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凡一脸镇静,泰然自若,白皙的脸上满是沉稳。
“烙烬门分四个堂,一个堂负责朝廷官员,一个堂负责江湖组织,一个堂负责情报收集与消息传递,还有一个堂负责各大商行。每个堂下分为八到十五个组不等,分布在各国各地。每个组下又分为各个小队,队中人数不等,少则十来个,多着上百个。以上都是按照能力技巧划分的,武功高强的分在负责江湖组织的朱雀堂,有经商头脑的分在扶着商行的白虎堂,擅于权谋之术的分在负责朝廷的青龙堂,而擅于收集消息自是分在扶着情报的玄武堂。”
我听着讶然,这残烙还真的不简单,这样庞大的组织要管理起来可是困难的,快且听起来手下的那些人都是些强者,干嘛都那么听命于他的手下,难道他会像是灵鹫宫宫主天山童姥一样给众人下生死符?
恋凡这一说让众人都走了眉,这样的组织,想要摧毁它岂能是易事。
“烙烬门门主残烙极少露脸,而我只知道他喜着红衣,情绪变幻不定,喜怒无常。其他……一无所知。”
众人都叹息,但我知道恋凡必定隐瞒了些什么。
“如你们所说,弄颜公子是残烙手下的第一得力助手,或者说是他唯一的亲信。弄颜公子虽说每次都以不同的妆容出现,但都会有一个相同的特征。他喜欢穿青色衣服,此外,他严重的爱干净。”
那就是洁癖么,想想也是,喜欢易容这类事的人大多都会有些洁癖,比如干娘。
“烙烬门在凤城的主要根据点是在七星楼,但也未必全是。七星楼底下有一条暗道,直通丞相府地底,任谁也想不到烙烬门真正的地点是在丞相府底下。”
的确,谁会想到这点,竟是把根据地建在丞相府底下,他们怎么不建在皇宫底下哦。
“七星楼表面上看上去是一个很平常的茶楼,其实不然,一楼是这样,而二楼则非要有令牌才能进入。”
“看来这烙烬门的防守很是严密,我们很难有下手的地方啊。”一人沉声道。
恋凡不言一语,算是默认了。
待得会后,所有的人都一一退去,我恋凡君公子三人出来,一路回屋。
我站住脚,看着他们往前走,他们发觉,都站住脚回过头看我。
“恋凡,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看着他躲避我的目光,君公子也看向恋凡,轻皱眉头。
“没有,我知道只有这些。”恋凡淡淡道。
“你有,对于残烙,你到底隐瞒了什么?”我逼近他,双眼一眨不眨的凌厉的看着他。
他回看我,不躲闪:“我只知道这些。”
我冷笑出声:“是么?”
我与他擦身而过,走到君公子面前:“我知道怎样接近残烙。”
“歌儿?”君公子皱眉。
“他不是要抓我么,那么我等着他来抓。”
“不可以!”恋凡急急说道。
“那好,你告诉我,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我冷眼说道。
“我……”恋凡避开我的眼神。
“你真的不说你隐瞒了什么么?”
月光安安静静的落下来,打在我们三个人身上,像是蒙了一层纱。
“好,我说。”恋凡像是挣扎了又挣扎的样子,说出这句话,也不知道费了多大力气。
“残烙喜穿红衣,额头有一红色水滴纹身,喜欢美酒女色,但凡他看上的带走的女人皆是再没有出现过,据说,都喂蛇了。”
我看着恋凡表情难看的脸,终于明白,为什么他不说了。
我浅笑着,不言一语,往屋内走去。
“歌儿。”君公子在身后叫我。
“我心一定,不用再说了。”
“歌儿,不可以。”恋凡的声音响起,一如往常的嘶哑。
我停下脚步,看着天上挂着的月亮,该是还有几天就要是圆月了吧。
“你说我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况且,如果我遇不到你们,我也会去烙烬门的,只不过换做他来找我而已,而现在我可以去找他不是更好么。”
是的,我要进烙烬门,渠道就是,引.诱残烙,也许,说色.诱更为准确。
*……*……*……*
三天后,我们出现在陈国都城凤城。
晚上,卷天敲响了我的门,他进屋,第一句话就是,我要跟着你去。
“不可以。”我斩钉截铁,这事一点商量也没有。
“那好,你告诉我,你要怎样吸引到残烙的注意?”卷天面不改色,天生的霸气散开来,给他添了层凛然之气。到底他是长大了。
“这个我自然有办法。”我别过脸。
“你的方法不就是到明月楼唱歌起舞么。”卷天步步紧逼。
“你听谁说的。”我的确有这个想法。明月楼是凤城第一青楼,到了那里可以让我一夜走红,而这样才会让残烙注意到我,只是这还只是我的想法,同任何人都未说过的。
