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启鹤已死,韦夫人则昏迷不醒,韦忠依旧坚守着红云山庄,他将韦夫人等人一并接回了山庄。红云山庄虽说没了韦启鹤,但生意照样是要做的,只不过没了一个被黄金蒙蔽了心肠的老板。洛三甫第一次踏进红云山庄,不由得惊叹红云山庄的壮观,只不过再壮观也只是没有生命力的,他现在只想守着他的红云。
韦启鹤的死并不代表事情结束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人,依照韦启鹤的力量,就算他能换了黄金也不能保证不被人发现,显然他以前已经做过很多次了,只不过这一次被人发现了,原因也很简单,监督库房的官换了,新官上任这是他和他背后的那人也没有想到的。
“艾儿,你还得在我离开京城去扬州前你跟我说过什么?”艾儿摇摇头,那么久之前的事她怎么记得。
云舒儿又说:“那时候我正在收拾东西,让你去帮我买了点干粮,然后……”
“黄大人为什么让咱们戴这个啊”,艾儿脱口而出,她终于记得在云舒儿去扬州之前她曾经听到这么一句话,还很好奇的看了一眼,看到了两个人,可是她早忘了那两个人长什么样了。
“他们跟押运黄金的两人是否很相像!”艾儿想了想,终于想明白了,有人以为艾儿看到了不该看的,听到了不该听的,就想杀了艾儿,可这么一来反而让云舒儿找到了线索。
“小姐你是说这件事和京城的黄大人有关,那这个黄大人是谁呢?”
“你想啊,能在皇上面前走动,位高权重的黄大人有几个?”
“黄丞相!”
“对,就是他!”
“他可是当朝一品大员,我们要怎么做啊,就算抓到他,皇上也不会相信我们的话的!”本来还兴趣高涨的艾儿一下子泄了气,依照黄国安的实力,他们要办他简直比登天还难。
“我自有办法,你们照办便是!”
黄国安收到飞鸽传信的时候他刚陪皇帝下完棋,韦启鹤已死,他心中不安起来,那么大数量的黄金还在洛阳,更何况信上说有他还和韦启鹤往来的信件在云舒儿手上,想到这儿他就生气。这个云舒儿难道就不知道她要对抗的是什么人,韦启鹤也真是糊涂,他早就吩咐过要将信件销毁,韦启鹤竟然把信都留下了,要是云舒儿把信件和黄金一起带回了,那他的小半辈子必定不会好过,好在云舒儿还未找到黄金。唯今之计,只能自己亲自去一趟洛阳,将黄金运走。
黄国安找了个借口离开京城,直奔洛阳,他必须赶在云舒儿之前将黄金运走。黄金所藏之处着实隐蔽,不是轻易可以找到的,他心中也微微有点宽心。
到达洛阳以后,黄国安尽量的隐藏住自己,弄明白云舒儿一行在红云山庄已经找了好几天了还没有结果。既然如此,他就可以安心的运走黄金了。他留下四人守住红云山庄,便带着其他人去找一个对他有用的人。
“什么,让我运东西?”曹麻子一口水喷出来,眼前这位自称是韦启鹤手下的人看样子架子比韦启鹤还大,显然说的话也真不到哪里去。其实韦启鹤一死,曹麻子就想着怎么离开这儿,找个云舒儿找不到的地方,被云舒儿一闹,他连不当土匪的想法都有了,这个人竟然又来找自己运东西。
黄国安见曹麻子犹豫,说:“只要你帮我运完东西,我就保你下半辈子无忧,如何?”这一说曹麻子动心了,他当土匪无非就是想过个好日子,既然有这样好的事送上门,他为什么不干。可是一想到云舒儿卸下他胳膊时的利落劲儿,他就觉得全身都疼。琢磨来琢磨去,他一咬牙,一跺脚,说:“豁出去了,为了大伙儿的下半辈子,我们就再干一次。”
黄国安先在洛阳城里转悠了两天,确定云舒儿的确一直在红云山庄找黄金,就定下了晚上行动的计划。
曹麻子按照黄国安说的到了指定的地方,不多久,远远的就看到黄国安的人,他的身后跟着好些个抬箱子的人,他见过这箱子很多次了,可从来不知道箱子里是什么,只知道很沉,这会儿他真想打开看看。
“还愣着干嘛呀,赶快搬啊!”
