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久闻天知道,他自己的身体现在如何,那个铁衣的一掌险些要了他的命,若不是一气清静丹的维持他根本不可能活着回来,加上刚才江秋舫的那一下,虽是无心但对于久闻天来说差不多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久闻天看着铜镜里满嘴鲜血的自己,他不禁有些想笑,自己居然让铁衣一掌就给打成了这样,真是狼狈不堪啊。
久闻天在铜镜面前脱下自己的大衣,然后再褪去里面的衣服,刹那间一个黑色的手印便印在了久闻天的眼前的铜镜上。只见久闻天歪着身子去通过铜镜来观察自己,那黑色的手印像是刻在了他的背后一样,久闻天拿手碰了一下也不禁龇牙咧嘴并发出嘶嘶的喘息声。
桌子上摆着的是久闻天研究医术时的东西,如今这医术也在他的身上派上了用场。久闻天用炭盆烧了一壶热水,然后拿一张浸湿热水的布擦拭自己的身体。最后将这个热水布盖在那个黑手印上面,就这样闷了有几分钟后久闻天拿下热水布。
接着找了一卷纸纱布,在上面倒上了一点黑色的粉末,这东西可以说是故城的土办法了。哪家人磕了碰了流血了,涂点这黑色的东西,一觉起来就会恢复如初的。这么说倒也夸张了一点,但的确是管用,小磕小绊的的确是一觉就好,像那种刀割的皮肉也得需要点时日。
久闻天将纸纱一把盖在黑手印上面,顿时在那纸纱的缝隙里冒出了白色的烟,虽然不浓厚但也看得清楚。久闻天强忍住疼痛找了一根绳子,一只手摁住纸纱另一只手抓着绳子,嘴里咬着一端。就这样将那纸纱固定在了他的背后,此时的久闻天早已是满头大汗。
他估摸着自己还不知道挺不挺得过今晚,这黑手印就好比身体里的毒素,而那纸纱便如同去除毒素的药,但这种药对生命力的要求也是极为苛刻的。其实这和言力是差不多的,都是通过挤压使用者的生命力来获得力量的。当久闻天知道这点后,他便将言力作为一个压箱宝而不去使用了。
到目前为止,久闻天也认识了很多他人口中的古文字,在他看来不过是学习了新的汉字一般。久闻天从白玉里拿出一颗丹药放进嘴里然后咽下,这又是一颗一气清静丹,这个丹药的作用差不多就是为人输送生命力的,所以很多的小病都会因为这些新增的生命力而治愈的。
久闻天就这样躺在床上,后辈的灼烧感让他完全睡不着,不过他却可以使用灵魂出窍这个能力。这样他也算是得到了休息,于是久闻天摸了一下白玉,直接进入到了山河图里的守望之地。
果然还是那熟悉的场景,一棵巨大的树屹立在那里,久闻天上前笑问道:“嘿!古栖?还睡呢?”
“啊?谁……”古栖从树干上睁开了眼睛,就这样看着眼前的这个人,随后便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啊,这段时间你来的也不多了,我都快忘了你还活着,说吧,这次来是什么事?”
久闻天嘿嘿笑了笑,就这样直接坐在了草地上,虽说这草也是外面所渴求的东西,但久闻天也并不想把这里的草拿出去卖了。坐下后久闻天有些尴尬地说道:“我就是过来找你说说话,你看我本来……”
“打住!”古栖打了个哈欠然后不耐烦地说道:“你要是来消遣的,就回去吧,我没功夫听你在这婆婆妈妈的懂了吗?”
