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下插在老二后心的赤虹箭收入储物袋,望着跌落在地的老二,心口,口中汩汩流淌着鲜血,身子仍有余温前一秒还活着,下一刻就已命丧,不盛凄惨。
若是他早些逃亡,快十余息也是能跑掉的,叹惜之余摘下他的储物袋,刚才他所用的漆黑圆钵效用着实不错。
沉神一看,那物果然在储物袋内静静躺着,准备有时间再好好研究研究,然而储物袋内一张白色的画纸引起了他的注意。
拿出一看,悬赏!两个正中的大字引起他的注意,越看越心惊。
南域大武山弟子姜行,于试炼之中弑同门,残忍杀害临山弟子,此等败类如今大武山,灵兽山两门共同发此悬赏令,凡是擒住姜行无论生死,无论在大武山,还是灵兽山皆可兑换一万整上品灵石,望修仙界同道相传,早日斩杀此獠,为修仙界清除此等败类。
最后附上的是姜行的画像,平平无奇的一张脸,挽着发髻,眼睛有些小…………
姜行心口咚咚乱跳,自他逃到北疆以为能够静下心来好好修行,哪知悬赏令都发到这边来了,看来眼前的几人就是奔着悬赏令上的万块上品灵石来的。
适才在树上听闻他们所讲已经安排人去了自己所到之处,所到之处?怕不是已经到了郑家爷孙二人的住所了。
念及如此,一掐诀一颗火球出现,朝老二扔去,尸体不多时就化作灰烬,又在剩余死去的二人身上搜刮了一阵,皆赐了一颗硕大的火球将它们化为灰烬,脚下加速朝郑家奔去。
此时夜凉城内,玄丹坊柜台
天字号房间瘦高中年人正与柜台后方的青年交谈。
“盖前辈,你共用了四日了,所炼丹药许是成了吧?”青年满脸谄媚之色问道。
瘦高中年面露不悦,冷哼一声:“哼,哪有那般容易。”
青年伸了伸舌头,知他应是失败居多,不敢回话怕触了霉头,低着头算着账本。
二人结算完灵石,瘦高中年欲走之际似是想到什么:“哎,我来问你,自我之后近几日可有人来过这几间炼丹坊。”
青年停下手中笔应道:“有的,有一位二十多岁左右青年,就在你进去后的第二日,在地字号房间,也是不久前才刚刚退房。”
“将地字号房间牌于我,我去看看。”
“盖前辈这不合规矩吧。”青年极不情愿道。
瘦高中年一翻手一块中品灵石出现在手心,叭嗒一声被他扔在柜台上。
青年四下一望,不露痕迹的将灵石收了起来,同时将柜台内的地字号房间牌拿了出来。
瘦高中年拿了房间牌推了墙角的小门进去,进了院内,打开地字号房间。
屋内一如旁边几间一样的陈设,只是燃晶木有些少了,还未有补充。
瘦高中年手扶门槛提鼻子一闻,接着猛地又嗅了几下,再也难掩镇定之色,快步走到丹炉旁,打开丹炉,其内空空如也,将头探入其中不顾形象的吸气起来。
此时若有人在一旁怕是要当他是精神病一般了。
瘦高老者站起身来面容怪异异常,似是不相信什么一般,只听他喃喃道:“我浸淫丹道数十载自是不会有错,筑基丹,定是筑基丹,不会有错,不会……”
未等言闭他猛地惊觉一般,狂奔而出,以至于房间都忘了关。
拽开小门来到大厅,听他急急朝柜台后的青年道:“自我之后来的那人是何修为,何时离去,你可记得他的长相?”
青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他还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成这样子了,虽然困惑口中却如实答道:“大约练气六七层的样子,走了有一个多时辰吧,长相么,不瞒盖前辈小子有个癖好,自幼喜欢绘画,凭着记忆自认为能画下个七七八八,只是盖前辈你寻他作何?”
叭嗒一声,又是一块上品灵石被瘦高青年扔在柜台上。
“莫要废话,如此甚好,快快将此人相貌画下,我有大用。”
青年喜不自胜,收了灵石,自旁边拿出一张白纸,刷刷点点一盏茶的功夫,姜行的肖像跃然在那纸上,竟真有七八分像似之处。
青年轻声问道:“盖前辈为何急于寻找此人?”
瘦高中年拿起来那张纸看了看,又望着他意味深长道:“若我所料不错的话,那人就在你玄丹坊地字号房间炼成了筑基丹!”中年讲完此话不再啰嗦出了大厅,寻姜行行踪去了。
“筑基丹……”柜台后的青年呢喃一句,脑海中闪现过姜行结算灵石时轻笑的表情…………
……………………
离开于那兄弟三人战斗之处,朝前行了半个时辰左右,此时天色已近黄昏,终是看到不远处郑家爷孙的孤零零低矮小屋。
并未走的太近姜行心中已经有了不详的预感,若按此时黄昏时刻,早该燃起炊烟做起晚饭,可如今屋内都不见丝毫人烟灯光。
心中只期盼莫要因为他而连累了郑家爷孙二人,希望他二人平平安安才好。
踏踏踏,几步便至房屋正门,当看到了院内杨树下端坐的那人,姜行还有些许放心。
推开院门进了院子,那人也见姜行走了进来,那人端坐,双腿之间夹着一柄长剑,双臂环抱斜眼望着姜行。
“你可是姜行?”
