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豁然开朗让雨蝶也会心的笑了,她本来也在担心艾儿,现在看来她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了。她看着云舒儿和艾儿带回来的女人,忽然觉得很亲切,“这位姑娘是谁,我怎么觉得我们似曾相识,可是我就是想不起来!”
雨蝶的话让女人一下子就哭了起来,艾儿上前解开她的穴道,她一下子扑到了雨蝶的身上,“姐姐,我是月兰啊!”
“月兰!”,雨蝶咀嚼着这个名字,可是她怎么都想不起来她在什么地方听过这个名字,这个名字对于她来说根本是毫无记忆可循的。
月兰松开雨蝶,坐在了雨蝶的身边,说道:“我知道你想不起来,可是你难道忘了你姓什么了么?你难道忘了我们的爹娘了么?”
被这么一问,雨蝶更是奇怪了,“我知道,我姓王啊,我从小就没有娘,是我爹一手将我养大的!”
“不是这样的!”月兰激动的站起来,对着雨蝶道:“你根本不姓王,你姓宋,你是宋昌平的女儿,你叫宋月香,是我的姐姐。”
雨蝶无法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叫自己姐姐的人,她的眉宇间和自己的确有些相像,可是她不能相信她竟然还有这样一个妹妹,她竟然不姓王,姓宋。如果是这样的,她又怎么会变成今天的样子,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
月兰知道雨蝶无法相信她说的话,于是说道:“就在二十年前,你和我刚出生不久,家里起了火,爹和娘都被烧死了,可是我和你却被管家带离了火场,精疲力尽的管家遇到了王大伯,于是他就将你交给了王大伯,然后带着我离开了镇子。二十年后,我重新回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到你,然后替我们爹娘报仇。”
“报仇?报什么仇?”雨蝶的精神已然崩溃,突然而至的妹妹,还有那些所谓的记忆,让她无法平静下来,而月兰的这句话是多么的刺耳,让她觉得她会听到她最不想听到的事情。
月兰的眼中迸射出一道寒意,她说道:“其实当年的那场大火是有人故意放的,目的就是要杀了我们所有的家人,让我们不能再开口说出隐藏的秘密。而这么做的人就是王、常两族的族老们。他们为了让爹爹将他们的恶性掩藏住,竟然放火,他们这么残忍,我自然不会让他们好受。”
“你是说那些人都是你杀的?”雨蝶激动的抓住月兰的手,她才刚刚有了一个妹妹,她真的不希望月兰会做这样的事情。
月兰看着雨蝶,她明白她的这个姐姐有多么的柔弱,有多么的善良,但是她没有这么好的运气,她懂事起知道的都是仇恨,她在仇恨中不停的增强自己的能力,她想等一切结束之后就带着姐姐走,可是事情没有按照她说的发展,“那些人都是我杀的,不过他们都是罪有应得,怪不得我。”
雨蝶的手指扣着月兰的手臂,心痛不断的袭来,“为什么你还要记得二十年前的仇恨呢,为什么不能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呢?”
月兰无法置信的看着雨蝶,她真的没想到自己的姐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们的父母含冤而死,她的姐姐竟然还在责备自己,她真的开始不明白了,她不明白自己这么做到底是为了什么。没有人理解她,她做这么多还有什么意义。
该问的都问了,该知道的也知道了,云舒儿让艾儿和况复天将月兰带到衙门大牢。雨蝶马上拦在了他们面前,“我求求你们放了我妹妹吧!”
云舒儿无奈的摇摇头,“雨蝶姑娘,你应该知道杀人偿命,我们没有权利决定她的生死。”
雨蝶还想争辩,云舒儿将她拉开,月兰毫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然后跟着艾儿和况复天离开了。看着月兰离去的背影,雨蝶一下子瘫坐在地上,她没想到自己还有一个妹妹,更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会为了仇恨杀死那么多的人,她真的不知道她现在是伤心多一点,还是怨恨多一点,忽然而至的这些事情使得她濒临崩溃。
云舒儿将雨蝶扶起来,扶她上了床,然后说道:“你不用担心了,她不一定会有事儿!”
