕容燕云每次趁众人休息之机,都小心翼翼地留下了隐蔽的印记。

这日,已近九幽鬼境老巢幽冥谷。慕容章下令,让手下打昏了慕容燕云,并蒙住了他的眼睛,亲自提着他向前飞奔,疏狂剑也被他围在了腰间。

不知过了多久,慕容燕云悠悠醒转,发现自己被数根铁链绑在一根石柱之上。石柱旁是一座火池,其中烈焰腾腾,虽离自己还有两丈,却也能感到异常炙热。距火池数丈外,有一把黄金打制的太师椅,椅上坐着一个霸气无比的鬼面人,正是慕容章。他身后站着十来个黑衣人,鬼境的楚江王、阎罗王也赫然在列。

慕容章喝问道:“万梦生,你认识这是什么地方吗?你还想活命的话,就快告诉本尊,你把剑藏在哪了?”

慕容燕云冷笑,“慕容章,我万梦生宝剑虽多,可只赠当世英雄,你这种恶贼,休想从我这里拿到宝剑!”

慕容章并不生气,只是从怀中取出一把匕首,轻轻擦拭着。这匕首颇为不凡,乃是用黄金打造,饰以鸡血石,火光映照下,仿佛燃起了邪异的熊熊火焰。虽只一把小小的匕首,给人的感觉,却比阿鼻地狱更可怕。

慕容章得意的笑道:“万梦生,你号称藏剑无数,想来对相剑之术极是精通了?那你看看,本尊手里的阿鼻可是把好兵刃吗?如果在你的耳朵上轻轻剌一下,会不会掉呢?”

慕容燕云冷哼一声,“慕容章,如果你敢伤我半分,那逐天剑你就永远别想得到了!”

慕容章的笑僵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哈哈,你好大胆子,本尊只想吓唬吓唬你,你倒威胁起本尊来了!”

慕容燕云怒道:“我万梦生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我会怕的呢?慕容章,如果你有胆量,就速速杀了我!”

慕容章站了起来,点指慕容燕云道:“万梦生,本尊不会就这么轻易杀了你的。不急,我再给你七日时间,让你好好想想。七日后,若再不说出藏剑之处,本尊可真的会杀了你!”他说着就要拂袖而去。

慕容燕云见慕容章生气了,放声大笑,“哈哈哈,冥尊别生气呀!你要是被气死了,七日后可就不好玩了!”

慕容章心中怒气更大,狠狠瞪了慕容燕云一眼。他目光如刀,从鬼面中射出,愈发骇人。他此刻被慕容燕云气得什么也不想再说,转身离去。

幽冥宫里终日不见阳光,慕容燕云并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期间除一个黑衣人进来送过一次饭外,没有任何人进来过,幸好他内力深厚,才勉强撑得住。他正思索如何对付慕容章,这时石柱后的石门大开,慕容章一个人踱着步,神情看似很轻松的走了进来。

他故作轻松的问道:“万梦生,这几日过的还好吗?我这幽冥宫是不是很舒服?想没想好,到底几时交剑?”

慕容燕云还是摇头,“慕容章,你九幽鬼境也算是大家大业,却如此抠门,七日里就送来一餐饭!这样待客还想要剑,你莫要痴心妄想了!”

慕容章立刻变了脸色,拔出阿鼻在慕容燕云面前晃了晃,威胁道:“万梦生,本尊的耐心可是有限的,你当真不交吗?”

慕容燕云朝他冷哼道:“慕容章,快给我拿几坛美酒来,喝完酒好带你去拿剑!”

慕容章冷笑,“万梦生,你要是敢耍滑头,你今日死定了!”说着一挥手喊道:“把万庄主放下来,再去酒窖取两坛好酒。”

不多时,一个黑衣人送来两坛酒,慕容燕云一饮而尽,连声说:“好酒,好酒!”喝完冲慕容章一抱拳道:“多谢冥尊,在下告辞了!”

