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兑,七区。
秋风袭来,刮起一片接一片的落叶。
“这里不是沙漠吗?怎么成了一片树林?”风阿柔疑惑地发声问道。
“大家小心,这里可能被人设了幻境。”巽风的话音刚落,树林深处就传来一阵女人的声音。
“救命啊……有没有人啦,救救我……”
“我死的好惨,哈哈哈。”
“公子,您看,我美不美啊?”
这声音虽然出自一人之口,前后话风落差的巨大,也让所有人疑惑起来。忽远忽近的声音让人摸不到头,也不知此人身处何方。
妘洛神开口道:“你是人是鬼?”
女子突然溯一下站在了妘洛神面前,吓得妘洛神忙后退了几步,妘洛神磕磕巴巴说道:“你到底是谁,装神弄鬼的?”
“我当然是人了,这位公子。”女子一袭红衣笑盈盈对着妘洛神说道,妘洛神收回了手中的洛神剑,擦了擦眼睛,很显然,他被这样一位妖娆的女子迷住了。众人也齐齐将目光转向眼前的红衣女子,只见她纤细的身体上披着一件深红色的薄纱外衣,里面一件半遮体的浅红色内衣,显得她整个人都极具魅惑之力,头发随意挽起,不加任何修饰,扎着一条深蓝色布袋,修长乌黑的发丝顺着后背垂直而下,如同一缕黑色的瀑布,绯红的樱桃薄唇,似笑非笑,斜挑的眼眸带着几分忧伤。
“你,你来这里干什么?”妘洛神看着眼前的女子,不知问些什么才好,只得问出这样一句话来。
白修儿一把推开妘洛神,说道:“色狼,没见过女人啊!”
“修儿,我……”
“我什么我,一边去。”随即,白修儿像拷问犯人一样问起了红衣女子,“呵,果然是一个轻浮的女子,你这魅惑人的本事看来不比我们狐族差啊!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都说了,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家的女子,姑娘要是不信,我也没办法。”
“普通人家的女子?哼,普通人家的女子,怎能一人出现在了这风蚀谷地中的金兑法阵中?”
女子撩了一下半裸的衣衫道:“也许是今日风大,我是被风吹来的也未可知。”
“不说实话,是吧?找死!”白修儿已经化出了仄影。
“修儿,住手。”前去探路的青白一行人赶了过来。
“青白姐姐,你看她那轻浮样,肯定不是什么好人。”修儿愤愤说道。
“你到底是何人,为何会出现在这里?”青白一脸严肃地看着女子。
此时的红衣女子,却将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了阿布尔斯郎这几个蒙兀拓跋部人的身上。
看着没有反应的红衣女子,妘洛神高声呵问道:“喂,听到了没有,问你话呢。”
“啊,啊?我本名叫骨女。”女子霎时抹起了眼泪来,“是漠北高原运送丝绸的商队家的女儿,前些日子,我跟随父亲和家中几位哥哥出来押送货物,不料在风蚀谷口被人劫了去。”女子边说边哭哭滴滴起来,还不忘将眼角的余光看向一旁的阿布尔斯郎,“他们一直绑我到了风蚀土坤阵法中,昨日,他们和人好像在争夺什么珠子,我乘势逃了出去,不料就误入了这落叶树林。”
骨女站了起来,缓步走到青白面前:“姑娘,你可要相信我啊!”
“哼,满口胡言!”青白直截了当说道。
骨女见青白不易说服,转身又朝巽风走去,她仟细白玉一样的手抚摸在巽风身上:“这位公子,我看你气度不凡,肯定是这群人中的头号人物,您帮我说说吧,我真的好怕,这九宫八风区处处布满着诡异,若留我一人在这里的话,我当如何自处啊!”
巽风被这样一个妖娆的女子缠住,一向坦然自若的他,脸上顿时露出了尴尬之色。风无眠轻轻一笑道:“好吧,既然姑娘独身一人,那便跟着我们一起走吧。”
骨女转身看向风无眠:“吆,原来这里还有一位如此俊朗的公子,我还没发现呢。还是这位公子心善,不仅人长得好看,心也比那些女子都好上千倍不止呢。”
青白脸色一沉,看了看风无眠。风无眠也朝青白摇了摇头,两人都察觉到了眼前这位红衣女子并非什么善类,靠近他们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可她身体里的那份诡异气息仿佛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罩住了一样,让他们一时也察觉不到丝毫的马脚来。
既然如此,那也只能将计就计,带她一起上路,到时候看看她到底会耍什么花样。
树叶在众人的脚下发出沙沙的声音,走久了沙地,突然踩在这软绵绵的落叶上,却有了几分舒适的感觉。
妘洛神走到骨女身边,刚开口道:“姑娘……”
白修儿一把夯开妘洛神,走在两人中间:“走开,我倒要看看,你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妘洛神将那句没有说完的话接着说了出来:“你这名字倒是挺新颖的。”
“呵呵呵。”骨女拂袖轻笑起来,“是吗?”
