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溪环视了一圈大殿,发现除了几株绿竹,没有其他的花草。
以她往日看小说的经验,若是菜里无人下毒,那便是两物相克,以致毒发。
寻物未果,明月溪便将目光转到了桌子上的菜。
雪梨扇贝,排骨炖汤,烟熏小酥肉,清炒时蔬,看着似乎没什么毛病。
突然,她的目光聚焦到了桌子上一瓣黄色的水果。
“榴莲?”她心里暗想,这太子的爱好还真是独特,喜欢这么重口的水果。
“你说什么?”太子妃见明月溪在一旁自言自语,便走上前去问她。
明月溪一只手捂着鼻子,一只手指着还剩一半的榴莲:“这种水果叫榴莲。”
太子妃一脸蒙圈,显然不知她说的是什么,一旁的顾砚白倒是颇有学识的补充了几句:“这种水果叫甘奔通,气味虽臭...”他掩了掩鼻息:“但却有活血散寒,健胃消食之效。”
他以前去过一趟暹罗,对这种水果接受无能。
“有什么问题吗?”太子妃敏感的转头看向摩挲着下巴的明月溪。
这颗甘奔通是暹罗特使进贡上来,只此一颗。
皇上特地将此物赏给了太子,太子被解禁,心情大好,喝完酒后就食用了一瓣,不曾想,竟会发展到这番田地。
“榴莲...甘奔通不可与酒一同服用。”明月溪皱了皱眉头。
“同服可是此症状?”太子妃伏在太子身旁,焦急的说。
明月溪点了点头,心里也明白了七八,看来太子真的喝完酒,还吃了榴莲。
她以前去泰国旅游的时候,导游特地说过,在当地吃榴莲,千万不要喝酒,否则会酒精中毒。
她觉得很是新奇,应该不会有人这样做吧。
不过她无意中还是记住了这句话,没想到今日竟真的撞见了将这两个东西一起吃的人。
太医听闻,将银针插进剩下的一瓣果肉,过了两分钟取出来,银针没有变黑。
他翻了翻医书,亦未找到太子的症结,额头上落下了细密的汗珠。
“如何?”太子妃拉着他的手腕,面色凝重。
太医有些为难。
根据明月溪所说,太子这番症状是食物相克所致,可现在最重要的是将昏迷不醒的太子救醒。
“你可有办法?”太子妃见太医只是跪着不说话,看了一眼身边的明月溪,将希望寄托到她身上。
“给太子殿下喝些茶解解毒吧。”明月溪淡淡的说。
喝茶?太子妃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太子今日饮酒并不多,更何况二殿下在一旁劝酒,应该还不至于醉。
“对了。”太医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太子喝了酒,又是中毒症状,喝点茶,可以先解了酒毒。
他想着,便去桌上倒了一杯茶,给迷糊的太子喂了下去。
太子妃见状,连忙抓住了太医的袖子:“法子可行得通?”她有些不太确定。
太医点了点头,然后将空杯子放在一旁,信誓旦旦的说:“方才我为太子把了脉,却有饮酒过量之状,微臣再去开些稳固血气,解酒苏醒的方子,予太子殿下服下。”
“快去。”太子妃嘱咐了一声,身边的丫鬟便跟着太医一起出了去。
顾砚白深深的看着明月溪,从她方才那般话语听来,她似乎很了解暹罗。
明月溪感受到他的目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就在这时,太子咳嗽了一声,眉头皱成了个八字。
三人循声望去,太子急促的喘息声又渐渐平息,太子妃上前替他掖好被角,轻声说:“小侯爷,这次多谢你及时赶来。”然后她起身,感激地拉着明月溪的手:“多谢妹妹及时提醒。”
明月溪不好意思的摆了摆手,她也是赶巧碰上,突然,太子妃敛了笑意,冷冷的看着殿门:“请小侯爷替我查出究竟是谁要害殿下。”
近日,宫中流言肆起,皆是讨伐太子断事不公,力不值权的负面消息甚至还一度谣传他有逆反之心。
身为他的妻,理应在此时站出来为他分忧。
顾砚白蹙眉,往日大殿如此谨慎一人,怎会屡遭暗算,今日这件事事发突然,不过细细寻来,还是有值得推敲的地方。
出了宫门,顾砚白看了一眼蔚蓝的天空:“二殿来过。”
“你是说夏南枫?”明月溪想了想,刚才太子妃提到了一句,说他与太子殿下一同喝酒。
“那他可有事?”
顾砚白摇了摇头,若二殿下有事,宫人应该早早就来此禀报。
而现在,过去了一个时辰都没有动静,显然二殿下无碍。
这就奇怪了,往日二殿与大殿关系甚好,得此佳品,大殿一定会与二殿分享。
“也许夏南枫不喜欢吃吧。”明月溪心不在焉的说,她并没有意识到不对劲。
回到侯府后,顾砚白将此事告知逍遥侯,他也觉得其中有些古怪。
逍遥侯还未生病的那段时间里,暹罗使者来访,都是二殿下在接待,应该不会不知道甘奔通与酒相克吧。
“或许二殿真不知。”逍遥侯咳嗽了几声,他接过顾砚白倒的杯水: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夏南枫虽然没有中毒,也有可疑。
不过,难就难在没有任何证据,指向他唆使太子酒后食用榴莲。
更何况,吃不吃全取决于太子的意愿。
“白儿,贪污受贿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逍遥侯一本正经的将头转向顾砚白的一侧。
他听说顾砚白抓到了重要证人,根据其供述,陆陆续续的有人被揪出来,眼看事情尘埃落定,太子却接二连三遭预不测,实在蹊跷。
“此事似乎与刘尚书和张太傅有关。”顾砚白如实回答。
“刘尚书?”逍遥侯思索了一会儿,他似乎是二殿下关系颇密。
“父亲以为如何?”顾砚白觉得,父亲应该是与他想到了一起。
逍遥侯摩挲着下巴,神色严峻:“此事你暂且先搁置不要声张,专心查清贪污之事。”权衡利弊后,他才慢慢回答。
若刘尚书之事真与二殿下有关,那事情可就复杂的多了。