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公子果然是人中豪杰,不仅骗人使坏脑子的功夫了得,就连棋艺也是惊人啊!”
风无眠拱手道:“不敢当,只是想在这荆棘丛生的凡世里行走,总要用些小手段才能活下去。”
“哈哈哈,风公子果然事事看的透彻,正因你是个明白人,才会在功法修为算不得顶级的九州修仙界,人人却惧怕你的施毒和阴阳之术!”
“涟朔质子过奖了,我看先前石门上的诗句,加上前两局的较量,要说人中豪杰的话,我倒觉得涟朔质子才是受人景仰之人吧,您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设下此局,故意引我们来这邦泥古墓,要说耍手段的话,我看涟朔质子与我不分伯仲啊!”
“少废话!若想论口舌之争,那就先赢了我这局!”
说着,一名金身武僧佛像飞了过来。
武僧伸手一挥,原本泥石混杂的地面上瞬间出现了一块石壁:“这块太古奇石本是女娲娘娘补天之时遗落在人间的,经过万年风吹雨打,此石已长成了今天这幅模样。若你们能在此石上用随身所带武器刻出与我相对应的诗句,也就说明你们已是四局三胜,我自然会放你们过去!”
随着涟朔的话语落地,眼前武僧一挥手将手中的武棍摔了出去,棍子直直插在石洞的崖壁上。随后,金身武僧扎起了马步,随着他半蹲下去的腰身,一股强大的力量已经聚集在了他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上。
云洛神见状,惊愕地说道:“怎么,他这是要用手指刻字吗?”
“风公子,想好了吗?你们要派何人出来迎战呢?”
众人思索半晌,却无人出声。这一局,不经考验的是一个人灵力修为的高低,同时也考验的是一个人有没有高深的诗赋素养。夏风如烟虽有着很高的天赋,但年纪尚小的他,自身的修为远远达不到决破太古奇石的地步。在这行人中,修为最高的,除了风无眠,也就是青白和塔坚两人了。可青白擅长的并非什么吟诗作赋,塔坚虽有较高的诗赋才能,但这位涟朔质子肯定与她有着某些旁人不知晓地关系,所以,她是绝不会站出去的。
“我来吧!”风阿柔漫向前一步,话语中却是充满着不自信。
“我怎么听着公子这说话的语气有些牵强啊?要不这样吧,就让他来——拓跋部的首领——阿布尔单于,你和我对战此局!”
阿布尔看了看身旁的其他人,小声说道:“好!”
不知是紧张,还是出于其他原因,此时的阿布尔斯郎额角微微露出了点点汗滴。
说话间,金身佛像已经在石板上刻起了字。霎时,几道如刀芒一样的金光从太古石板上切割而下,不到十秒中,一颗发着金光的字迹赫然出现在了石板上。
“死。”
“是‘死’字!”
此字一出,还未动手刻字的阿布尔额角的汗水更是流淌了起来。其他人也是心头一惊。
阿布尔挥起弯月大刀,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磕磕巴巴在太古石板上刻出一道歪歪扭扭的小横杠。
“这是一字吗?”
“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写什么字?”
“修儿,洛公子,你们还是静心好好看这局比试吧,不要打扰了蒙兀首领。”雨漫不肖地说道。
妘洛神也给她一个白眼道:“你能耐,你怎么不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阿布尔斯郎整个身子似乎都不停指挥颤抖了起来。
“阿布尔,你还好吗?”青白问道。
阿布尔斯郎没有回答青白的话,直接将手中的大刀扔在了地上,随后也是伸出右手食指在石板上刻起了字。
随着阿布尔滴血颤抖的手指在石板上不停挥动着,原本扭曲的“一”字也变成了“尹”字。
“尹?”
“他到底想要写什么字?”
“应该是‘君’字。”随着风无眠的话音落地,石板上果然出现了一个被鲜血染红的君字。
“哇!无眠小弟,你原来这么厉害!既然你也会对诗,为何不接下此局呢?”妘洛神神神叨叨问道。
风无眠冷笑一声:“你以为这涟朔质子想轻易让我们其他人参于此局吗?他明摆着就是要找蒙兀族的麻烦。”
“哈哈哈,君?蒙兀族果然满口的假仁义!”
随着涟朔的狂笑,在他灵识驱动下的金身佛像一时写出了整句诗行的其他四个字。
“死人心中葬。”
以涟朔质子的文学修养,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写出这样极为简单的诗句的,但他的对手是自小只会骑马射猎的蒙兀拓跋部大老粗,所以,他写出这样简洁的诗句,也是为了照顾阿布尔的情面。
比起一字对一字,整句诗行出来之后,对阿布尔的难度也就减小了不少,可刻字时的痛苦,一样会折磨阿布尔的精神和肉体。
在众人的紧张注视下,阿布尔终于写出了第二个字:“在。”
比起金身佛像写一句时的时间,阿布尔写出一个字花费的时间都要比他长些。
“单于不要心急,我会慢慢等你的。”涟朔笑着说道。
好长一段之间之后,已是满手血肉模糊的阿布尔终于写完了剩下的三个字。
“佛。”
“旁。”
“殇。”
“君在佛旁殇。”
“对上了,对上了。”吉雅紧张的话语中露出一丝喜色。
说话间,只见一道金光在对面的佛像手中闪过,又是一行诗句出现在了石板上。
“单于,你可想好了这最后一句?”
