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是的,我想的不周到。只是想你们,青芬,秀华,兰英大家都能来,这么多年没有见了,很想你们大家啊!”“莲子大嫂,我们大家都知道的,知道你想我们,我们大家也想你,所以今天一早我们就动身来了。”
说话间,家门口到了,她摘下斗笠挂在土墙里的竹片上。钟字荟这时把牛筋网袋里的礼物递给莲子,和佟青、伍升澜脱下军用雨衣,露出了没有帽徽和领章的草绿色军装,把雨衣也挂在门外的竹片上。
她侧身又想让客们人先进屋,但佟青、钟字荟、伍升澜还是坚持着要让她先进屋,佟青跟在她身后,钟字荟、伍升澜相继走进屋里。
一行人穿过灶间,转过一道门槛,就是她的卧室兼客厅。卧室兼客厅里,一张二十年代的猪兜床,床上草席下铺着厚厚的稻草,大小适中的两捆稻草分别放床两头的草席下,高出床铺些,这就是枕头。一床洗得很干净,褪色严重的绿底紫花被子叠折整齐摆放在床中央。床边上一张没有油漆过的四方饭桌,洗得发白发白,露出道道槽痕,四张条凳围住四方桌。一张小书桌紧挨着床头靠在墙上,书桌上放着孩子们的书包和作业本,显得有些凌乱。
书桌上方墙上挂着一幅10寸镜框,镜框里镶嵌着一张黑白像片。像片里面的男人40多岁,方正的脸上目光炯炯,往上翘起的嘴角,幽默风趣地微笑着,看着房间里的每一个人。
佟青、钟字荟、伍升澜望着镜框里的像片,神情变得庄严肃穆,莲子一直噙着的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下来,谁也没有说活。
沉静了几分钟,佟青、钟字荟、伍升澜交换了下眼神,对她说:“莲子大嫂,我们先去山上给明森拜个年,向他问声好!等回来再和你叙旧。”莲子连忙伸开两手拦住他们:“这怎么行,在下雨雪啊,山上路也滑。”
“这没有关系,我们穿的解放鞋。”佟青将莲子伸开的手放下,边说边往外走去,钟字荟、伍升澜紧随其后。
“那我也去。”她跟着也往外走。“莲子大嫂,你就别去了,叫侄女带我们去就行。”伍升澜委婉地劝说。
“还是我和你们一起去吧。”她执拗地跟着出了门。回头焦急地吩咐女儿们:“快去把你们丫秀婶请来,请她帮忙炒菜。等我回来炒就会太晚了,叔叔们会饿的。”说着摘下挂在土墙竹片上的大斗笠,带着已穿上雨衣的佟青、钟字荟、伍升澜向屋场东边松山岭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