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旅行除了景色和美食,另一个吸引绍宁的地方当属卖纪念品的小摊位和小店了,在纪念品一条街绍宁能走上一天。
前一秒还抱怨着那家的东西卖贵了,后脚她就用更贵的价钱买了据说更好的东西,什么手机壳啊、钥匙链啊、二十块三条的项链啊、六寸八寸十二寸的小相框啊、甚至还有据说是山顶化下来的雪水二十一罐,绍宁都傻呵呵的买了。
女人这种偏执的购物形态属实是让符邵言感到惊讶和震撼,那一瞬间,符邵言转过头对许澈说“我仿佛看见了逛街时的我妈。”
说谁谁就到,正忙着付钱的符邵言手机响了起来,来电人的位置上是清姐两个字,清姐是符邵言对他妈妈的称呼。
“儿子啊,那个宁宁什么时候带回来让妈见见啊?光看见新闻上说你们感情好,你怎么这么小气,就是不让我见?”
“哎呀妈,我们这不是忙着呢吗。”符邵言边打电话边留意着绍宁那边的情况,担心她被人偷了东西,还担心她会被摩托车剐蹭道,用三心二意形容他都不足够。
“忙忙忙,我看你就是没把你妈我当回事。”清姐下了最后通牒“今年过年前我要是见不着宁宁,那你过年就别回来了,爱去哪去哪。”
“别呀,你还是不是我亲妈了?”符邵言无奈急了“不是我不带她回去,实在是没有空啊,要不你等到过年的我再带她回去?”
“你信不信我顺着手机信号过去掐你大腿?”清姐恶狠狠的说。
“信,那敢不信吗。”符邵言赶紧赔笑着说“你放心,今天过年前肯定让你见到。”
电话挂断,许澈问“老大,下午就得上飞机了,你为什么不告诉阿姨嫂子回去的事啊?”
“我妈就想着见她,连我这个儿子都不顾了,还不是想给她个惊喜吗。”符邵言叹了口气“唉,亲生儿子不如干女儿亲啊!真是有了女儿忘了儿子。”
许澈撇了撇嘴“人家别人都担心婆媳关系不和,怎的老大你还吃起嫂子的醋了?”
“不是吃她的醋,主要是我妈对她太喜欢了,这以后家里还能有我的位置吗?”
符邵言所说的,正是他一直以来心里的担忧。
绍宁并不知下一个城市就是清姐所在的城市,还傻呵呵的在飞机上吃着水果看着电视,飞机落地时刚刚天黑。
“这儿是一线城市,人多车多,风景恐怕没那么多吧?”绍宁有些担心。
符邵言拎着行李箱回答“无所谓,反正带你来也不是看风景的。”
“那是做什么?”绍宁一脸的不明所以。
“没什么没什么。”符邵言打岔道“快出去吧,一会儿天黑了怕是要堵车。”
乌鸦嘴,那车何止是堵?简直是半个小时都不一定往前移一百米啊,高架桥上堵的简直是惨烈,坐在出租车里,别说是容易晕车的绍宁,就是符邵言都有些坐不住了。
“老大,你可真是说什么来什么。”许澈无语道。
符邵言叹气“我也不承想嘴这么灵啊,估计前头有交通事故,不然怎么可能堵成这样?”
车上的绍宁白着脸,刚下飞机就上了车,接着堵了半个多小时,被晕车折磨的是死去活来的,若不是符邵言拦着,她用头往车窗上磕的心都有了。
要是痛痛快快的吐出来也就罢了,偏偏绍宁的晕车只是难受和恶心,又什么也吐不出来。
车窗被打开一条缝,符邵言点燃了一支香烟,管司机借了个火,只抽了两口就因为绍宁的咳嗽掐灭了烟。风是顺着车窗往车里吹的,难怪绍宁觉得呛。
“师傅,这条路平时也这么堵吗?”副驾驶的许澈问。
司机说“平时堵是堵,可也没今天这么堵啊,估计是前头出了交通事故。”
话音刚落,前头的车纷纷开了起来,应该是道路疏通了,他们所坐的出租车也行驶起来。只是机场离符邵言的家里还是有些距离的,这导致他们六点四十下的飞机,八点半才到家。
绍宁以为这次又是住在酒店,或者住民宿,要么是先去餐厅吃口东西,可她怎么也没想到回来到一个小区。
这小区一进来给人的感觉就是几个词,精致和豪华。
住在里面的估计都是有钱人,别墅群错落有致,在这个喧闹的城市占着中心地段,估计房价不会很低。
停在其中一个别墅前,符邵言先是下车,然后又牵着绍宁下车,下了车的绍宁就像是被放出鸽子笼的鸟,连忙吸了好几口新鲜空气,蹲在地上缓了会儿晕车的难受感。
后备箱中的行李被取了出来,符邵言拉起绍宁,三人一同进了别墅。
“老大,今天住在这儿吗?”绍宁边走边问。
符邵言嗯了一声,算是回答。
“这和咱们之前住的民宿不一样诶。”绍宁东看看西看看,真心觉得不一样。
符邵言的额角仿佛划下了几道黑线,许澈在一旁暗暗的笑着,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像是在期待着好戏的发生。
门铃暗了好久,保姆才出来开了门,一见着是符邵言回来顿时露了笑脸,结果看见符邵言拼命的朝她眨眼睛,她也就不敢说话了,担心自己说什么错什么。
“去吧你们家主事的叫出来。”符邵言的语气十分霸气。
绍宁轻轻的扯着她的衣服“老大,你态度好一些啊,人家做生意也很不容易的。”
符邵言又说“把主事的叫出来,我又是和她商量。”
进了大门,在保姆的带领下三人又到了门厅,保姆进去叫了清姐出来,在看见符邵言的一瞬间,清姐直接骂了出来“你这混账小子,回来怎么也不打个招呼!”
