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黑色的墙体。
灵火棍在阿布尔斯郎的手中高举着,泪鳞珠也发着灼灼蓝焰,狭长的甬道朝地下蜿蜒而去,墙壁上彩色的壁画仿佛活了一样,若不仔细看,就会错以为那些拿着长剑的高头将军正在睁眼看着他们,脚下的人骨深陷在尘土里,每走一段路,就会看到一两具骨骸,从这些甬道的建筑设备来看,墓室主人应该是一位身份地位都不低的人,而且里面应该陪葬了不少的金银珠宝。所以,在几千年的时间里,这里才会引来如此多的盗墓者,眼前的这些骨骸就能说明一切了,可那些盗墓者未曾想到,这墓室里的机关是如此的难缠,到最后真是有命来无命回!
甬道尽头,塔坚轻车熟路扭动石门上的机关按钮,一道金光从渐渐升起的石门中穿射了出来,高悬在墓室的油锅烛火也在机关的控制下,一一燃烧了起来。
“这是什么地方,怎么阴森森的。”白修儿不禁抱了抱肩。
“怎么,怕了?”妘洛神调笑道,“放心,有本公子陪着你呢,如果再遇到什么骷髅阴兵,我一定将他们打的稀巴烂!”
修儿不肖白一眼云洛神:“得了吧,我看再出现一个妖女,你一样会被迷的神魂颠倒吧。”
风无眠打量了一番墓室四周的石壁:“看样子,这里应该不是主墓。”
“没错,自从我和雨漫来到这里之后,就再也没有找到任何进入主墓的通道。”
突然,眼前一面墙壁如煮沸的热水一样,冒起了热气,随即,一道水门出现在了众人眼前,水门的左边显现出一列诗行。
“生魂虽灭,索命蒙兀心不死。”风无眠轻声念道,“这应该是一副对联的上联,只要我们对出下联,应该就是打开这封门的钥匙了。”
“生魂虽灭,索命蒙兀心不死?蒙兀?”青白看了一眼身后的阿布尔单于,“阿布尔,这墓中之人应该是你们蒙兀拓跋部的仇家!”
“前朝的债为何要赖在下一代人的身上,我们可是什么也没有做!”阿斯亚甩袖怒声说道。
巽风走到水门前:“先想办法解开封门再说吧。”
随即,巽风拿起捻笺在右侧水门石壁上写了起来——亡魄未回,施恩邦泥意难忘。
此句一出,不仅没有打开封门,还激怒了水门上方的麒麟塑像,几十支长剑从麒麟石像嘴中喷射而出,差点射伤了巽风。
“哈哈哈,我说三哥哥,你这对对联的水平也太差了吧!”风无眠打趣道,“还是让我来吧。”
“风公子……”塔坚伸手挡在了风无眠的眼前,直径走到水门左侧,挥剑刻出一列字来。
众人定定看着塔坚挥舞着的剑刃,轻声念道:“亡魄犹在,谁明邦泥泪难晴。”
语落,水门果然在第一时间消失不见了,一道通透如金光一样的隧道出现在了眼前。
“哇,塔坚姑娘,你好厉害啊!”云洛神跳进了隧道,“可是我就不明白了,你是怎么知道这幅对联的下联的,难道这禁止是你设置的,故意引我们到这里来的?哼哼,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塔坚并未理会妘洛神的问话,而是对身后的流沙国族民说道:“烨伯,阿通,你们先带族民在这里等候,这生魂墓有四道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暗藏机关,你们去了也是白白送死,这间墓室的门外,有一片菜园,里面种了许多东西,你们如果饿了的话,就去那里采一些果子回来,切莫走远了!”
流沙国族人相互对视一眼身旁之人,烨伯开口说道:“那我们就在这里等候姑姑和祭司们的到来,你们可千万要小心啊!”
“放心吧,烨伯,我们一定会活着回来的。”雨漫笑道。
流沙国族民停下脚步,目送着众人走进石洞。等最后一人走进石洞的时候,水门又恢复成了原样,那面石铸的墙壁仿佛没有被打开过一样。
“这是什么鬼地方,怎么这么冷?”白修儿不禁搓了搓手。
突然,不知是谁踩到了脚下暗藏的机关,一支飞箭朝人群射了过来,在飞箭快要接近夏风如烟的脑门的时候,捻笺也飞射了出去,与对面迎来的飞箭相撞而去,箭身被劈成了两半。
滴答滴答的水滴声从身边的崖缝里滴落而出,发出叮叮咚咚的翠响,石洞安静犹如死寂一般,这水滴撞击石壁的声音,也为此情此景增添了一份诡异之色!
