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儿询问了替雨蝶熬药的厨子,那人说他只是依照艾儿说的煎的药,药好了以后,他就让小二将药送了上去,其他的他就什么都没做了。因为出了事儿,他看起来也是很害怕的样子。
“那在此期间你有没有离开过?”
“有,外面有人叫我去拿东西的时候我就离开了一会儿。”云舒儿仔细的观察着厨子,他的样子不像是在说谎,而且厨房里这么多人,他要下毒也不容易。于是云舒儿让他叫来了送药的小二,云舒儿问道:“你送药上楼的时候药是不是一直端在手上?”
小二想了一遭,说道:“药的确一直都在我手上。”
云舒儿又问道:“那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接触过你端过去的药?”
小二挠挠脑袋,说道:“这我还真注意过,不过有一个人在我上楼的时候匆忙的往下走去,差点儿就撞翻了碗,而且什么也没说就下去了。”
“那你还记得他的样貌么?”
小二摇摇头,说道:“当时他走的很急,而且裹得挺严实的,所以我什么都没看清楚。”
云舒儿挥挥手,让小二干自己的事儿去,然后到了艾儿的房间。
大夫刚刚给雨蝶扎完针,好在是救的及时,雨蝶只要再休息几天就没事儿了。云舒儿又问了艾儿一些问题,艾儿问她是不是知道下毒的是什么人了。云舒儿无奈的摇摇头,依她所见,这次这个下毒的人恐怕是再也找不到了。
艾儿犹有些不甘心,云舒儿让她不必太过心急,只要雨蝶能够平安,这些事情就都没什么了。
云舒儿安抚完艾儿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准备休息,还没熄灯,就听到了敲门声。她穿好衣服去开门,寒绪急匆匆的说道:“衙门里来人说常叔公死了!”
云舒儿一惊,和寒绪一起赶往常叔公的家。这实在是让云舒儿感到意外,她怎么都不会想到常叔公会死,她更想不到的是常叔公是自杀的。
仵作仔细的检查了一下常叔公的尸体,然后很肯定的告诉云舒儿,死者就是自杀的。一些看到常叔公尸体的人不断的捶胸顿足,说是鬼来索命了,可是问他们到底有什么鬼怪的时候,他们却什么都不知道了。云舒儿知道其中定然是有关联的,只是这些人不知道,云舒儿也无从查起。看着常叔公的尸体,云舒儿不知为何感到一丝的悲哀,就在之前他们还信誓旦旦的要烧死雨蝶,没想到雨蝶被他们救了,他自己却命丧黄泉,真可以说是报应了。云舒儿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报应是这个人该得的。
仵作检查完之后,云舒儿亲自查看了案发的现场,并没有打斗的痕迹,也没有其他人留下的痕迹,刀是常叔公自己一刀扎进自己体内的,这样的一个现场,若说他不是自杀实在不可信。既然是自杀必然是有自杀的理由,可是常叔公是常氏一族里的族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风光无限,而且他膝下有三个儿子四个孙子,儿孙满堂,他根本没有自杀的理由。一个没有理由会自杀的人却自杀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离开常叔公的家,云舒儿没让寒绪和她一起回去,而是让寒绪去王婶婆家保护王婶婆,她不希望再出事儿。
听说了常叔公的死讯,艾儿倒是开心的很,她就觉得这是报应,能够忍心烧死一个妙龄少女的人,心肠又能好到哪里去。
比起艾儿的开心,云舒儿却觉得焦头烂额,她觉得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已经变的很复杂了,可是她却找不到重点,只是在中心之外徘徊,这让她觉得很难受,也无从下手。
胡道长是被人杀死的,常叔公是自杀的,在前几个月内镇子上已经死了好多的人了,死因都是自杀,这也难怪镇子上的人都是这是冤鬼索命,只可惜没人知道这所谓的鬼到底是什么鬼,为什么要杀死那么多的人。
一个个问题在她脑海中翻来覆去,却怎么都找不到头绪。就在这个时候,况复天和杜仲回来了,他们带回了云舒儿想要的消息。
那个招摇撞骗的胡道长竟然还真是一个修道之人,只不过他很早之前就被他的师父逐出了师门,所以他就只好出来到处行骗,来到这个镇子上也只是偶然。不过这个胡道人根本没有徒弟,他从来都是一个人。不过三年前有人看到他身边跟着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后来这个女孩子也不知道哪儿去了。至于这个女孩子是谁,就没有人知道了。
杜仲这么一说,云舒儿便将胡道长和命案的关联给扯断了,胡道长不是促使这一切发生的根源,不过他身上必然有着什么其他的使他引来杀身之祸的事情。
两人是连夜赶回来的,云舒儿便让他们先去睡,休息够了杜仲就去替换寒绪,二人轮流保护王婶婆。一听没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况复天急着问道:“难道我不行么,怎么不让我去?”
