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房中,寒绪才渐渐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刚才他差点就一命呜呼了。
就在刚才,他与五人斗了几十个来回,虽说对手是人多势众,可终归是寒绪的武功更胜一筹,一番争斗,寒绪渐占上峰。可是偏偏就在他躲过一击时,双腿不知撞击到什么东西上,一疼,竟是慢了一步,一把剑就堪堪出现在他的面前。好在杜仲及时赶到,拦下了那把剑。二人一同,将五人尽数杀死,待寻找自己差点送命的根源时,寒绪发现那是一支不大的银簪子,若非是差点因它丧了性命,寒绪也不会注意到这么一件物件。寒绪隐约觉得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心中不免高兴起来。
检查了五人的尸首,寒绪才知道自己的这条命竟然忽然间这么值钱了。此五人乃是横行江湖专干收钱杀人勾当的杀手,人称“五害”,他们不仅喜欢杀人,而且专挑在江湖上有名望的人杀,把此等事情作为比武消遣,其心让人气愤。今日能将他们尽数除掉,也算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寒绪还在想刚才发生的事,艾儿端了一杯汤给他,说是让他压压惊。寒绪却觉得这一次还是很值得的,最起码他找到了证据,那根簪子他找人看过了,刻花手工都不是寻常人家可以做到的,而这支簪子的主人或许就是和铁飞鹰亲近的某个女人,因为杜仲曾经说过先前镖头的尸首就是铁飞鹰派人搬走的,那么这次的事情铁飞鹰的嫌疑自然是最大的。说到女人,他们不由得都想到一个人,那就是婉娘,从他们进铁府到现在,看到最多的女人便是婉娘,她似乎就是铁飞鹰的分身,只要铁飞鹰不在,她定然会在那里。只是婉娘去那里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要在尸体上找寻什么东西么?
寒绪想,不管如何,到现在为止他还活着,或许这件事先前和他无任何关系,从现在起他要好好的查查,揪出幕后真凶,也让其他人放心。
对于寒绪的宽心,艾儿并不觉得事情就此结束了,杜仲也提醒他要小心,此次暗杀没有成功,幕后凶手定然会找其他更厉害的人来杀寒绪。寒绪的武功是高,可是若是多来这么几次,即使再怎么武功高强的人也会抵挡不住的。
看他们二人一副担心的样子,寒绪答应他们一定会小心行事。艾儿更是主张杜仲和寒绪一起,杜仲也同意,寒绪还想拒绝,可是看着他们的表情,也只好应诺了。
相继发生三件血案,客人也走掉了一大半,寿宴的事情也早已安排妥当铁飞鹰除了安抚剩下的客人,也就实在没什么事儿干了,想来这次的寿宴真是选错了时间,前后死了三人,还有一人昏迷不醒,不知道真到了寿宴那日会是个什么情景。
寒绪坐在那里,看铁飞鹰就像在看一场戏,铁飞鹰演的好,婉娘配合的也好。这场戏翻来覆去竟然也就剩下了两人的戏,其他的人不知是被戏迷住了还是怎样,浑浑噩噩,昏昏沉沉,这真是一种要命的感觉。
寒绪觉得既然已经有三人死去,那么不能肯定不会再有人毙命了,他想或许他们可以找到凶手的下一个目标,也好早做准备,防范于未然。找了个理由,寒绪回到了房里,和杜仲他们商量起对策。
眼下三个受害者有两个是铁飞鹰请来的客人,一个是铁府的管家,看似他们并没有关系,可是镖头和管家铁焕都是火灵门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此三人都和铁飞鹰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铁焕更是曾经救过铁飞鹰的命。当所有矛头都指向铁飞鹰的时候,寒绪却觉得事情并非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因为先前的这些事情都做了太明目张胆了,不管是杀人还是藏尸,就好像是故意做得给他们看的。
离得很远正在看医书的吴蒙见他们三人讨论得激烈,想知道到底在说些什么,也就凑了过来,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三个人很奇怪的看着他。他只当没看见,坐了下来,示意他们继续说。
被吴蒙这么一搅和,三人都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是寒绪先反应过来,让吴蒙出去逛下,吴蒙不乐意,只管坐着也不说一个字。
寒绪向来是知道吴蒙的脾气性格的,既然此事也非不可告诉吴蒙,也就随他了,三人又讨论起来,可是越是深入便越觉得此中的关联复杂,很难找到真正有顺序的。
一直没说话的吴蒙忽然间道:“其实,你们没发现那三个人是按年纪大小排的么?”
“可是我家小姐还刚过二十,怎么比一个大叔年纪还要大!”艾儿很坚决的否定。
吴蒙见他们对自己的话产生了兴趣,身子往前倾了些,道:“你家小姐就是意外,肯定是她发现了什么证据,让铁飞鹰感觉到了危险,我看得出来那个铁飞鹰面对你们和其他客人的感觉很不一样,肯定是因为这个原因。再着那三个人和铁飞鹰的关系非常好,你们没发觉么?他们的武功也是从弱到强排列的。”前面的是他自己探知到的,武功高低则是他根据寒绪说的话进行的推测。
回想起来,三人觉得吴蒙说得也的确很有道理,便依照吴蒙的想法,将剩下来的客人还有地位比较高的家丁的名字都写在纸上,开始推测接下来会成为凶杀对象的人会是谁。
推算了好多遍之后,四人一致觉得来自塞外的莫天的可能性最大。
这个莫天是中土人士,只是因为杀了官家人,终年呆在塞外,若不是因为铁飞鹰大寿,也不会回到中原。
此人和铁飞鹰因一个误会而结识,而后相交,两人关系甚好,对于府中连续死人之事他也就是个旁观者,并没有多么在意。
依照他们的意思是让吴蒙送一颗可以暂时解除毒性的丹药给莫天,可是冲莫天那火爆脾气,恐怕这事比登天还难,而且还不能让铁飞鹰知道,必须想个万全之策。
想来想去他们觉得也只有让艾儿去才行,毕竟艾儿是个女孩子,莫天脾气再爆,也不会轻易对艾儿发脾气的。艾儿见其余三人都很肯定的看着她,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怎奈自己是他们四人当中唯一的女的,也就只能铤而走险,去这一趟。
只是三人不明白,为何救人之事到了艾儿这里,竟如同要进炼狱般痛苦。
艾儿不愿理他们,径直向吴蒙要了丹药便出去了。
艾儿既已出了门,寒绪还是喊住了她,他让吴蒙多给了一颗丹药给艾儿,他想让艾儿将此丹药交给婉娘,若是那银簪子就是婉娘的,那么幕后之人必然是铁飞鹰,一旦事情有所暴露,婉娘的处境就会很危险。
“杜仲,你说过当日你见到了一个地下通道,我想去那里看看!”
“现在?”寒绪点点头,这种事情还是尽早去做才好,要是晚了,或许他们连一点证据都找不到了。
向吴蒙说明了去意,寒绪和杜仲就出发了。
本来听杜仲说起暗道,以为离铁府很近,没想到竟是远的很,堪堪走了将近半个时辰才到了。
平整的地面看不出任何的缺口,杜仲走过去,像当日那些人一样敲了敲地面,然后地面上的那块砖石动了起来,很快就出现了一个洞口。不是很大,却足以让两人一齐通过。
杜仲先行下去,寒绪也跟着下来了,等两人落在地下,洞口的砖石又动了一来,遮住了所有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