风阿柔伸手摸了摸石壁上的水滴:“这水怎么是红色的?”
青白走近一看,果然发现那些渗出石壁的水滴是红色的。
风无眠搓了一下发红的水色,伸手闻了闻,说道:“应该是人血。”
“人血?”众人一同惊愕地喊道。
“小心!”风阿柔撑开聚魂伞将迎面击射而来的数十支飞箭挡落在地。
风无眠伸手示意道:“大家不要乱动。”
此时,风无眠脚下的一块地砖已经陷下去一指之深:“大家快到我身后去!”
与此同时,风阿柔的聚魂伞也护在了退到风无眠身后的众人前面,巽风和风无眠对视一眼,相互点了一下头。
风无眠迅速翻身而起,原本深陷的地砖也回到了水平面。同时,在地砖的周围,如雨后春笋般长出了数百把倒擦而起的利刃。
就在这时,巽风也找准了地砖机关的阵眼,半卧着身体将捻笺剑插入地砖缝隙中,剑阵机关的阀门也被暂时控制住了:“你们快走!”
石洞两侧的崖壁坚硬无比,利剑兵刃根本无法穿入,想要穿过石洞,就必须从眼前的剑阵中通过。
“砍!”阿布尔斯郎率先喊了一声。随后,众人也各自拿出了武器,如砍伐树木一样,将直立的利剑从根砍断,随着霹雳咣当的一阵翠响之后,林立在眼前的剑阵也被砍得一根也不剩了。
就在众人安全到达剑阵对面的时候,巽风的周围却旋起了一股强大的力量,还没等他从地砖中将佩剑拔出来,他整个人就被那股力量吸入了地下。
“巽风。小爹爹。公子……”风无眠、阿烟、风清狂三人同时大喊了一声,眼前的地砖随着巽风的突然消失,也恢复了平静,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风无眠跑到地砖阵眼,俯身查看一番,但并未发现什么,为了不再生出不必要的事端,风无眠只好随着其他人一起继续朝石洞深处走去。
只见一道被封死的巨大石门赫然出现在了眼前,石门的中央出现了五十四个汉字。
“昏、梦、言、酒、燕、雪、天、莲……”妘洛神试着想念一遍石门上的字句,可他发现这根本不是正确的文字顺序,原本的文字完全被打乱了。
“看来想要破了这道封门,只能找出这些文字的正确顺序了。”说罢风无眠开始排列起石门上文字的顺序来,一段时间过后,风无眠只得擦了擦额头上因为长时间苦思冥想而露出的颗颗汗珠。
“风公子,你还行不行啊,再这样下去,你家小娃娃爹爹就危险了,你不急,我还替你担心呢!”妘洛神不耐烦地嚷嚷道。
风清狂白一眼妘洛神道:“吼什么吼,你能耐你来!”
“哼,来就来。”妘洛神走到石门前,看着上面五十四个发着金光的汉字,却不知从哪里下手,“这概率也太多了吧,要在五十四个汉字中组合出一首诗,我看谁也别想了,除非是作这首诗的人。”
青白问塔坚道:“塔坚,你可知这石门文字阵的解法?”
塔坚只得摇了摇头:“我并看不出这诗文的组合。”
“将梦字移到第一位。”夏风如烟突然开口道,就在别人思索怎么解开文字阵的时候,一旁的阿烟却已经悟出这石门的破解之法。
“小爹爹,二位‘里’字,三位‘景’。”
“绵。绵。把。酒。言。欢……”
阿烟语速越说越快,按着夏风如烟的指点,风无眠也是将体内灵气急速聚于手中,挪动着石门上的汉字,当最后一个字落下时,整个石门发起了金光,随即又熄灭。
风无眠轻声念起了石门上的诗句:
“梦里景绵绵,把酒言欢,青衣不解望凭栏。遥想他年身是客,燕尔擦肩。别后莫呢喃,菩树香檀,天为棺椁地为莲。白雪一片丘覆塞(sè),昏晓何堪?”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啊?”妘洛神不解得问道。
“这应该就是邦泥涟朔质子所写的诗句。”
妘洛神更是一头雾水地问道:“涟朔质子?他又是谁?我说塔坚姑娘,你怎么对邦泥西西国的事这么了解呢?先前那副对联是你作的?你怎么知道下联的?”
这一连串的问题,也是大家想要知道的。
等风无眠念完石门上的诗句之后,紧闭的墓门也打开了,众人朝玄关墓第二层走了去。
“第一道防门的对联不是我作的,而是邦泥西西国的公主所作。”
“那你是怎么知道对联的下一句的?”
“因为她在作此联的时候,我就在她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