云舒儿笑着说道:“你这么一个大人物,我怎么敢随意安排,你就先休息吧!”
况复天觉得云舒儿这是在轻视自己,他跟着云舒儿也已经有些时候了,可是云舒儿对于他的看法永远停留在他是个大少爷这点上,似乎他永远都不会成为一个有用的人似的。这让况复天非常的不开心,杜仲看他一副不开心的样子,就安慰道:“少主只是不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所以况公子你就不要计较了!”
杜仲一口一个况公子,让况复天很是恼火,这么看来也只有艾儿直接叫他的名字。一想回来还没看到艾儿,况复天就去找艾儿了。艾儿见到况复天也是很开心,两个人聊了一会儿,况复天实在是太累了,就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大早,艾儿就开开心心的跑上跑下,一问才知道是雨蝶醒了。况复天有些搞不懂为什么艾儿会这么尽心的照顾雨蝶,云舒儿收起他的疑惑,说道:“你和我出去,一边走我一边告诉你!”
云舒儿准备去趟王婶婆家,她始终觉得这个王婶婆知道些什么,所以无论如何她一定要知道。
“你还没告诉我呢?”况复天打断了云舒儿的思绪,云舒儿面色凝重的说道:“因为艾儿的母亲就是被他们村子里的人活活烧死的!”
况复天震惊的张大嘴巴,这实在是他从没有想过的。
“就在艾儿只是一个八岁的小孩子的时候,她的母亲因为村里的祭祀,被推上了火架,然后被活活的烧死了。而那个场景一直都在艾儿的脑海里,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对火都很恐惧。后来他的父亲因为交不起租被活活打死了,年幼的艾儿便流落街头了,后来是我爹收留了她,她才慢慢的从过去的噩梦中摆脱出来。所以在看到雨蝶被架在火架上的时候,艾儿仿佛忽然间看到了她的母亲,所以她才会那么激动,才会不遗余力的保护着雨蝶。”
对于艾儿的这些经历,云舒儿每次说出来的时候也觉得很心痛,这样一个活泼可爱的女孩,也有过那么多的磨难,她的坚强曾经让云舒儿觉得那是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而况复天心中也是充满了震撼,他是个一出生就在富贵当中的人,他不能体会得到艾儿的苦,但是他能明白那需要的勇气。
“别跟艾儿提起这些,她并不喜欢听!”云舒儿这么提醒况复天,她不希望艾儿觉得有人在同情她。
说完这些,两个人忽然就沉默了,一直到了王婶婆的家都没说一句话。
云舒儿敲了敲门,没反应。她有敲了敲,这才听到里面有人出来了,过了一会儿门打开了,但是开门的不是王婶婆,而是一个年轻的女人。
“你们找谁?”
“我们是来找王婶婆的!”
“她出去了!”年轻女人警惕的看着云舒儿,云舒儿笑着说道:“我们是来找她有些事情的,方便的话,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等她,你放心,我不是来捣乱的!”
云舒儿说的很诚恳,年轻女人又看了看况复天,况复天也摆出一张笑脸,年轻女子想了想,就让云舒儿和况复天进去了。
年轻女子给云舒儿他们端了茶,云舒儿这才知道这个女子是王婶婆的媳妇,王婶婆一早出去进香了,要过些时候才回来。
一边喝着茶,云舒儿一边和王婶婆的媳妇聊起了家常,这才知道原来王婶婆年轻的时候是镇上的有名的美女,而且一直都有很多的人照顾着,特别是王婶婆的丈夫早逝,关于王婶婆的风言风语就特别的多。
不过这个年轻女人能这么肆无忌惮的说着自己婆婆的旧事,看来二人关系并不好。
没过多久,王婶婆就回来了,看到坐在家里的云舒儿,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了,“你来做什么?”
云舒儿笑着说道:“我来是想问你些事情,不知道你有没有空?”
“我没空!”说着,王婶婆就提着篮子要走,云舒儿忽然说道:“你昨晚吃了晚饭之后就出去散步了,走过一个巷子的时候遇到了一个熟人聊了几句,然后到杂货店给你孙子买了些吃食,然后就回家了。等回到家以后你就将吃食给了你孙子,你孙子很高兴。你感觉累了就回去休息了,可是还没躺下就听到你孙子在哭……”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婶婆慌慌张张的说,云舒儿依旧是一副笑脸,“我只是想告诉你,你的行踪我知道的一清二楚,如果你不想像常叔公那样无端丧命,你最好是告诉我所有你知道的事情,要不然的话,谁也保不了你!”
云舒儿言辞严厉,王婶婆开始害怕起来。她的媳妇在一旁添油加醋,王婶婆的心就更乱了,她将篮子放下,坐了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云舒儿准备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王婶婆突然开口了,“我说,只要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