阿布尔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伸出颤抖的血指,在石板上写了起来。
越往后,阿布尔写字的速度越是慢了下来,等他写完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整个人都倒在了地上,甚至于,在他倒下去的那一刻,阿布尔的嘴中还喷出了一口鲜血。
作为一个重武力轻修为的部族,阿布尔刚才的对战,无疑是在玩命,他除了有着自身的蛮力,体内的功法炼气更是比其他修真界的人少了很多,在整个刻字的过程中,他不仅要耗费巨大的力量,还要加持一些灵力在手指上,只有这样,太古石板才会刻出如刀削一样的字来。
“阿布,你怎么样?”吉雅和阿斯亚急忙跑到阿布尔身边。
青白也是一脸的难看,她将头转向一旁的风无眠,问道:“无眠,你可带了治疗外伤的灵药。”
风无眠回头朝身边的清狂看了一眼。
“是,无眠哥哥。”风清狂疾步走到阿布尔斯郎身边,从一个白色小瓷瓶中倒出一些淡粉色的液体来,涂到了阿布尔满是鲜血的右手手指上。
“死人心中葬,君在佛旁殇。木鼓敲相思,辞来伴久长。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涟朔的笑声响彻整个石洞中,“何来心伤,何来久长?除了无尽的仇恨,我还有什么可挂念的!阿布尔,这一局你输了,受死吧!”
话落,太古石板狠狠地朝阿布尔,吉雅和阿斯亚三人砸了过去……
就在石板快要撞到吉雅的时候,阿布尔一把推开了两人。
“砰!”一声巨响传来,太古石板正中阿布尔的胸口,几股鲜血再次从阿布尔单于的口中喷出。
“阿布,阿布,你怎么了……”
吉雅哭喊着跑了过去。
见状,风无眠、妘洛神、白修儿、风阿柔也是挡在了金身佛像前面。
“怎么,诸位这是要与我为敌吗?”涟朔冷声呵问道。
“你已是已死之人,单凭这些怨气灵识,又怎能奈何得了我们,我劝质子还是好好回酆都城,到阎罗殿那里报了名,再去转世投胎的好!”
“哈哈哈,灭国之仇未报,怎能轻易放弃!此事本与你无关,我劝风公子还是早些收手。要不然……”
“要不然怎样?”妘洛神试探性地说道。
“哈哈哈……”随着一阵狂笑传来,几股红烟四下传来,将风无眠四人团团围住。
“幻影分身术?”风阿柔惊愕地说道。
顿时,四人对战十几个缥缈的红色身影,被利剑砍碎的红烟在眨眼的功夫之后,又合成了新的幻影。
“这是什么邪门功法?怎么越砍越多!我……咳咳……”
妘洛神的话还没有说完,四人皆被这幻影分身术击倒在了地上。
随后,数十道红色烟雾合拢在了一起,一位手持折扇的红衣公子出现在了眼前,当他转身的那一刻,倒在眼前的四人完全被他的容貌惊呆了,要说风无眠和巽风是整个九部九州最俊美的男子的话。那么,眼前这位红衣公子也许比他们要更胜一筹!
男子一把青色扇子铺于胸前,缓缓摇动着,细长的手指像是被白玉打磨过一样,两双胜似猫眼的眼珠子布满忧伤,微微上挑的眼角更增添了他的冷俊,笔直挺长的鼻梁像是铺开的一条小路,一双薄唇嵌于整张白皙的脸上,不留一丝黑发的光头和微陷的六点戒疤,让他有着一种难以匹敌的高贵感。
“哇,和尚,你说你是一个这样帅气的男子,为何会这种邪门功法!”妘洛神两眼一转,边咳嗽边赔笑道:“要不这样吧,你还俗吧,我娶你。”
见涟朔在朝他们走来,妘洛神又说道:“你不说话,就是答应我了?”
妘洛神顺势抱住涟朔的一条腿:“宝贝。”
“宝贝”这个词一出,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风无眠三人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妘洛神随着涟朔的移步,整个身子也从地上扯了出去,他仍是死皮赖脸地说道:“宝贝,即使你是厉鬼,我也不介意的,谁让你长得这么好看呢?我的魂都被你勾去了!嗯嗯嗯……”妘洛神的下巴磨蹭起涟朔的脚面来。
风无眠知妘洛神此举是缓兵之计,但为了附和他,只好做出一副惊讶状态:“啊,不会这么重口味吧!”
白修儿一时气得脸都白了起来:“妘洛神,你这个王八蛋死变态!你就这么喜欢鬼吗!昨日喜欢什么红衣骨女,今日又喜欢什么红衣质子!我……我……白衣怎么了……”
“咣当!”
妘洛神被涟朔手中的青面竹叶扇一把扇了出去。
“死无奈!你没事吧!”白修儿强撑起身跑了过去。
满口鲜血的妘洛神嬉皮笑脸地说道:“还是……我家……修儿……对我好……”
“死无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