刚要将手里的遥控器摔在符邵言身上,谁有符邵言聪明?这会儿他直接躲到了绍宁的身后。
“清姐,你来打我吧,我不怕你!”他喊道。
清姐?绍宁脑子慢了一拍,看了看清姐又看了看符邵言,嘴巴半张半合的脑袋一片空白。
“宁宁!”清姐上前扯住了绍宁的两只手“哎呦宁宁都长这么大了?还记得我吗?”
绍宁转过头看了看符邵言,眼中全是求助。然而符邵言拱了拱手,示意她自己解决。
“阿...阿姨,您可能是认错人了,我并不认识您,不是您认识的那个宁宁。”
“那还有几个宁宁?”清姐笑着说“你小时候我可是见过的,你妈妈是我的高中同学,你一岁的时候我还去看过你呢,瞧瞧这孩子可怜的,小时候你可胖乎的呦!是不是邵言那个混张小子欺负你了?还是绍振奇他们给你气受了?”
一口不算流利的‘普通话’,听的绍宁是云里雾里的,但大概意思她听明白了。
“您...认识我妈妈?”
“可不是吗。”清姐看着故人的女儿,眼中不免泛起了泪光,二十几年不见,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她抹了一把眼泪,说道“快进来快进来,让我好好瞧瞧你。”
进了屋里,绍宁一直被清姐拉着,直到现在她还有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这是我妈。”符邵言介绍道。
“啊?”绍宁条件反射的站起身,手忙脚乱的看着符邵言,这么快就见了家长了,绍宁难免不好意思和不知所措,情急之下,她竟然向清姐鞠了个躬,逗的清姐破涕为笑。
“好孩子好孩子,你这是被吓着了。”
“阿姨好,我不知道是来拜访您的,老大没同我说,这初次见面也没带个礼物,实在是不好意思。”
“诶,到我家来还用你带什么礼物?咱们可不是第一次见着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呢。”清姐仔细的看着她的五官,自言自语道“像,真是像啊,和小歌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这水汪汪的大眼睛呦,以前在学校就连当时的校草都迷小歌,说小歌的眼睛是最漂亮的,唉,可惜了...”
“您真的和我母亲是同学?”绍宁又问了一遍。
“当然,你母亲生前同我是多年好友。”说到这儿,清姐又气愤起来“都怪那个绍振奇,他干的哪是人的事!”
“阿姨您还知道我家什么事?”绍宁迫不及待的问。
“都是过去的往事了。”清姐细细回想着“你那个后妈就是个狐狸精,绍振奇也不是好鸟,他们凑到一起可真是绝配,只可惜你妈妈没遇上良人啊。我并不知道她有抑郁症的事,生下你一年后她就不再和任何人联系了,我得不到她的消息,绍振奇说她去了国外养病,这病一养就是四年多,我每次问他都有说辞搪塞我,后来干脆告诉我她病死了,没同我说她是得了抑郁症死的,刚开始他和那个张美洁还是偷偷摸摸的,我教训过他们几次,可后来你妈妈过世后,他们就办了证,光明正大的成了夫妻,我还真当小歌她是得了什么重病,现在想想,那时候我可真是蠢,要不是邵言通过你的话知道你妈妈是因抑郁症而死,怕是我要被蒙在鼓里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