慕容章一楞,随即拔出匕首,“你敢骗本尊,这就送你归西!”他说着手中阿鼻一闪,一道金光携着劲风,直刺向慕容燕云前心,没留给他一丝挽回的余地。

慕容燕云见慕容章要杀自己,心中大喜,暗道,“慕容章,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看来天意如此,你就瞑目吧!”他正想着,见阿鼻离自己仅有半寸,随即运起移天换日神功。

慕容章本以为自己出手就能了结万梦生,哪知就在阿鼻要刺中他前胸的一刹那,匕首突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扭转,反刺向自己胸膛。他见自己手中阿鼻竟调转了方向,这才明白自己上当了,眼前之人哪里是什么万梦生,定然是慕容燕云,可一切都已来不及了。他因走火入魔,功力大降,又是出其不意,哪里还能控制住手中的匕首,径直刺入自己心脏。

“慕容燕云,你敢耍本尊!”慕容章大吼着,拔出了刺入体内的阿鼻。

慕容燕云冷笑,“慕容章,你明白的太晚了!日前你杀害过无数正道中人,今日我正道弟子就要血债血偿,与尔等算算总账!慕容章,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他说着一记凌绝神掌打出,风雷之声大作,掌力之雄厚,天下无双。

慕容章本就功力大损,此时胸口又受了重伤,哪里还是慕容燕云的对手。可他平日里耀武扬威、不可一世,哪肯就此受死,他忙迎出了一掌,抵向慕容燕云掌心。

两掌相交,两股无上的内力鼓荡,直震得整个石室都为之摇晃起来。

慕容章自认天下无敌,自那日败在慕容燕云的移天换日之下,心中大是不甘。他为了战胜慕容燕云,一心苦练《万魔宝典》中至高无上的万魔蔽天大法。怎奈这门邪功太过阴毒,只要稍有不慎便会反噬,轻者内力大损,重者当场丧命。他练功时再三小心,但还是有些偏差,大大损了内力,此时他再与慕容燕云对掌,内力哪里维继得上。

慕容章表情极其痛苦道:“慕容燕云!要不是本尊内力受损,哪里会让你如此得意!”话音未了,就吐出一口鲜血。他只觉自己丹田变得越来越脆弱,内力无法运转,筋脉竟开始逆行,不需慕容燕云再用移天换日,他的内力便已自行攻向心脉。

慕容燕云见慕容章受伤,越发没了顾忌,全身内力如滔天巨浪般压了过去,想速战速决,结果了慕容章的性命。

慕容章见自己不敌对手,忙高声喊道:“楚江王、阎罗王何在?速速前来相助本尊!”

慕容燕云见慕容章想喊人,冷笑道:“慕容章,我想此刻正道众人应该杀上山了吧。他们已经自顾不暇,哪闲暇来救你?你已经恶贯满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尊主,不好了,少林、正一派人马已经杀到奈何桥了!”楚江王身受重伤,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什么!”慕容章不敢相信平日里固若金汤的鬼门关竟已失守,不禁一慌。

慕容章一慌,内力自然随之一顿,慕容燕云焉能不抓住这种天赐良机,忙运起天地心经,内力无穷无尽,无歇无休,一波又一波的朝慕容章本已快要破裂的丹田冲击而去。

“啊!”慕容章痛苦至极的大叫一声。他的丹田本就脆弱,被如此刚猛精纯的内力长驱直入,再也维持不住,碎得四分五裂。慕容章丹田一破,再也没了任何防御的能力,不甘的倒在地上。

楚江王见慕容章倒地,正想舍命相救。慕容燕云却出手更快,一掌打在慕容章的面门之上,打得慕容章七窍流血,一代枭雄就此殒命……

慕容燕云见慕容章已死,取过了他腰间的疏狂剑,笑道:“慕容章,你不是天下无敌嘛,没想到会有今天吧!”

