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女子默默的退了出来,神情都不太平静,毕竟方才的所见所闻,实在是出人意料。
若是没有慕文君在,这个时候,众人怕是已经聊的热火朝天,无论如何,到底是顾及了慕家的脸面。
慕文君率先打破了沉默,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今日让诸位看笑话了。”
陈玉清摇摇头,轻轻的握住她的手,“你不要多想,这与你无关。”
是的,没人会觉得这和慕文君有关系,毕竟这件事若是真的传扬出去,丢的并不只是慕婉一个人的脸,而是慕府的脸,慕家所有姑娘,都会因为此事蒙羞。
这种招数,杀敌一千自损八百,没人觉得慕文君会这么傻。
众女子纷纷安慰道:“就是啊,你那庶出妹妹不要脸面,和你却是无关的。”
“没有想到慕婉竟然揣了攀龙附凤的心思,她倒也不看不看,自己的什么样的身份,也敢随意攀附三王爷。”说话的女子是皇后娘家的姑娘,对三皇子本就有些倾心,今日见到这副场面,自然不悦。
慕文君摇了摇头,神态疲惫,“还望各位不要向外传扬今日的事,毕竟这件事不止关系到慕婉,还有慕家的声誉。”
陈玉清颔首道:“这是自然,你放心就是。”
众女子也接连做出保证。
然而每个人心中,都有各自的利益和立场,美眸流转间,人心各异。
慕文君在众人面前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来,一一道谢。
然而心中却是松了一口气,她不怕事情闹大,反而怕事情闹的不够大,在别人看来这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然而于她而言,却是雪中送炭。
慕老夫人已经开始计划要将她嫁出去,她又怎么能够甘愿认命呢?
没想到慕婉竟然在她瞌睡的时候,送了枕头过来,她又怎么能够不好好利用呢。
望着四方院子上的天空,她轻轻的叹了口气,原来自己也开始变得机关算尽了。
陈玉清却是误会了她的意思,以为她担忧今日发生的事,抿了抿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都太过苍白,女子的闺誉胜过于一切,今日的事本于你无关,你却被你的妹妹牵连了进来,但是你且记住,文君,你的好,总会为人所知。”
慕文君眨了眨眼睛,微微一笑,“谢谢你,真的。”
陈玉清见她笑了起来,也跟着勾了勾嘴角,“好了,宴会已经开始了,咱们已经错过了,不如我带你去逛街如何?”
看到慕文君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样子,陈玉清笑的愈发开怀,爽朗道:“你放心,不会有人发现的,咱们只要在宴会结束前回来就是了,怎么样,敢不敢?”
陈玉清一看就是没有少干这种事的。
慕文君莞尔一笑,“这有何不敢?”
两人悄悄的离开了大部队,陈玉清的丫头特意准备了两身男装,两人换上之后,看着对方的装扮,都是新奇不已。
慕文君面如白玉,眼眸清冷如星子,身着一袭青色长袍,背脊挺直如松,长发束在发冠里,宛如画里走出来的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
“美人就是美人,便是一身男装,也是让我等凡人惊艳不已。”陈玉清感叹。
偷偷的跟着陈玉清从后门溜了出去,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慕文君重生以来,第一次有了一种轻松愉悦的感觉。
陈玉清轻车熟路的带她去了一家酒楼。
“我和你说,这家的饭菜绝对是京城一绝,每次出来,我必然来一趟这里的。”陈玉清笑容满面的介绍着这里的招牌菜,简直是比店小二还要如数家珍,最后她豪气的一挥手道:“你第一次来,我也不知道你的口味,干脆每样来一份。”
店小二闻言,眉开眼笑道:“两位请好吧,小的这就去上菜。”
“哎,你们听说了吗?北疆战争持久不下,今年春试,只怕还要推迟,咱们这些学子可真是倒霉啊!”隔壁桌子上,一群穿着书院服饰的学子们感慨着。
“谁说不是啊,北疆打了这么长的时间,迟迟分不出胜负,反倒是浪费钱财。”
慕文君闻言,和陈玉清对视一眼,她压低了声音,“玉清姐姐,你可知道关于北疆战争的事?”
陈玉清摩挲着茶杯,了然道:“你想问的是你父亲?”
慕文君点头,关于她的父亲,一直是她的一块心病,即便知道希望微薄,她也不想错过。
“父亲当年领取的是皇上密令,走的悄无声息,即便我们家人知道父亲是为皇家办事,可是这么多年来,连一封书信,一句话都没有传回来过,我……我真的很担心我父亲。”慕文君长长的一叹。
陈玉清也是出身将门,对于慕文君的担忧也曾感同身受,她握住了对方的手,“虽然我也不知道你父亲究竟在哪里,但我听父亲说过,这几年只有北疆一直不太安分,虽然没有大仗,但小打小闹总是少不了的,所以只怕你父亲是在那里。”
慕文君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只可惜北疆距离京城太远,我有心也无……”
话音还未落,就有一名男子径直坐在了两人对面。
慕文君说话声音顿时一停,两人抬头看向来人,神情都颇有些意外,异口同声道,“三王爷?”
这人不是在参加文丞相的寿宴吗?
她们两人是后宅女子,无足轻重,沉隶却是不同,因为母妃受宠,本就在皇上面前得脸,在大臣中更是混的如鱼得水,可现在这人怎么会在这里?
两人正犹豫着要不要行礼,沉隶似乎看破了两人的心思,笑了笑,“不必多礼了,本王只是出来走走,早就听闻天一酒楼菜肴精致,却一直没有口福尝一次,没想到这次来竟然没有位置了,两位不介意我在这里一同吃吧。”
堂堂三王爷想要在一家酒楼用膳,又怎么会担心没有座位,即便慕文君和陈玉清都知道,他这番话太过于虚伪,可她们也无法拒绝,更何况人已经坐在了这里。
二人对视一眼,神色晦暗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