“还用听谁说,这只是你唯一的办法。”
我不言语,这的确是我唯一的办法。
“我要跟着你去,一来我可以做你的琴师,二来我可以保护的安全,你不想在还未见到残烙就被出现什么意外吧。”卷天一句一句到来,有条有理,用事实说明问题,他不再是义气用事了,他果真长大了。
“好,你跟我同去吧。”
卷天听着,笑了,带着满足,我见此只能心里叹息。
第三天,我与卷天出现在明月楼门口。我一身白衣装扮,头发只用发簪固定住,蒙着脸,身后跟着穿白衣的卷天,他背着一把用白布裹着的古琴,我们两人这样站在那里立马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明月楼不同于其他的青楼几乎都没有什么女子在门口拉客,我们走进门口,一位身穿水绿色水裙的女子扭着腰上前来。
“哟,这位妹妹,这里可是男人来消遣的地方,你若是要找男伶该是走错地了。”
她身上的脂粉喂呛得难受,我皱起眉头。
“我们找老鸨。”卷天上前,冷冷道。
那女子像是被卷天的气势吓住,看着卷天就呆了,脸上开始泛红,看来这人是看着我家卷天帅气红了脸的。
我白她一眼,拉着卷天就往一边走,卷天挑眉好笑的看着我,像是很得意的模样。
真臭美,怎么跟西钺一个样。
后来还是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带我们到二楼找到了老鸨。
老鸨是个四十左右的女子,名叫婉娘,身材保持很好,风韵犹存,她不似我见过的老鸨,满脸脂粉,穿着俗气,她倒是像一个名门家族的夫人,若是走在街上,哪里看得出半点是在风尘中生存的女子。
见到老鸨,我开门见山。
“我要到你们明月楼驻唱。”
婉娘听着没有半点惊讶,相反,很是镇静。
“哦? 什么理由?”
“因为我会成为你们这里的台柱。”我对上她的目光,满目自信。
“呵,好大的口气。”婉娘轻笑。
“我这样口说无凭,自然让你难以相信,我可先表演一段给你看看。”我见她也没有反驳的意思,转身让卷天准备。
“我先唱段曲,你可评断一下。”
卷天的琴声缓缓响起,清幽婉转的琴声荡开在屋子里,向门外传去,荡开在明月楼里。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绿草萋萋,白雾迷离,有位佳人,靠水而居.
我愿逆流而上,依偎在她身旁.无奈前有险滩,道路又远又长.
……”
这首歌名叫《在水一方》,当初我在学这篇课文的时候就喜欢上了它,后来反复的听,反复的唱,成为我记忆中最为深刻的歌。在后来酒吧的日子,这首歌的风格就不再适合在哪里唱了,而现在,在这样的古代,也许选这首歌是最好的选择。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方向.却见依下佛,她在水的中央.
我愿逆流而上,与她轻言细语.无奈前有险滩,道路曲折无已.
我愿顺流而下,找寻她的足迹.却见仿佛依稀,她在水中伫立.
绿草苍苍,白雾茫茫,有位佳人,在水一方.”
歌声止,琴声也缓缓停下,我看向一旁的婉娘,见她依旧面不改色的模样,心底暗暗吃惊,这个婉娘不会很好对付。
“不知可否入得婉娘的眼?”
婉娘小押了一口茶,笑得礼貌公式化:“不错是不错,可想要以此成为台柱可就是大话了,要知道我明月楼可是人才济济的。”
我心里有了底,知道是有了希望,我淡然道:“我自是知道这点的,可是,婉娘,我所会的可不止这些。”
婉娘看向我,像是在等我的下文。
我的手指在杯沿上缓缓滑动,这屋子顿时陷入了一片安静,我这是在给对方施加压力。我知道现在谁先开口谁就会先失了一份先机。
“请说。”到底还是婉娘看了口。
“我会诗词,亦会舞蹈,当然这里的姑娘们大多都会这三样,但是我想说,我会的是她们都不会的。”
“你很自信,或者说,自负。”婉娘微眯着眼,看着我,多少有些欣赏。
“我是有这个资本。”我站起身,微微扬起头,全身散发一股凌然之气。
“浪花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我看向婉娘,见她微微点着头,由衷的笑了,这个笑,就是那种看见财路的笑,这下我的心算是安了下来。
“好一个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门口处传来一清爽的男声,我眉头一皱,这个开场白还真是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