他说着就要出手再杀了楚江王,突然一道白影快如闪电,倏然而至,赫然就是那日救慕容章的那个女人。她虽徐娘半老,却韵味犹深,通身气质缥缈出尘,神情却又庄严凌厉,宛如一把出鞘的宝刃,立在那里好似九天下凡的王母。

白裙丽人喝道:“慕容燕云,慕容章是你可以杀的吗?这天下除了我梅傲霜,谁也没有资格杀他,因为他是我的丈夫!”她的神情是那么兴奋,又那么悲伤,欲哭无泪,欲笑无声,让人不禁有些害怕。

慕容燕云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是真的,他怎么也没有想到江湖邪道之首的九幽鬼境冥尊,竟会与江湖正道之首极乐仙境的仙圣是夫妻。他不由喃喃道:“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梅傲霜扶在慕容章的尸身上哭道:“这世上谁也不会像我这样爱你,也没人比我更恨你。你以前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可当年为救我误入邪道,竟难以自拔。我曾多次劝告过你,你非但不听,还在我刚刚生下延钊后就忍心将我抛弃,你可真是绝情啊!我那时只一个武功低微的弱女子,你可知道我是多么绝望,多么不易吗?我想过出家,想过自杀,可我却一直傻傻的以为你有朝一日会回心转意,与我重归于好。可你偏偏又给我写了一封那么无情的信,如果我没有遇到了师父龙灵雪,没有入极乐仙境,只怕我早就活不成了!我虽练就一身武功,都是为了杀你报仇,可你却偏偏没有死在我的手上,我实在心有不甘啊!”

此时此刻,一个堂堂极乐仙境的仙圣,却哭得像一个小女孩那般可怜、无助。她不断抽泣着,身子颤动间显得甚是凄楚。

慕容燕云叹了口气,“唉……没想到慕容章一生做尽坏事,死后还有人为他如此伤心,真不知道我死后,雪儿会不会像她一样……”

梅傲霜哭了许久,站了起来。她一双凤目已经血红,恶狠狠瞪着慕容燕云,“小子,你夺我武林盟主之位也就罢了,还敢杀死章哥,我今日就把这新仇旧怨与你一道清算!”她说着,手中一把轻巧的宝剑出了鞘,光华耀眼,直刺向慕容燕云。

慕容燕云见她的诸天玄剑剑法出手就剑气纵横,杀意激荡,飘逸凌绝,全不似人力所能为,尽夺天地之功。慕容燕云自己虽也精通此剑法,可与梅傲霜比起来,显得是那么呆板、可笑。

两人打在一起,使的都是诸天玄剑剑法,才过十几招,慕容燕云鼻洼鬓角就已大汗直流,全身已有些脱力。但他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只好苦苦坚持。

又过了几招,梅傲霜毫不手软,招招欲杀慕容燕云。慕容燕云愈发抵挡不住了,只得节节败退,步步后撤,就连招架都极是费力,更别说反击了。

梅傲霜的剑,一剑比一剑快,一剑比一剑玄妙,已是穷尽了平生所能,莫说世上还会有第二个人能使出如此威力的剑法,就是能闪避开此剑法的,只怕也屈指可数。

慕容燕云自领悟了天人剑法后,从未在剑法上服过任何人,可现在已经彻底为梅傲霜的剑法所折服,暗道,“我真是井底之蛙,总以为自己剑法天下无敌,可在梅傲霜面前却显得如此不堪一击……”

梅傲霜宝剑流转,往往寓杀招于优美玄妙的动作之间,比之舞蹈更让人赏心悦目,说不出的秀逸,可偏偏又致命到只要稍有触碰,对手必会命丧当场的地步。

慕容燕云多次想要用移天换日来反弹她的招数,可她的剑招却是自己无法能扭转的。如果自己用十成内力,则她的宝剑势必变招,让自己白耗真气,可如不用十成功力,她那凌厉绝伦的的剑势根本就无法逆转。慕容燕云一时间完全束手无策。