古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久闻天还是了解他的。他也会因为无聊而睡觉或者去别处逛逛,现在久闻天来这里找他聊天,只要久闻天好好说说,古栖绝对会是一个由衷的倾听者。
于是久闻天便故作可怜地说道:“唉,古栖你也不陪我了,我在这个世界上连一个愿意陪我说话的人都没有了。我本来还想把今天的事情跟你说说呢。”
古栖长叹一口气后特别无奈地说道:“真拿你没办法,说吧,说完赶紧走。”
诡计得逞的久闻天不禁露出了笑容,在这里他丝毫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伤感的情绪,守望之地果然是个清静的地方。久闻天继续说道:“今天从龙城来了一个使者,是来提亲的。”
古栖开动他的木头脑袋动了动,然后便问道:“那个小女孩要出嫁了?还是嫁给龙城的?奥我的天呐,我以为你们两个会在一起呢,看来我真猜不透你们这群小孩在想什么了。”
“你每天瞎想什么呢,不过你不仅想错了,还猜错了。”久闻天神秘地说道。
老实说久闻天来这里也不为什么,只是单纯地想要坐一会儿,在这里呆着也就和睡觉差不多了,自己的灵魂也可以得到休息了。这古栖在这里也是闲着无聊,要不是他厌倦了外面的世界,早就出去疯跑了,他倒也不介意别人看见一棵树在路上狂奔。
本着老头老太太无聊闲扯淡的心,古栖又问道:“难不成那女的喜欢那条白龙?这可不是一个好事,你要知道白龙在这里可是象征着无情的。”
“得了得了,我就直说了吧,你这个万年的木头估计也想不出来啥。”久闻天实在是受不了古栖的神奇脑动了,于是不卖关子了直接说道:“是龙城的二公主要和我成亲。”
古栖有些震惊地说道:“还没听说有女人去给男人提亲的,你小子魅力不小啊。不过这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越是站在高处的人就越危险,龙城的二公主,多少人向往的婚事,为什么会便宜了你小子呢?”
“我也不清楚,所以就很奇怪了。”久闻天也是疑惑地说道:“明明比我优秀的人多得是,为什么偏偏是我呢?”
古栖皱了皱眉头,虽然他没有眉头,但树干上那些褶皱让他看上去是在思考着什么一样。过了良久,古栖才说道:“如果不是你的地位高的话,我想最能吸引他们的,就是那位大人留下来的白玉了。”
久闻天闻言下意识地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那白玉还在。他埋在心底身处的那个人,久谷,也就是他的父亲。他如果要说心理年龄的话,已经是三四十岁了,根本不是依靠父母的孩子了。所以父亲这个角色在他的认知中,是一个完全可以埋在心底的人,却不是一个可以去求助的对象。
一个男人的顶天立地,是不需要父母的。
久闻天仍然记得久谷对他说的那些话,这白玉是他母亲留给他的,而古栖又说这是那位大人留给他的。莫非他的母亲跟古栖口中的那位大人是同一个人吗?即使是这样的话,那古栖似乎也不该瞒着他才对,而且他的母亲是怎么离去的,他也不清楚。
这个身世的谜题,久闻天只是在心中一想而过,根本不会去纠结什么,他不是一个容易纠结的人。既然已经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那也没有必要去纠结自己是怎么来的,他只想好好的生活下去。尽管有些不如愿,或是被人给安排好了接下来的生活。
久闻天摇摇头没有说话,而是继续说道:“我也没有把这东西公之于众,他们总不能是赌我有这东西吧?”
“那谁也说不准,你要知道十年前你们回来之后可是引起了轩然大波的,别忘了这件事。”古栖淡然地说道,显然他似乎也来了精神。
久闻天无奈地耸耸肩,接着毫不在意地说道:“不过就是城主找到了女儿,还有城主夫人……唉,这事也愿我,如果不是我……”
“你这个毛病怎么就不能改改?”古栖闻言便让自己的树叶落下了不少,直接把久闻天给盖住了,似乎他是在用这个办法来让久闻天闭嘴。接着古栖解释道:“你应该去怪达摩克利斯,他本身就是一个恶魔,如果你不舒服了,那他就觉得很舒服。向来达摩克利斯就觉得自己是用来惩罚人类的,你也不用太在意。”
古栖说完后顿了顿,继续说道:“十年前你从神州回来,出现在和平之森,白龙也从和平之森离开,何泽也在那一刻突然死在家中。而和平之森后面就是通天涯,传说神州就在通天涯的下面,你觉得龙城的人会是傻子吗?那白龙就够龙城羡慕的了,何况还有一个失落大陆。”
久闻天似乎清醒了许多,嘴里还喃喃道:“原来他们来和平之森是为了这个,难道十年前的事情真的暴露了吗?”
相比之下,古栖要淡定地躲了,只见古栖淡然地说道:“你也不用操那么多心的,神州的事情他们只是猜测,而你正是这个猜测的重点,我觉得应该还有什么东西是他们非常有把握的,不然不可能以两城的婚事来开玩笑。”
久闻天点点头,他觉得古栖分析地很有道理,于是说道:“想不到你还挺有脑子的,对了,你知道铁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