白修儿朝骨女投了一个白眼:“切,我倒觉得她这名字和她人一样,阴森森的!”
“啊哟……”骨女倒在了地上,抹着脚大叫起来,“哎呦,我的脚……”
“姑,姑娘。你怎么了?”妘洛神问道。
“滚开!”白修儿看了一眼妘洛神,又将目光投向倒在地上咿咿呀呀惨叫着的骨女,笑着说道,“哈哈哈,活该!谁让你不好好走路,勾引巽风帝子的!”
听着白修儿的话,风无眠不由也噗呲笑出了声:“姑娘,您这是怎么了?”
“公子,我的脚扭了,怕是走不了了!”
风无眠看了看巽风,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就让那位不爱说话的公子背着你喽,他的肩膀最宽实,你在他身上一定会有安全感的。”
巽风将眼光看向风无眠,眼中满是嫌弃之意。风无眠将嘴凑到巽风耳边,小声说道:“巽风,这红衣女子定是看上你了,要不你就成全她吧。”
“要背你背。”说完,巽风冷着一张脸,牵着夏风如烟的手直径朝前走去。
“爹爹,小爹爹刚才和你说什么悄悄话了,你怎么不高兴了。”阿烟仰头问道。
巽风冷冷说道:“没什么,好好走路。”
“你小爹爹让你爹爹背着那名女子上路,你爹爹自然不愿意了。”风清狂大声说道,好像是在显示自己的聪明一样。
巽风斜眼看了一眼身侧的风清狂:“多嘴!”
“公子,我说错了吗?”
“我也觉得爹爹不应该背那骨女上路的,要背的话也是背我和小爹爹的。”阿烟憨声憨气地说道。
骨女笑了笑,对风无眠说道:“公子这话就不对了,我看你们这行人中,要数力量之大、最有安全感的人就是他了。”
骨女瞄了一眼阿布尔斯郎。
这一下,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看来这名神秘的红衣女子的目标就是阿布尔一族人。
阿布尔二话没说,直接走到骨女身旁,说道:“姑娘,我还要照顾小女,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让那海背着你吧?”
那海听了阿布尔斯郎的话,粗声说道:“哼,想都别想!我吃饱了撑的啊!背她,我宁愿自断一脚。”
看着那海拒绝自己的声音,骨女反而露出了一脸的轻松模样:“既然人家不愿意,要不您背着我吧,大哥哥,我看您人挺不错的,这女娃娃不还有其他人照顾吗?”
“那,那好吧。”说着,阿布尔已经弯下了腰。
“单于……”青白眼中露出一丝紧张的气息。
憨厚老实的阿布尔并不知道,青白这是在担心他的安危,反说道:“没关系的,我这身子骨,走多远都能背得动的,何况她只是一个瘦弱的女子。”
阿布尔并未领悟青白的意思,说话间,已经将骨女背了起来。青白只好走近阿布尔的身旁,观察着骨女的一举一动。
骨女将头伏在阿布尔单于的耳边,轻声问道:“公子,我刚才听见那位姑娘叫你单于,难道您就是我们漠北高原上战无不胜的蒙兀部族的首领?”
“姑娘这话是抬爱我了,我族自先王去世之后,就没落了,如今又遭了蛊虫之灾,整个族中,活下来的人只剩我们四人了。”
“哦?那可真是不幸啊?我听赶路的驼队说,蒙兀拓跋部曾是整个北方草原上的霸主,驱逐外敌、杀伐异族、攻陷邻国,抢夺土地,让人人闻风丧胆啊!”
“那只是前辈人的功勋,我并没有那样的抱负。”
“看来公子是一位任君了?”
“我只想让我的亲人好好活着,守护着祖先打下来的那片江山,其他的什么功过是非,我并不想去追究。”
“单于,你何必要跟个女人废话,说这些干什么。”那海看了看骨女,不耐烦地说道,“我告诉你,你再敢提及什么攻伐杀虐之事,我就打断你另一条腿,让你爬着走路!”
“这位公子,为何对前朝的历史这么忌讳呢?”
听着几人的对话,青白和风无眠仿佛听出了些什么,这红衣女子定是与蒙兀部族的历史有关的。
“公子可听说过在你们南边,与你们相邻的邦泥西西国?”骨女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也由之前的放荡变成了沉闷。
阿布尔斯郎和那海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两人脸上同时露出了一阵惊愕。
“邦泥西西国?不是早就消失了吗?”阿斯亚开口问道。
“是啊,早就消失了!”红衣女子一脸的淡定,眼中也露出了几分夹杂着忧伤感的坦然,“可你们知道它是怎么消失的吗?”
这一问,让背着她的阿布尔单于和一旁的那海更是哑口无言起来。
“姑娘为何要问邦泥西西国的事?”阿斯亚看着不知说什么的阿布尔和那海,回口道。
“为何要问?”一把骨刀突然伸在半空,朝阿布尔斯郎的头部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