“哦,兄弟们,快把箱子接过来。”一声号令,土匪们一拥而上,接过箱子,往车上搬。前前后后一共搬了差不多二十来个箱子才搬完,一个个都累趴下了。黄国安走过来,站在曹麻子面前,说道:“兄弟们都累了吧。”
“废话,搬这么重的箱子能不累么!”
“那好我就让你好好休息休息!”说着一把剑刺向曹麻子,就在剑刺进胸膛之前,另一把剑架住了这把剑,那是杜仲的剑。了解杜仲的人都知道杜仲的剑有多快,所以再想杀曹麻子是绝无可能的。既然杜仲在这里出现了,云舒儿也肯定就在附近,黄国安的心有点慌了。
云舒儿很惬意的慢慢踱到黄国安面前,说道:“好久不见了,黄大人!”
曹麻子也看清了眼前的局势,一溜烟儿蹦到云舒儿身后,对云舒儿说:“女侠,我是被逼的啊,你可得高抬贵手,饶了我这一命啊!”
“我都知道,你的事待会儿再说。”曹麻子见云舒儿并没有责怪的意思,松了一口气,很自觉的退后。
“来人,把这些箱子搬下来,一一查看。”一队官兵说着就要上前查验。
“大胆,谁敢动,我乃当朝丞相,看你们谁敢动我的东西!”一声大喊,黄国安的身后多了二十来人,看样子武功定然不差,云舒儿示意官兵们退下。
“黄大人,我家小姐是来办公事的,你总是阻拦,莫非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本官做事难道还要你来指指点点。”黄国安怒道。
“艾儿不敢,但黄大人所做之事也未免太容易让人怀疑了吧。”
“你,哼,云门主,你该好好管教一下你的手下。”
“我的手下是无礼,但大人不顾身份与她计较,又有何益?我要搜你不让,我可要据实回禀皇上,请皇上定夺。”
“别用皇上来压我,我不吃这一套。”
“是这样的啊,我也告诉你一句,我若想查看你根本拦不住。”说这话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在黄国安还没反应过来时,他身后传来了人的惨叫,发出惨叫的不是别人,就是他的人,寒绪则已经站在了马车旁,掀开了第一个箱子,里面都是黄金。
“黄大人你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就算这些黄金是我的又如何,你能拿我怎么着?”
“你勾结韦启鹤盗取黄金,欺瞒皇上,我今天就要将你拿下!”
“你敢!”黄国安怒极,身后的人剑已抽出。
“她不敢,我敢!”声音从云舒儿身后传来,黄国安一下子跪倒在地上,说话的人从云舒儿身后走过来,这个人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天子。
“皇上,老臣也是一时糊涂,才会做出如此错事,请皇上恕罪啊!”
“好你个黄国安,枉我对你如此信任,你却知法犯法,贪污官银,罪证确凿,岂容易再狡辩。云舒儿,朕命你彻查此事,涉案官吏无论大小,依法处置!”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
“云舒儿,你别杀我,只要你放了我,我可以告诉你剩下的黄金在哪里。”见云舒儿无动于衷,他又说:“你也知道的,韦启鹤挖开了金矿,这些年来积累的黄金也远远不止这些,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告诉你黄金在哪儿。”
“这就不必劳烦黄大人了,剩下的黄金我自己去找。”
黄国安彻底的绝望了,任由官兵将他押走,他所有的梦已幻灭。
“小姐,我们沿着黄国安走的路走回去,走走就没路了,难道黄金真的是凭空消失的?”艾儿看着云舒儿,想从她那儿得到答案。云舒儿双臂交叉,问道:“你们可知韦启鹤前后共娶过几位夫人?”
“算上韦夫人共六位夫人,可那五位不是都死了么?”
“你们不觉得奇怪么,那几位夫人既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官宦之家,韦启鹤为何要用钱去收买她们的家人,还不让他们告诉别人。既然已经娶进府中又怎么莫名其妙的就死了,韦夫人跟了韦启鹤二十多年也没见出什么事,再着五位夫人既然已经是红云山庄的人了,死后也该葬于韦启鹤墓旁,可是我让寒绪去查过了,红云山庄的墓地里的棺材里什么都没有。”
“难道根本没有娶亲之事?”
