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舫转了转眼睛,饶有兴趣地问道:“奶奶,这是怎么回事啊?”
“外地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老奶奶说着就起身去点燃中间的火,三个孩子也来一起帮忙了,“听奶奶说一句,赶快走出这里,如果你们被那些人发现的话,就真的走不了了。”
“那些人?哪些?”念思齐很快地抓住了重点。
老奶奶又拿来一口锅,看样子这锅也是用了很长时间了,“那些小守卫,正阳城现在是只让出不让进,或者说现在根本就没有外来人了。现在的城主也很头疼呢,像我们这种老百姓只能等着哪天突然死去了。”
老奶奶先加了半锅水,然后又将半个手掌的小米扔到了锅里面,盖上锅盖,继续说道:“你们从这里走是走不出去的,这里差不多每天都会有守卫巡逻,不过现在已经不怎么厉害了,放两个月前的时间里,那几乎道路上都是巡逻的守卫。啧啧啧,真是作孽啊……”
久闻天闻言更是觉得这里有种阴森的感觉,“奶奶,这正阳城到底是怎么了?您能给我们讲讲吗?”
“是啊奶奶,我们很好奇呢,如果出不去的话,我们也就回不了家了。”念思齐也附和着。
“好吧,既然你们这么想知道,那我这个老婆子就唠叨两句吧,”老奶奶也坐在了火的周围,跟三个孩子围了一个圈,“这件事要从三个月前说起了。”
正阳城的城主是恭弘和,他从外面带来了很多流落异乡的人,也就是一些难民和流浪汉。恭弘和是个为人很正气的人,他看不了别人露宿街头、饿死在外面,所以就把他们拉到了自己的城里。开始的时候,在城主府门前都会有那些人去领食物,一天三次。
那里面有的人在正阳城里找到了工作,慢慢地适应了生活,过了半个月差不多吧,那些领饭的人有了明显的减少。恭弘和也是非常的欣慰,能让他们重新生活起来了。可有一些老弱病残的人没有办法工作,也没有亲人,所以他们只能靠着每天领饭生活。
这些不找工作的人几乎也占了正阳城原本人数的一少半,就这样三周后,正阳城的粮仓已经快要见底了。本来我们正阳城收成不好,恭弘和收的又少,所以粮仓的储备也少。这样下去的话,恭弘和打起了军粮的主意,但这也遭到了很多人的反对。
可是后来很多人都生病了,恭弘和让一声去看,这医生也是个半吊子,看完后就说什么天气转凉,大家晚上睡的时候没有盖被子,造成了普通的感冒。恭弘和闻言就送了很多被子过去,那些人也是无知,晚上睡的时候盖好了被子。就这样捂了好几天的被子,那些人里面有两个死掉了。
恭弘和下令去调查,发现那两个人身上都有湿红的部分,那些皮肉都溃烂了,加上那些人的挠痒、收抓之后更是不能看了。唉……后来那种病在这里传播了起来,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传播的。只知道后来有个医生告诉我们,这是湿红热,如果发现自己身上哪些地方有灼烧的感觉,就立马到城主府报到。
后来街上巡逻的人也多了,挨家挨户的搜人,只要有病就都得带到城主府,所以街上才没有什么人的。但是据流传,那些湿红热的病只要不盖被子,不洗澡就没事了。
哪成想,这是江湖郎中说的话,这让我们又病了几十个。到现在最恐怖的是,不论你在哪里,都有可能生病,而且这种病死的时候非常难看,据说在城主府里已经死了好多个了。
这时老奶奶家茅草屋的门被打开了,进来了一群穿官服的人,大声说道:“那几个外来的小孩子呢?!有人举报看见外来人进你的屋子了!”
领头的人看了一眼久闻天三人,说了句,“就是他们了,带走!”
正当三人还有些懵的时候,久闻天尽早的明白了现在的状况,恐怕是把他们三人当成传播湿红热的外地人了。念思齐准备反抗的时候听到了久闻天的咳嗽,然后久闻天给他摇了摇头。念思齐这才放弃了挣扎,跟老奶奶说了一声,“奶奶,给你添麻烦了真不好意思呢。”
老奶奶没有说话,而是把头扭到了一边,长叹了一口气。
久闻天心想应该会被带到城主府吧,没想到反而是先被装进了一架马车上,三人在后箱子上坐着,听着外面士兵嘈杂的声音,而且还有时不时的颠簸。
大约十多分钟后几人被拉下了车,果然不出久闻天所料,眼前的大匾上写着城主府三个大字,只不过是用古文字写的,念思齐和江秋舫都看不懂。久闻天小声说道:“这是城主府,看来我们来对地方了。”
后面被人推了一下,道:“快点进去,别传染给别人了。真是的,这个地方本来这么好,都是这些人不注意个人卫生。”
久闻天没有去挣扎,而是大步向前走去,后面两个人则是不情愿的跟着,但还是抵不住这里人太多,几乎去全是戒备的士兵。这时,忽然一声闷响打破了这里的宁静,一个人居然从城主府的墙上翻了下来,因为没有扶稳直接倒在了地上,然后疯狂的打滚。
“求求你们了,让我死吧,别折磨我了……啊啊啊啊——”
此人满脸通红的挣扎着,很多士兵一脸嫌弃地不敢上前阻止他,他缓过劲后站起来,疯狂地抓着自己的脸。然后大吼一声,朝着一个士兵跑了过去,那个士兵直接举起了长枪。
扑哧!
那人就这样被插死在了长枪上一动不动,想必这样也是他自己所追求的结果吧。之后此人身上披的粗衣服掉了下来,可以清楚地看到他的背后几乎是溃烂了一般,全是带着黑色的腐肉样。江秋舫看着恶心得要吐出来了,而久闻天和念思齐看得却是难以理解的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