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我挚爱,杀我妻儿,毁我前程,挡我道者,都得死……”乌合左手在上,右手在下,十指并拢,合成一个尚未封闭的圆,一团黑烟便在他的两手中出现了。
他慢慢靠近倒在地上动弹不得的青白和碧丘:“阴阳族?祭司?护卫?哈哈哈……”
一团黑色的烈焰已经在乌合平举着的右手中发出刺眼的光:“你们放心,我会帮你们掌管好阴阳族的,像两千四百年前一样,让所有的族人都诚服于我,让整个九州大地都知道我乌合才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什么逍遥山仙乐族,什么九部天族,我都不会放在眼里!”
一团火,从青白的眼里袭来。她吸了一口气,反而很轻松地闭上了眼睛。
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碧丘却被那股强大的黑烟击成了重伤。
“碧丘……”
“也好,护卫要是想先死,那叔父就成全你。”
“呸,你早不是我那个事事为别人着想的叔父黑幺了,你只是一个没有人性的邪魔!”
“碧丘啊,记得小的时候,你和绿煞经常一起修法,我可是每天都会帮你指点一二,即使有了好吃的好喝的,我一刻都没有忘记过你。”
“碧丘父母早亡,在族中全是仰仗着叔父,我才能活到今日,您对我的好,我都记在心里,但你所犯下的那些罪,我也会铭记于心,一刻也不能忘。”
“丘儿,在整个阴阳族,只有你和煞儿的关系最好了,可惜她现在已经不在了。”乌合闭上眼睛,两股泪水滑落到嘴边。
“你和阳一样,都是我最爱的孩子,可你为了她,为了这个篡夺阴阳族祭司之位的青白,甘愿为她受死吗?”乌合狠狠地吼了一声,颤抖的手指向青白。
青白试了好几次,才勉强站了起来:“今日我败给你,想怎样,请便吧。”她喉咙动了一下,仿佛想咽下这一生的苦水,有时候,活着真的太累了。
公子暮和蝉妹喊道:“不要,青白姐姐……”
乌合的手心,像架上箭的弓弩,已经聚起了黑烟。
碧丘爬了过去,包住乌合的腿,满眼布满泪水:“叔父,我求你,不要杀青白,她是阴阳族修为最高的祭司了,阴阳族不能没有她,整个九州不能没有她。您要杀,就杀我吧。我愿意……我愿意去阴司里陪绿煞……”
乌合一脚踹开了碧丘:“她已化为这九州的清气,你如何陪得了她,难到是想和她一样,魂飞魄散吗?”
“只要您能放过青白,我愿意像绿煞一样魂飞魄散魂飞魄散,我愿意永生永世不得超生。”
“够了……只有她死,那些阴阳族的长老和族人才能活着!若今日青白不死,他日,我定会屠灭整个阴阳族!”
海风吹过,吹散青白鬓角的头发,她闭上眼睛,又是两股清泪,从眼角落了下来,六壬式盘也从她手中跌落,像一片落叶一样,安静地躺在了北海的沙子里:“碧丘,不要说了。乌合,动手吧!”
乌合手心的火焰越燃越旺,突然猛地发出,向青白打去。
“不要,不要……叔父,叔父!”无论碧丘怎样努力地求他,为他许诺,他还是把强大的黑巫术之火打了出去,向着青白胸口的地方。
公子暮爬在地上,眼泪混着鼻涕流到了嘴边:“青白姐姐……”
蝉妹倒在妘暮的旁边,她举起右手,中指无名指弯入手心,其他三指朝向乌合,想召唤幻空铃,想用剑颚血咒挡住乌合的黑巫术之火。幻空铃刚升起与地面一尺高,蝉妹吐了一口鲜血,晕了过去。
“蝉妹,蝉妹……”公子暮哭喊着向蝉妹爬了过去。
火焰一秒一秒地向青白逼近……
突然,天空一道闪电划过,惊雷震耳,一股神秘的力量从天而降,与乌合发出的黑巫术之光相撞,在青白的眼前炸裂。青白睁开眼睛,那是一只大鱼,能翱翔整个北海上空长着一对翅膀的大鱼。也许是这突如其来的获救感,让她再也承受不了重伤后的身体,青白倒了下去。
乌合退后几步,抬头看了看北海电闪雷鸣的天空:“北冥鲲!”他又回头望向北海的海面,无数的鲛鱼密密麻麻从海面跳跃而来,其中一条还身伏着一人,等走近了才看清楚,躺在鱼背上的是一位昏迷的白衣少女。近处的鲛鱼已经跳上了岸边,化成人型,拿着金叉向乌合冲了过来。
乌合转身化成一股黑烟飞走了。
大鱼在北海的上空翱翔了几圈,化成一股灵光,落在了海边,灵光消逝,化成了一位衣领蟹青,衣服月白的少年。
他走到青白面前,靠右的腰间上,一块刻有鹰身的白色玉佩随着他弯下的腰也垂了下来,他双手搀扶起青白:“祭司……”
其他鲛人也在一旁为碧丘、妘暮和蝉妹疗伤。
“公子。”一位小鲛人将一蚌杯交于他手中。
“祭司,喝了它。”
青白拿起蚌杯:“你是何人?为何和鲛人族闻人氏在一起?”
“祭司先饮了这杯鲛人之泪,它会助你恢复灵力。”
身着月白衣裳的少年看着青白喝下了鲛人之泪,才笑着说道:“祭司可找到了疠风之毒的解药?”
两只膝盖落地,青白跪在了少年面前:“谢上神救命之恩。可我等有辱塔坚和流沙国交于我们的使命,未能找到解药,也未救回安娜诺女王。”
碧丘,蝉妹和公子暮也跪了下来:“谢上神和鲛人族救命之恩!”
少年笑了笑,嘴角一双深陷的酒窝,像能盛储住整个北海的水一样,:“我——北冥路鲲,只不过是这北海的囚徒而已,要不是今日你们中伤禺疆,我也不能凭一己之力夺回这片海域。说到底,你们才是我的救命恩人。”
所有的鲛人也跪了下来:“谢公子救命之恩,若不是公子乘禺疆与祭司交战之时解救,恐怕我鲛人族闻人氏如今还在北海深处,忍受禺疆的压迫,生不如死呢!”
少年吸了一口气:“大家都起来吧。哦,对了,昨日在海底所救的那名女子,现在在何处?”
一小鲛女上前:“公子请放心,那位姑娘身带沙棠,北海之水并未对她的身体造成任何危害,只是她落海之前就已经受了重伤,所以现在还在昏迷之中。”
“先把她带上来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