眼见梅傲霜就要使出诸天玄剑剑法中最后的绝杀——羽化登仙。如果她这一招使出,莫说是慕容燕云,就是鼎盛时期的慕容章,也未必能接得住她那足以惊天地、泣鬼神的一剑。

慕容燕云的心已经彻底沉下去了,他知道只要梅傲霜这一剑使出,自己今日是决然没有生路了。他不禁默默慨叹道:“唉,我多次大难不死,都侥幸逃脱,可今日却再也不可能如此幸运了,她的剑不会留情的!而我的仇恨,我的梦想、我的心上人,也不得不放下了。”

梅傲霜的一剑已经斜向滑下,光耀无比的一剑,就像那灼热的太阳,坠落人间,要燃烧一切的黑暗与痛苦,哪里是人所能抵抗的……

慕容燕云被这一剑的光彩晃得睁不开眼睛,只能本能地胡乱挡出一剑。他知道,自己这一剑无济于事,出与不出,也只能做个样子,只是不想让自己临死前显得太软弱罢了。

可他突然听到了一个倒地的声音,竟是对手发出的。

慕容燕云忙睁开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躺在地上的梅傲霜。她刚才的一剑,没有斩向慕容燕云,而是中途改了方向,抹在了自己项间。

梅傲霜躺在地上,项间鲜血横流,她的神情间有无奈也有欣慰,“章哥,我这招剑法是为你练的,就是想有朝一日亲手杀了你,为自己报仇。可如今你已经不在了,这剑法又有何意义?我这一生不是都白活了吗?我现在随你去了,希望来世我们能做一对白头到老的恩爱夫妻,再也不像今生今世这般爱恨纠缠了。”

慕容燕云看着梅傲霜,不禁莫名有些悲伤。他一直希望自己能成为天下第一,可之前有慕容章、梅傲霜在世,他怎么也只能算是天下第三。如今两人都不在了,自己就要成为真正的天下第一了,但他却没有一丝一毫的喜悦。他看看慕容章的尸身,又看看将死的梅傲霜,不由感慨良多……

“梅前辈,在下对不住你。”慕容燕云竟给梅傲霜跪下了。

梅傲霜只是一笑,“慕容燕云,你的剑法能有如此境界,已属不易。而且我听说你做了不少好事,也算是我正道中难得的后起之秀,我今天便把这九幽鬼境和极乐仙境都交托给你了。至于我儿延钊,如能管教,还请为我多费一些心力,但如他真的执迷不悟,就让他自生自灭吧……我还有一件未了的心事,恐我死后再无人知晓,日后若见到水云阁少阁主……你告诉他,他的生身父亲是凤九天,他还有个胞妹便是虞……虞……”她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没了气息。

“梅前辈!”慕容燕云热泪盈眶。他此时心中着实感动,他怎么也想不到梅傲霜临死前竟会将她自己,以及她丈夫慕容章苦心经营的两个绝世门派,就这么交给了自己一个外人。

一旁的楚江王见证了一切,也大感震惊。怎奈梅傲霜是尊主的妻子,她遗愿如此,慕容燕云的武功又远在自己之上,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只得给慕容燕云跪倒,“慕容尊主,请受属下一拜!”

慕容燕云以前一直把灭掉九幽鬼境看成自己毕生的使命之一,可万万没想到自己会继慕容章后,成为这里的新主人。他站了起来,亲手扶起了楚江王,“快免礼吧……”

楚江王毕恭毕敬的道:“谢尊主!”

慕容燕云微微颔首,让楚江王安排两人的后事,自己拿着两人的兵刃走出了石室。

慕容燕云被困在黑暗的石室里已有七日,此时再见到阳光时,倍觉温暖,可他的心却因两人的死变得冰冷。

他到了奈何桥头,看到了正在激战的双方人马。也看到了慕容平州、李明和、万梦生、幽凡一、韩永林、幽若雨这些熟悉身影。就连宏泰大师、报恩、妙道真君等一干豪杰竟也都前来相助。这些人中最让他留意的还是表妹幽若雨,慕容燕云从未见她出过手,可此时的幽若雨神情焦急,全然不顾自己受伤,手中淡蓝的雩霞剑不断挥舞着,无数鬼境弟子倒地身亡。

再看九幽鬼境这边,弟子死伤惨重,横尸遍地。阎罗王早已身受重伤,犹带着弟子在奋勇抵抗,不想让任何一个正道中人度过长桥。

慕容燕云不忍见到两边再厮杀下去,忙喝道:“两边众位,都给我住手,莫要再相互残杀了!”