“她杀了那么多的人,怎么可能没事儿!”雨蝶无力的靠着床边,她实在是没有精力再去想这来来回回的事情了。
“她杀人毕竟是有原因的,或许衙门里会赦免她的死罪,判个流放之类的。”雨蝶的眼神亮了一下,马上有黯淡下去了,流放与死亡又有多大的区别,她始终都要面对一个现实,那就是她刚有了妹妹,就不得不再次分开。再见之期遥远,或许已然无法再见。
云舒儿让雨蝶安心的休息,然后就出了门,准备到处再转转,正好理理思绪。月兰被抓并不能说明这里的事情就解决了,胡道长的死还有很多的疑点,要是找不到,云舒儿实在是无法心安。
刚下了楼,艾儿和况复天就回来了,将此去的事情说了一遍,云舒儿便让艾儿去陪雨蝶,然后和况复天一起出了门。
一个看似很完整的案件,在云舒儿看来并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前面的那些人被杀自然是月兰干的,而且她也有充分的理由。不过胡道长应该不是月兰杀的,常叔公是自杀的,这么看来事情还未真正明了。
没有想出什么东西,云舒儿又回到了客栈。眼见天就要黑了,索性洗了个澡,就睡觉了。
一早起来,外面就吵闹得很,云舒儿穿好衣服,走出去一看,竟然是王婶婆。王婶婆见云舒儿出来了,将杜仲和寒绪推开,走到云舒儿面前说道:“云姑娘,我们知道之前我们做错了,所以我们特意来向雨蝶道歉,并且希望你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祭祀。”
云舒儿打了个哈欠,笑道:“不会这次又换了别家的姑娘吧?”
王婶婆赔笑道:“哪能呢,我们连夜杀了一头大肥猪,就当做祭品祭祀。”云舒儿了然的点点头,答应了王婶婆的请求,至于雨蝶,云舒儿还是觉得让她休息比较好。
等云舒儿他们参加完祭祀,已然是中午时光了,云舒儿准备回客栈吃饭。却被一个衙役叫住了,他告诉云舒儿,月兰死了。
云舒儿也忘了自己肚子还饿着,直接就跟着衙役去了大牢。关押月兰的大牢里没有血迹,但是这里的确发生了一场命案。仵作说死亡时间就是昨晚,在月兰走进这里的一个时辰之后,死亡原因是窒息而死。看着月兰脖颈处的勒痕,云舒儿唏嘘不已。她本以为月兰还可以跟雨蝶在一起,没想到她已经等不到了。
云舒儿立刻叫来了昨晚值勤的狱卒,他们都说没看到可疑的人,就中间有送晚饭的人过来了一下,那人也很快就走了。
云舒儿得不到想要的讯息,一边边的重复同一个问题,她希望从他们的回答中找到什么线索,但是她一无所获。
没办法,云舒儿只好再回去看那具尸体,她蹲下身子,心里想了很多,“若是你真的还有冤情,你就该告诉我,不然的话你的姐姐也会遭受不幸,我相信你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雨蝶是否对月兰的行为感到不满,不管她们是否真的认可了彼此,在她们心中,她们就是姐妹,无法割舍的情。那么,月兰一定会给云舒儿留下线索,让云舒儿去保护她的姐姐。
本来很淡的勒痕,现如今已经很深了。云舒儿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忽然发现就在这连贯的勒痕之中,她看到了几处白色的斑点,就在红色勒痕之间,似乎那里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云舒儿将仵作拉过来看了下,仵作很肯定的说:“那里的确是有东西,据我所知应该是珍珠一类的东西弄出来的压痕。”
忽然有了线索,云舒儿一下子就忘记不开心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找到能制造出雨蝶死亡的东西。从勒痕的范围看,勒死月兰的应该是麻绳之类的东西,但是麻绳到处都有,他们要找是绝对不可能的。
云舒儿为此找不出更好的办法,踌躇之际,她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凶手是在牢中杀死了月兰,这么说虽然他进出的时候没人看见,但是他身上都带着什么东西还是很容易知道的。这么一来事情就简单多了。
云舒儿将狱卒们就叫了过来,说道:“我们已经查明凶手是用麻绳将月兰勒死的,而且我们也知道你们之中肯定有人看到过这条麻绳,所以你们要是有什么想说的就告诉我。”
一听云舒儿的话,他们就开始讨论起来了,但是看他们的神情,的确是没见过什么麻绳。不过麻绳就应该是凶手带进去的,没理由一个人都看到。
询问持续了很长的时间,奈何大家还是毫无头绪。这时候,送饭的人走了进来,他是挑着担子走进来的,云舒儿一下子就看到他肩上的绳子。云舒儿走过去,将麻绳扯了过来,很容易的就将麻绳解开了,长度刚好可以勒死人。云舒儿忙问狱卒道:“你们昨晚看到的送饭的是不是也挑着这样的担子?”狱卒点了点头,云舒儿忽然间就知道了凶手是怎么进来的,又是怎么逃出去的。他就是利用了送饭的机会,解开绳子,勒死了月兰,然后将绳子系了回去,出了大牢。而月兰脖子上的那一小块白斑可能就是这个人手上的什么套环造成的。
云舒儿立马让人去查昨晚送饭的人到底是谁,现在在什么地方,她觉得她离真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