“不错,我知你因何寻我,只是我等修仙界之事,切莫牵扯到那些无知凡人身上。”
“不好意思,已经死了一个了,婆婆妈妈甚是聒噪,耽误我的好事,一剑斩了,还于你留了一个红颜知己,嘿嘿,不过也可惜了,被我先尝过了。”
姜行听到此处如遭雷击,胸口起伏不已,呼吸急促,担心的事终还是发生了。
没等他开口,对面那人却又开口:“嘿嘿,区区凡人猪狗一般,死了也就死了,莫要在意,倒是你乖乖束手就擒,还是等我三位哥哥同至此地,将你击杀?”
姜行心如死灰,脑海中犹自闪过郑老头与自己碰杯的场景,听到那人如此说,凄惨冷笑:“不必等了,他三人皆被我杀了。”
“哈哈,被你……”那人仿佛听到世间最好听的笑话一般,伸出手指着姜行,边捂着肚子笑个不停。
姜行一翻手,老大的大刀,老二的圆钵,老三流线不错的宝刀,一个接一个被姜行扔在脚下。
笑容在那人脸上凝固,渐渐变得古怪起来,他猛地起身,拎着剑转身就要往屋里跑。
身后传来姜行的声音:“不出所料你是老四吧,他三人在下面等你许久了。”
咻!
噗!一柄炙热的长箭洞穿一只脚已经迈进屋内的老四,他用力扭过头看向,正在保持射箭姿势的姜行,艰难道:“低…低…估你了。”
姜行懒得看他,路过他时将赤虹箭拔出,在他身上蹭了蹭血迹,连同大弓一起收入储物袋。
再一抬头深深震撼了他的心灵,屋内一大片红色的血迹已经干涸,自吃饭的桌子流到姜行脚下这边。
就在吃饭桌子下倒下了一个尸首分离之人,观其服饰不是郑老头是何人。
尸首仰面朝天,黑灰之色,依旧睁着双眼,胡须发髻皆乱,一见如此再难掩饰心中悲痛,喉咙哽咽,两行泪水自姜行眼中留下。
他甚至不敢再朝前走一步,再走一步就要踏过郑老头留下的干涸血迹,他觉得那就是对郑老头的侮辱。
自踏入修仙界,再苦再难姜行也没有流过一滴泪,可是一个善良的老者,因为自己受了牵连命丧黄泉,也不知是自责还是愧疚全部涌上心头,再难挡涌出的伤心泪水。
紧咬了咬牙,朝里屋走去。
里屋更为凄惨,郑秀儿身上搭了一半的被子,所漏之处无半丝遮体,双眼无神仰面望向屋顶,表情不悲也不喜,宛若痴呆一般。
姜行连忙进来将杯子拉了拉,给她盖的严实,蹲在她身旁,轻声唤道:“秀儿,秀儿。”
郑秀儿听到呼唤,微微侧头看向姜行,勉强轻笑:“江…大哥,你回来了。”
姜行听她如此说心中更觉愧疚:“对不起。”
“记得前几日……我与爷爷去了…夜凉城…回来后,你问我……为什么不高兴,其实自那一天…我就看到悬赏了,我也知……知你真名,可是直觉告诉我你……不像坏人,我也与爷爷商量……就那样瞒着你,自由自在……过日子不好么,况且……况且我也喜欢和你在一起,做饭给你吃,一起捉鱼…可惜可惜,我忘记了还有别人,爷爷也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如果有来生……我们再认识吧,到时候……我也想做修仙者……那样就能配得上你了……”
郑秀儿断断续续的将这些话讲出来。
姜行连连摆手:“秀儿,秀儿,你…………”
微弱噗的一声闷响自被窝传出。
姜行顾不得无礼,轻轻拉开搭在郑秀儿身上的被子。
早就被郑秀儿藏在被窝的左手,紧紧攥着的剪刀,正正扎在郑秀儿的心窝,殷红的鲜血染的被褥一片触目惊心。
姜行表情瞬间凝固,变得惊慌。
他连忙翻手自储物袋拿疗伤的丹药,另一只手按着郑秀儿的胸口防止出血。
郑秀儿凄然一笑,伸出右手拂过姜行的脸庞:“江…江大哥,我…喜……”话还没说完手臂无力垂落,摔在床上。
鼻涕泪水瞬间涌了上来,姜行实在控制不住,兀自抽泣不已,双眼不敢看床上的郑秀儿,霎那间他真的觉得自己是世界最大的罪人,无法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