所有人都停手看向慕容燕云。

正道中人以武林盟主号令是从,见到慕容燕云下令,全部停手。而阎罗王见到慕容燕云手里拿着尊主信物——阿鼻匕首,自然也只有唯命是听。

慕容燕云高声道:“众位,如今慕容章、梅傲霜两位前辈都不在了,按梅前辈遗愿,由我来接管两派,不知众位谁有异议?”

众人听慕容燕云如此说,谁敢反对,宏泰大师上前一步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九幽鬼境能有慕容盟主这样一位冥尊,想来必会让中原第一邪派改邪归正的,真是武林之福啊!”

慕容燕云点点头,“大师放心,有我慕容燕云在,九幽鬼境从此定会成为正道中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为苍生造福,为天下谋利!”

正说话见,九天玄女领着一群飘飘如仙的白裙丽人到了。她见到慕容燕云手中拿着师父的清霜剑,不禁一愣,“慕容燕云,你怎么可以乱拿我仙境的仙圣信物,我师父呢?”

慕容燕云叹惜着将刚才发生的一切讲了一遍。九天玄女听说师父已死,痛哭失声起来,她身后的白裙丽人们也都嚎啕不止,就像没了父母的孤儿,极是可怜。

慕容燕云缓缓叹道:“古人说‘善恶到头终有报’。可万万没想到,善与恶,美与丑到最后赢来的不是你死我活,却是和平统一,或许这才是天道……”奈何桥头的气氛有些古怪,谁也没想到这次围攻幽冥宫会以这种结局收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万梦生这时开口道:“慕容老弟,这么多兄弟难得相聚在一处,不如找个地方喝酒,才是正理!”

李明和看了慕容平州一眼,慕容平州一笑道:“万兄所言极是,我早就有意摆上一桌酒席,结交各位英雄。此地离三星楼不远,不如我们便去三星楼一叙吧!”

“好啊,好啊!”万梦生听说慕容平州要请自己喝酒,不由大喜,运起轻功便向三星楼方向而去。

众人见堂堂隐锋山庄庄主万梦生如此嗜酒,听到有酒喝,竟高兴得像个大人要领去买糖吃的小顽童,不由都哈哈大笑起来,随后都向酒楼方向而去。

宏泰大师见众人都随万梦生远去,只有慕容燕云站在原地没动,于是上前说道:“阿弥陀佛,慕容盟主想必还在为梅施主的死而难过吧?恕老衲多言,不如把这口清霜剑留与九天玄女暂为代管,慕容盟主也好放心离去!”

慕容燕云觉得宏泰大师所言有理,把手中的清霜剑交给九天玄女,沉重的道:“你我虽因这盟主之位有些不合,可我一直敬佩你人品端正,武艺高强。如今梅前辈辞世,我临终受托,却自知难以服众。今日便把这清霜剑暂交与你,希望你能代我统领好江湖正道,不要让梅前辈在天之灵失望!”

九天玄女有些不敢相信,“你……你真的要让我暂领仙圣?”

慕容燕云点点头,缓缓的说道:“没错,我正是此意。”

九天玄女向来对慕容燕云印象不佳,可此时心中不禁有些感动,更是由衷的敬佩。她郑重的接过宝剑,对慕容燕云深施一礼,说道:“我不会辜负了你的信任,更不会辜负了师父的毕生心血,就请放心吧!”她说着略一沉吟,随即带领众仙女飘然而去。

慕容燕云见大家都走了,心中升起一阵莫名的惆怅。他呆呆的看着天空中那如血的残阳,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半晌他才慢慢的说道:“大师,我们也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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