“有娶亲之事,但那五人是被韦启鹤毒死的,至于那些黄金就藏在五位夫人真正的棺柩中。”众人都是一副无法置信的表情,谁会想到把黄金藏在那种地方。若是真藏那儿了,一般人怎么会想到呢。
“那五位夫人到底被葬在哪里啊?”
“城郊的乱坟岗!”
由不得艾儿他们不信,郊外的乱坟岗尸骨无数,寻常人很是忌讳,很少会去那种地方。云舒儿让寒绪查找墓地的时候却发现被视为不吉利的地方竟然有很严密的陷阱,从乱坟岗一直往里正好围成一圈,寒绪一时来了兴趣,进去看了下,才发现了真正的墓地。云舒儿叫来几人带上香和铁锹随他们四人一同前去。
来到墓地,看到的五位夫人的的遗体有的已经剩下一堆残骸,有的则早已化成灰飘散风中。
她们披着大红喜袍,高高兴兴的被抬进这座大宅,却不知这华丽丽的大宅之内,死亡将消尽她们年轻的容颜。那一个个如花的生命在一个个寂寞的夜晚被死亡夺走最后一丝光彩。
想到这里,众人唏嘘一片,云舒儿道:“好好安葬她们吧!”
寒绪点上火把,带着大伙儿往里走,不知道拐了多少个弯,拐进一间石室,石室中间并排放着五口棺材,这才是真正的黄金所在,而这个石室的另一头通向曹麻子占山为王的那座上,这也就是为什么韦启鹤会找上曹麻子的原因。
云舒儿命人点上香,打开棺柩,众人心中大叹。本来是死者安身之处的棺木中竟是闪亮亮的金子。云舒儿心中亦是感慨万分,有多少人为了这身外之物付出一切,结果又如何,它可存千年万年,人若一死怎会有再一次的生命。
“将它们全部装箱,并飞鸽传书左镖头和边城守将,待人齐集,便护送皇上回京,这些黄金也一同带上。”
“云门主不一道回去么?”
“我还有事要办!”
云舒儿向皇帝要了一万两黄金,皇上也承诺回京之后就会立即发放军饷,必定不会再拖延不发。云舒儿吩咐寒绪和杜仲随皇帝进京,自己和艾儿则离开了。
低低的屋檐下坐着一个人,二十出头的样子,手一下下将盘中的花生送入嘴中,眼睛却是直直地盯着远出的山。 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他的耳朵动了几下。
“这些可不够下酒”是云舒儿的声音。
“坐”他仍保持镇定。
“雇你的人已经死了,那一万两黄金怕是没着落了,我这儿倒是有一万两,做比交易吧!”
“说”那人有些动容了。
“我给你一万两黄金,你替我杀三个人。”
“至少五万”
“那我可不管,你干就干,不干就算了,我难道还怕这一万两黄金送不出去?”云舒儿转身就走,韦何急得跳起来,拦住她,道:“行,行……大不了我吃亏。”云舒儿见他有反应,笑道:“我就猜到他们雇的是你,天下还有比你更快的剑?”
“可他们偏偏不知道我韦何从不杀朋友。”
“我们是朋友?
“当然是”两人相视一笑,云舒儿道:“知道我要杀的是谁么?”
“知道,难道你还不信我”韦何道。
“好,我等你消息。”
“不再坐会儿?”
“不了,朋友见面若太久也会厌的,我先走了。”说完越上马背。韦何知道留不住,抓起一酒坛扔过去,“喝了它,我就让你走。”
云舒儿接过酒,一饮而下,道:“好酒”转身策马而去。
回京的路上,艾儿还觉得先前发生的事情不够真切,他们是设计好了让黄国安到洛阳,然后在他运送黄金时当场抓住他,他们也想过黄国安会狡辩,可是就是没想到皇上会突然出现。
“小姐,皇上不是在京城么,怎么会一下子跑洛阳来了。”
“皇上不是一直都在么?”艾儿想了想云舒儿似乎每天会出去一趟,但每次过不了多久又回来了,难道皇上真的是一开始就到了洛阳,真不知道小姐是用什么办法让皇上出了京城的。
“要让皇帝出城并不难哦!万花丛中低垂头,却有千蝶舞随风。”
既然猜不到其中的道理,艾儿也不再费神,“小姐,以后能不能把你想得都告诉我,总让我白操心。”
“我觉得挺好的。”
“对了,你还没把小白送回去呢。”
“它以后就跟我了!”云舒儿笑笑,挥鞭向京城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